“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哦哦~”
陆辞把蛋糕上的蜡烛吹灭之后,周围响起了烘托气氛的欢呼声,满满当当一屋子的男男女女,手里拿着精心挑选的礼物,轮流递给陆辞。
黄静宜看着手里跟妈妈要了好久的最新款最贵的MP4……
就在几个月前,她不要说能够参加陆辞的生日会,就连话他都不会跟他讲,这当然跟她提供了沈琳家里的消息,为学校里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提供了更丰富的“物料”,而有了功劳。
等轮到她时,黄静宜上前,怀着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道:“陆辞,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开心。”
“谢谢。”陆辞伸手接过来,看都没有看一下,直接放到了旁边的桌上,他对眼前这个女生完全没有兴趣,他只对长得好看的女生有兴趣,而眼前这个人完全没有长在他的审美上。
看他不是很高兴,黄静宜连忙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出气的,绝对不会让那个沈琳好过的。”黄静宜用此努力讨他欢心。
“你又能怎么样,这些天,那个沈琳天天躲在家里,称病不上学,很快又要放寒假了,她就更要跑了。”旁边的钱涛插话道。
“我肯定能想到办法让她出来的。”
旁边的一群人,开始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先别说这些让人不愉快,不高兴的人了。”
“是啊,是啊,大家礼物都送完了,我们开始切蛋糕吧。”
话音刚落,大门就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说:“还有我一个。”
众人往门口看去,从暗处走到了近处,电视屏幕上的光忽明忽暗地映射着他的脸,众人才看清楚了,窃窃私语开始四起:“是齐木,他怎么来了。”
“陆辞又没有请他。”
齐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议论纷纷,淡淡笑着露出了几颗白色牙齿,说:“陆辞,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陆辞没有回答,而是有些不悦地看着他,虽然他跟齐木没有正面冲突过,但是看到他就会想到他曾经在沈琳那里赢过自己,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尴尬在空气中游离,齐木也没介意,他说:“不过,我今天忘记带生日礼物了,但是我带了比礼物更好的东西,方便出来聊聊吗?”
“嗯?”陆辞看着对面的人面带微笑地邀请他,里面一屋子人在,他不去好像觉得自己不够有种一样,于是想了一会儿还是单独跟他出去到了走廊上。
“你要说什么?”陆辞单刀直入。
“其实,我知道沈琳根本就没有纠缠你,而是你表白不成,刻意针对她。”齐木回。
陆辞愣了一下,接着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跟她是一伙儿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跩跩地晃了晃头,就打算回去。
“我这样说,并不是帮她打抱不平,而是,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什么意思?”陆辞转头过来看他。
“我能帮你把沈琳给叫出来,让你继续出这口恶气。”
“嗯?你跟她不是关系挺好的吗。”
“啊,我跟她根本就不熟,是她自作多情,你跟我不一样,你家里有钱,长得又帅,我知道你在班级里很有威望,说实话,我在班级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跟我是朋友,我希望,你能让我站在你这边。”
陆辞挤了挤眉头,然后笑了出来,心里想着,这沈琳真是没眼光,看上这种趋炎附势的货色。看着齐木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他心里舒坦多了,便开始卸下了防备,说:“可以啊,只要你把她叫出来,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
齐木嘴巴抿起来,在KTV走廊上不明亮的灯光里,他带着善意的笑轻声说了一句:“没问题。”
沈琳好几天在家自习,每天用各种理由不去学校,以前学校是避风港,现在学校比家里还要待不下去了。
她没日没夜地待在家里,除了看书以外就是躺着,她睡不着,脑子里琢磨很多事情,齐木当时没有回答的事情,也有点儿让她耿耿于怀。
她把头埋在枕头下面,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朋友,其实她有点儿想要去找齐木,想要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但是她不知道他住哪儿,甚至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她才发现脱离了学校的牢笼,他们就像是两只鸟,被彻底地放飞了出去,也可能从此不再联系。
她就这样想着,沉沉地在家里睡了大半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了,楼下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她睡着没有起身,底下还在继续响,她没办法只能起身去接,走到客厅,沈琳听到他爸爸在卧室喊,应了一声,就过去接了电话。
“喂?”
“沈琳吗?”那边传来一句轻轻的男声,声音很低,但是很有磁性,很好听,沈琳一下就听出来了,是齐木的声音。
她带着询问的语气:“齐木吗?”
“是我。”
她嘴角扬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
“我找人问的。你现在在家做什么?”
“没做什么。”沈琳不好意思说她自己已经在家闷了好几天的事情。
“你吃晚饭了吗?”
