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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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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她又能怎么还?

 

毕业季的那一年夏天特别难挨,暑热掺杂着各样复杂的情绪,相互纠缠却又找不到出路,世界一点点坍塌在自己面前的样子,让庄晓月手足无措。

起始是她以两分之差落地了H大。

她拒绝了叶老师让她补填其他未招满院校的提议之后,毅然决然地要重读。庄明电话一天几次的打给她,后来她实在无法都拒接了。

即便极力不去打听别人的情况,但依然能从王蓉那边听到大家的近况。王蓉自己被隔壁市的普通本科录取,她父母也算是心愿达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出去旅游了。顾文泽意料之中的被H大经管系给录取了,庄晓月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舒坦了一些。

王蓉知道她心情不好,但她心情不好似乎不完全是因为与H大失之交臂。她似乎总喜欢对着面前的手机发呆,但是她却又时常关机,她猜不透她,知道她既然不说肯定也是不想被问,于是就带着她刷各种剧。

庄晓月也就跟着她看,两个人讨论一些好看的情节,倒也不觉得无聊。

一次两个人去逛街,王蓉看着她落在身后,返身过去拉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大屏幕,边催促道:“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屏幕上那个拿着小瓶水回首冲着镜头浅笑的广告刚好没了,王蓉看着屏幕上周杰伦的演唱会广告,激动道:“呀,我男神哎,好想去看。”

“是呀。”庄晓月悠悠道。

“不过现在黄牛票估计都炒成天价了吧。”

两个人进了商场逛了一些女装店,王蓉试穿了衣服会看了价钱后再犹豫要不要买,庄晓月是看得上眼的就试穿,好看了就买,从不看价格。王蓉对她毫不犹豫地出手方式佩服得五体投地:“庄晓月,我真是要佩服死你了。”

庄晓月试着一件侧边露肩的裙子,边调整着腰带边疑惑地看了看她。

“你这样的女孩,也只有顾文泽这样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追你。养你,太费钱。”

庄晓月收腰的动作停了下来,目光落在镜子里,呆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同样的话,也有人这样说过。

两个人在商城里转了一圈,选了一家冰激凌店点了一份刨冰,一人一口舀着吃。中途,王蓉的电话忽然响了,她一边忍不住牢骚:“连出去旅游都不省心,一天要打多少电话过来。”一边接了电话,开口便道:“我们在外面,回去跟你们说。”但几秒钟之后,她一脸惊恐地看着庄晓月,边对着电话里说,“啊——,在,在的。哦,好。”

她拿下手机,脸上还是没从惊慌中醒过来样子,只有口型,并没有发出声音道:“你,快,快接。”说着,像扔烫手山芋一般把手机塞给了她。

庄晓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起了电话,说 :“喂。”

“你自己的手机呢?”电话那端低缓而又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

当久违的熟悉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庄晓月怔了一下,手上的勺子失手滑落了一下,又被她接住。

她这边失神间,电话那端也一直没有声音,显然是在等着她回答。

“不想开机。”庄晓月回答得很诚实。

那边传来了轻笑声,但这笑声显然不够友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明知故问。

“重读的学校,选好了?”

“还在看。”庄晓月当他要帮自己选,忙开口道:“我自己会找。”

那边人嗯了一下,只沉静道:“我不会帮你找。”

庄晓月用勺子轻戳面前的冰沙,轻声应了一下。

“在哪边?”

她报了商场名字。

“在那边南门等我,不要走。”说完,他挂了电话。

“怎么,他这是要过来?”一边的王蓉伸长了脖子问道。

庄晓月收了电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完了,完了,一定是要接你回去了。搞不好还要来兴师问罪。”王蓉再也没有吃冰的心思,忙接过手机,又慌忙理了自己的包,边说道,“不行,我先撤了。我怕我等会见了他会受不了。刚才电话里我都快跪了。”她咳了几声,模仿道:“你好,我是纪岩。我的天啊,不行,不行,真的是心脏乱跳啊。”

庄晓月皱眉:“嗯?”

“就是听不出情绪才可怕。我现在怎么有种窝藏钦犯的感觉。不行,庄晓月,我必须得闪了。”边说着,边无限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别将我招出来就好。记得态度好点,好好赎罪。”

说着,人已经一溜烟地跑出了冰激凌店,并在乘上扶梯后远远地冲她挥了挥手。

庄晓月对着面前那份已经半融透的冰沙,没有了一点胃口,她早就猜到纪岩肯定知道了自己的分数,凭着他过目不忘的能力,查到她的成绩是轻而易举。

但她不知道他要干吗,她不知道他有几分激自己的意思,但是他那句“你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她听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结完账,然后又是怎么走到南门那边的。

外面烈日依旧肆虐,但她却好像感觉不出来。商场门口的广场人迹罕至,白花花的日头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是她却在努力睁大双眸东张西望。

她想或许自己可以不那么怂,就算考不进H大,也不能在他面前丢了姿态。

尽管,在他面前,自己一直也没姿态可言。

胡思乱想之际手臂被一股力量给勾了回去,她由着惯性直接被拉到了门内。手臂上的热度还没退却,伴随着对方指腹传来的粗粝感,她几乎是在转身之前,就知道是他。

而身后的他,沉静,淡然,一双眸子只淡淡看向她。

他瘦了。

第一眼,她便看出他这段时间瘦了好多,眼窝深陷不少,貌似也没休息好。

“现在室外温度39度。”

——意思是她站在外面就不怕被烤熟?