“还没有,现在只有我爸爸在家。”
“要不你出来跟我一起吃吧,我也没吃呢。”
沈琳抿了抿嘴巴,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说:“好啊。”
她挂了电话就在客厅喊了一句:“爸,我晚上不回来吃了。”说完就跑上了楼,她在衣柜里来回地翻,可是除了校服,就是一些旧的外套,没有什么好看的衣服。她有点儿可惜,挑了一件白色的旧棉袄就出门了。
齐木约她到上次他们遇见的那个巷子,她着急慌忙地就跑了过去,在家待了几天,外面的冷空气让她完全不适应,一出去就狠狠打了一个寒战,两只手在风里,像是被刀子在皮肤上滑,鼻子前面也冻得一片冰凉,她就这样迎着冷风走了过去,完全不知道前方在等着她的是什么。
她走到上次的那条巷子,里面没有人,两侧的灯光弱弱打在地上,像个无奈垂头的战士,她走过去,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像在亲吻大地,留下愉悦的心情,她看见巷子深处有个人已经站在了那里,站在暗处。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步一步接近黑暗,一直到了面前,眼前的人转过身,在羸弱地撒下带着灰尘肮脏的淡黄色的路灯灯光下,她一下愣在了原地,胸口的地方有一个东西,剧烈地往上撞了一下,是陆辞。
他穿着一件名牌的黑色呢子慢慢地走了出来,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脸,后面渐渐跟上来了影子,像是鬼魅从地狱爬到了人间,她看清楚了,是她的同学们,那些曾经相亲相爱的同学们,黄静宜走在最前面,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黄静宜冲上来就给了她一下,她的脑袋往后仰,直接摔到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在这边一下在那边,浑身都疼,周遭都是嬉笑,她开始有点儿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现实,但身体上带来的疼痛,提醒着她,这就是人间。
过了一会儿,周围人都散开了,她缓过神之后,从地上坐起来,惊心挑选的白色棉袄,已经都是脏污,头发也都在一起打着结。
眼前有脚步声,有个人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沈琳抬头看到那张英俊的白脸,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帮他们。”
“你忘记了,那天,我并没有回答你啊。”齐木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她,“我这辈子不会爱任何人的,当然包括你。”
沈琳抹了一把脸,从地上爬起来,惨淡地笑起来,说:“可恶,可恶,我就不应该相信你的,我以为你是这个学校对我最好的人,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伸手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干燥坚硬的泥土直接嵌进了她的指甲里,疼得她一咧嘴,她不管不顾地用力扔到他身上,溅到他的脸上。
齐木没有还手,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她已经完全被他的冷静给惹毛了,愤怒地骂他:“无耻!齐木,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好死,没有人爱你!没有任何人关心你,就算你爱别人,也马上会失去。你们这些欺负别人的垃圾也统统下地狱!”
说完她转身就跌跌撞撞地跑起来,她觉得浑身都疼,冷风刺骨,她不停地跑,想要把身体里那一股巨大的压迫,冲破骨头,撕裂皮肤地给跑出来,她去家里,把喷漆的喷枪找出来,放到包里,一股劲地跑到学校里去……
齐木看到沈琳离开,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他在原地冷风中站了很久,抬头看了一眼漆黑似乎被冻住的夜空,最终他摇摇头,伸手轻轻地把身上的泥土掸了一下。
他走到角落里,踩着堆在角落的一堆杂物上,从右上角的墙边拿出来一个身形小巧的东西,在光线慢慢露出头来,那是一个隐形摄像头,还在闪着微弱的红光。他一直往南走,直到走出巷子,此时,在路边正有一个辆黑色的商务轿车在等他。
从前面下来的司机给他打开后座的门,他看见后座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金丝边眼镜,样貌看起来不算特别年轻的男人,目光和善却也锐利。
齐木到后座坐下来,对方很客气地伸手过来跟他握手,说:“是李先生让我过来的,我是曾朝,是李先生专属的法律顾问。”
“听说过,曾大状,传说里你好像从来没打输过。”齐木伸手过去,顺便把手里的视频给他,“这个东西,应该能帮你很大的忙。”
“齐先生,不知道,你对这个官司有什么要求?”
“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带头的叫陆辞的男生,一定要让他坐牢,不接受任何调解。”齐木扬扬嘴角,“在前两天他刚刚庆祝自己度过了十八岁生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曾朝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这个叫作黄静宜的女生,像她这种人不配再接受教育了。”
“很快他们就能够尝到什么叫作被压迫的滋味了。”他伸手理理衣服,在下车之前回过身来告诉曾朝,“对了,我不是什么齐先生,我叫陈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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