庄晓月闷闷“哦”了一声。

“落榜了脑子也跟着傻了?”

庄晓月整个身体僵了僵,依旧不说话。

纪岩反而是继续拉着她往里面走去,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见他回头,痞痞笑道:“你要是喜欢在这边拉扯,我就陪你。”

沿途已经有人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庄晓月看了一眼他,没有再挣扎。

他带她下到地下车库,在开车门将她拧进车里的那一刻,庄晓月忽然返身抓住他的手,咬了上去。

这一口,带着所有的不甘,愤恨,已经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路是自己选的,不可以归咎于他人。道理她都懂,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委屈,委屈于他的态度、他的那些伤人的话。

他没有避开,只由着她咬着自己。只是在她松了力道之后,另一只手轻抬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而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庄晓月觉得他笑得很陌生,或者是很残忍,也笑得她心惊胆战。

他说:“庄晓月,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我。”

路上,纪岩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她:“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就说我找他有事。”

庄晓月看着递过来的那只手机,还有他手上的牙印。没有说话,也没有接。

“愣什么,拨过去。”

“哦。”

庄晓月拨通了庄明的号码,按纪岩说的,跟庄明说了,然后扭头问纪岩:“我爸问你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他看了看手机,“问他五点之前能不能回来。”

庄晓月在电话里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我爸说他尽量,但未必赶得及。”

纪岩听闻,极淡一笑:“跟他说,这关系到你的前途。”

庄晓月忽然侧偏过头,看着他。

“说。”

庄晓月将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她挂了电话。

“他怎么说?”

“他说知道了。”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前,庄晓月扭头仔细看他。

“嗯?”

“你不说不会帮我选重读学校?”

“嗯。”

“那现在?”

“想知道?”

“行,求我。”

庄晓月:“……”

庄明晚上急急忙忙赶到家,在纪岩家不知道聊了些什么,然后急急忙忙出去了。之后几天,两个人都是早出晚归,忙碌异常。

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模糊而又暗淡的,庄晓月只记得只和毛毛厮混,她从王蓉那边得知顾文泽已经被H大录取了,他家里高兴坏了,正在筹备着办谢师宴。

顾文泽拨不通她电话后,不知道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就每天来翠竹苑找她,也不提录取不录取的事,每次都带点儿零食分给她,说一些有的没的话。但庄晓月看得出他的焦躁,她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但是前途未卜,她自己也不知道将要在哪里重读,于是干脆闭口不提。

一天,他带来了一个冰激凌给她,看着她慢条斯理吃,忽然道:“庄晓月,我其实也是下了决心的。你一个人重读太孤单,我陪着你。”

庄晓月被冰激凌呛到,咳嗽了半天后,红着一张脸看他,半天后道:“不用,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了,我只会觉得累赘。”

那天,顾文泽异常沉默地离开,庄晓月在阳台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抿紧了唇。

也就是这天晚上,庄明半醉着到家,人却是笑呵呵,他走进来,摸着庄晓月的头,欣慰道:“晓月,上学的事,现在有了一个机会。”

原来,像H大这样的全国重点,大家都是挤破了头往里钻,一般不会出现招不满的情况。但今年,不算太热门的历史系还差一个名额没招满,可能还要再招一个。这些天,纪岩一直在跑招生办,确认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他就把庄晓月的档案投了过去,而庄晓月的分数正好是所有投档人中最高的,所以被顺利录取了。

“他是老师,消息比我快。这个爸爸承认,我们是要谢谢人家的。他对我们家,尤其是对你,的确算是够意思,爸爸也明白。我们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庄明的胡言乱语中,庄晓月的一颗心像是在坐极速滑梯,忽上忽下。脚下犹如踩在云端,怎么踩都虚无缥缈一般。这一切转变得太迅疾,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

她想起纪岩说过,不会帮她找重读的学校,是因为还有进H大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纪岩又是不见了,晚上也没见他回来。庄晓月很想找纪岩问清楚,但是联系不上他,于是发消息问周老师纪岩有没有和他在一起。老周好一会儿才回消息说他们在酒店聚餐,她问到了地址立马打车过去。

包厢里,除了纪岩和老周,还有别的几个老师,这顿饭也是为了庆祝纪老师留任H大。庄晓月到的时候,纪岩已经喝了不少。席间,他不失风度地开了些玩笑,说着些场面话,每一杯酒都喝得精光。

一位领导模样的老师看见了庄晓月,笑着问道:“你就是纪老师的小表妹?”

庄晓月坐在纪岩旁边,有点局促,

对方赞许似的打量了她一番,边道“听纪老师说,你是非H大不上?”

纪岩笑了笑,接过话:“她就是性子倔,只会让人操心。”

那人呵呵一笑,说:“不错,小小孩子,有骨气。”

纪岩只淡笑着轻举起面前的酒杯,又是一杯喝下。

庄晓月看着面前不停给自己灌酒的纪岩,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胸口犹如翻滚的小池塘,不停地往上冒着泡泡。

池塘的水快溢满眼底,她一遍又一遍将其压下去。

中途,他去洗手间,庄晓月不放心,跟了过去。在男洗手间外面,庄晓月听到里面的声音,她知道他是吐了,即便为了掩饰自己的声音,他开了水龙头,但庄晓月还是从哗哗的水声中,辩出他的声音来。

他吐了很久,庄晓月将头靠在墙上,默默看着头顶。

在他出来之前,她悄悄离开了。

纪岩回到席间,神色依旧,并无半点异常,他身上的衬衫依旧半点褶皱没有,他落座前问老周:“我听到你在说我?”

“我们在说纪老师这么久没出来,会不会是临阵逃脱了。”一位老师开口。

纪岩露出淡然一笑:“怎么会,我哪有这个胆子。”

“纪老师,谦虚了。你的讲座,哪次不是要排队去抢的。”说着,他举起酒杯,碰了碰纪岩的杯子,纪岩举起手边的白酒,又是一小杯下肚。

庄晓月不忍再看,低着头,抖着手夹了一粒花生米塞进了嘴里。

一顿饭吃得心满意足,一行人出来,老周去取车。那老师喝得红光满面,边走边忍不住拍着纪岩的肩膀:“纪老师,你放心。你的事能办到的我尽力来办。”

纪岩握住了他的手,悬了这么多天的心总算是定下来了。

因为都喝了酒,叫了代驾,纪岩嘱咐老周先将其他人送到家。大家上了车,副驾驶座上老周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纪岩,对着庄晓月喊了一句:“看好他。”

庄晓月点头,看着他们的车从酒店门口驶离。

等车子开远后,纪岩转头走开,庄晓月看他蹲在马路边的路牙上,背对着她又吐了。

这是庄晓月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纪岩,不再那么强硬,那般凡事都胸有成竹的样子。灯光下,他整个背都在抖着,像是要将自己给掏空了一般,萧索而又落拓。

她走过去,给他递了纸巾,纪岩勉强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并不好,一张脸在灯光下煞白,他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并将她带到路边,很虚弱地说了句:“小心车。”并试图带着她往酒店门口走去,其实他已经醉得不轻,步子明显摇晃,但他依旧习惯像平时一样,捏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往边上走,但几乎是庄晓月在领着他走。

一点点的距离,庄晓月领着他,走了很久,她整个眼圈是赤红的。感受着他一次次的重心不稳,又一次次强撑着自己站直,在一起这么久,她知道他的酒量,今天,他是从未有过的醉了。此刻,看着他的样子,她只觉得心里也犹如翻江倒海,却也格外柔软。

她忽然明白了,这个男人不知不觉渗透进了自己的生活,然后一点点,在相处的细枝末节里,捋顺了她身上所有的逆毛。

她是自己在这段拧巴而又无助的青春里,遇见的唯一的一颗幸运星。

照亮她无人问津的生活,也照进了她的心。

等老周一行人回来,庄晓月拉着他上了车,老周瞥了一眼后视镜,发现他靠在椅背上睡着了。他开了天窗:“自己也不掂量下自己的酒量?”说着,又看了看一眼庄晓月,“这回开心了?”

庄晓月领教过他们大学老师揶揄人的本事都很高,所以闭着嘴不说话。

回到翠竹苑,老周把醉得不省人事的纪岩扶进了楼梯,在楼梯间喘气的当口,他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做人,要讲良心。庄晓月,你以后可得对得起他。”

庄晓月一言不发。

老周见她这样子,估计她大概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 “他和学校本来合约是要到期了,现在又直接续约了二十年,算是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给H大了。”

楼道幽暗不明的灯光里,还悬浮着一股酒气,庄晓月整个人在灯光下,一动不动。

老周见她像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兀自开口道:“你啊,好自为之吧。”

到了纪岩家门口,庄晓月开门将纪岩扶进了门内,转身对着正要进门的老周说:“谢谢。”然后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还气喘吁吁的老周,傻愣着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半天,他才咬着牙忿忿道:“纪岩,你就活该有今天。”说着挥袖气愤地下了楼梯。

庄晓月拖着纪岩坐到了沙发上,拿热毛巾给他擦脸,给他换衣服时,看到他手上的那块牙印,那块伤口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皮肤是紫的,上面印出两排整齐的牙印,庄晓月轻轻抚摸那块伤口,眼泪却是模糊了视线。

她知道,纪岩从来不是一个会随便求人的人。她听纪伯母说过,当年纪家破产,面临着巨额的债务和纠纷,他都没有向任何人低下过头,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她不懂他是用什么途径将债务清空的,但看他平时就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们很像,都是不肯轻易低头的人。

就是这样的他,为了她做了这么多。她又能怎么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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