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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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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再次遇见

 

开春一上班,我被调到了基层法庭,虽然是下调,但按领导的意思来说,是对我的一种栽培,因为不管是想升职还是提升级别或者有什么好的机会,都会需要基层工作经验。在乡镇的法庭工作并不怎么累,但是因刚接手,有些事情要交接,事情会有些烦琐。我忙完交接后回家采购时才想到鲁巍的衣服我还没有还给他,而且对于他那天的提议,我不知道该真该假,借这机会,说不定会有一个让人惊喜的开端。心思那么两兜转,我取了衣服,直接送上门去了。

但是这次我没有见到鲁巍,因为他没在家,把衣服交给他妈妈的时候,想问她要鲁巍的电话号码,但刚一开口,话却鲠在了喉咙里,没敢问出来。看得出,她妈妈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些暧昧了,而我的性子一直都特鸵鸟,最怕看到别人用暧昧的眼神看我,或者揣测我的心思,心里一排斥,就不再想付诸行动了。

回家的时候我就在想,可能我跟鲁巍真没什么缘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明明有着继续发展下去的可能,可是因为缺少了一些天时地利人和,就只能断了。

我通常每半个月回家一次,回去是为了将积压起来的一堆衣服拿回去洗,也是为了补充食物。平时总在法庭里,这样挺好的,我妈就不会整天跟我说要找人把我嫁了,不会突然就想起林湘那个坏人。这样的日子尽管条件艰苦些,却轻松自由无比,纯净无忧。

殷以年后回学校去了,在网上遇到她时,问她和小绵羊怎样了,她说:“姐,我把他给了你吧。”

我当场丢了一个踹飞她的表情。

她一肚子不满:“你都不知道,我哪儿不好了?年轻又漂亮还有学历,成绩好,能歌善舞,体育出色,身体健康,他到底嫌我哪一点了?”

我:“是的,他都快更年了,还嫌你呢。”

殷以:“就是,从见面后,他就不再和我联系,还是我主动发信息给他的。”

我:“你发什么了?”

殷以:“他不是要求相亲对象是处女吗,我说我是,但我要求他是处男!”

我:……

说实在的,殷以非常的剽悍!

春天来了,我们下乡的时候,路两旁的山林里到处盛放着杜鹃花。我们干完活后,偶尔也会不务正业,同事踩了一脚刹车,我们呼啸着往略湿的树林里冲,我采花,同事采蘑菇、采竹笋,在我快抱不动那些花骨朵时,我惊叫了一声。

不是见蛇了,而是发现了好大的一朵蘑菇,我还没见过那么大的蘑菇呢!它长在油茶树下,差不多有一小脸盆那么大的直径,不由得我不叫。

同事循声而来,也同时哇了一声,跟我研究起这么大的蘑菇来了。

同事:“你说它会不会有毒?”

我:“应该不会有毒,它长那么丑,别人说美丽的东西才有毒。”

同事:“那它是不是香菇呢?黄黄的。”

我:“应该不是吧,香菇都好小的。”

同事:“可我从没吃过这么大的蘑菇,长得真厚实。”

我突然一脸惊喜地道:“你说它是不是灵芝啊?”

同事:“可是灵芝那么干扁,还硬邦邦的。”

我泄气:“也是。”

突然,同事的脸也慢慢有了光彩,他比个大拇指:“有可能,晒干了就是了啊。”

于是,我丢掉那一捧被我摧残过的花,扔掉那一袋同事千辛万苦找到的小蘑菇、小竹笋,小心翼翼地将大蘑菇挖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捧到车上。

庭长是一个十分谨慎细心的人,派我们下乡送文书久等不归,终于见我们回来,正想发飙,却见我们小心翼翼地捧宝贝般捧着一个大蘑菇回来,眉头都纠结了起来。

“我说你们怎么送个东西那么久呢!居然跑去玩,玩就算了,你拣这么大个牛屎菌回来,吃又不能吃,看又不好看,等会儿还要做垃圾丢出去,你们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有没有脑子啊……”

牛屎菌?!

我跟同事对看,他说:“你说它是灵芝。”

我:“你不是说晒干了就是了吗?”

呸!

我和同事将那宝贝了半天的牛屎菌往地上一扔,将它砸了个稀巴烂。有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拣了宝,其实就是一堆牛屎!

因为这件事,我们被其他的同事取笑了半天,那以后,他们每次下乡就跟我们说:“走,拣灵芝去!”

所以说,想法天真其实也是一种罪过啊,我觉得我应该深沉一些。

不过,这样的日子真的过得很惬意,每天跟同事打打闹闹,听当事人争争吵吵就是一天。安静的时候可以用来学习,无聊的时候就上上网,下乡时被狗追一追,馋的时候跑人家地里掰一两根玉米。早上可以听到鸟叫,晚上可以看到明亮无比的星星,光着脚丫穿着拖鞋摇大蒲扇。自己动手则丰衣足食,一人不吃则全家挨饿。有的时候觉得条件苦点,人变得土点,钱花得少点,帅哥消失得多点,也挺好的。

五月我回家了一趟,被老妈逮到逼婚,老妹跟小绵羊是彻底没戏了。殷以那小样一开始还嫌人家,后来是小绵羊不跟她好,她又心存不甘,现在时间一久,两人都没再联系了。于是,我妈又开始逮着我催了,一天三声叹,愁着我为什么还没嫁出去。

正准备回单位,半路上领导打电话说不用回去了,继续留市里学习,于是我一路吭哧地跑回院里,等着同院里一些领导和同事一块儿去市委党校报到。

傍晚时分,同事才忙完。出发时,已经飘雨了。路面有些滑,向来给院长开小车的同事小白硬抢着刑事庭的三菱车开,一路上特带劲地说:“真棒,视野开阔,位置又高,刹车……”

刹车……失灵了,因为他话音还没落,我们就撞上了坡上的农用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一头便撞上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再抬头时,看着被我脑袋撞成蜘蛛网状的玻璃,我一边庆幸着我还没被甩出去,一边又疼得直在心里咒骂。

所幸,所有的人都没事,只是刑事庭估计要头疼了,三菱车的前盖全拱了起来。

小白打电话让院办公室换了一辆车来后,我们继续前行,到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带队领导打电话找到组织方的负责人后,我们报了到,领了资料,组织方又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宿。找到房时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我实在没力气去瞄发给我们的那一堆日程及事宜,以及食宿和座位是如何安排的,洗洗后倒床便睡了。

第二天起床,一身都是疼的,其他同事也都苦着一张脸,一起进了食堂。

早上看了资料后才知道,本次是全市新进干警及新任领导的一次培训,也就是说,参加这次培训的除了春风得意的新任领导,还有新进编制豪情万千的生力军,放眼望去,那全是青年才俊、帅哥靓女啊。

真得意,我动了动肩,舒展一下背部被拉伤的肌肉。虽然很疼,但是我的心情却是大大好了起来。旁边同事见我不断地嚷嚷着哪个美女漂亮、哪个美女有气质、哪个美女的身材高挑又窈窕,极为不齿地斜睨着我,道:“都不知道自卑怎么写!”

我摸了摸脸,早知道有这么多的帅哥,我应该将我的那套化妆品给带齐啊!上个礼拜买的那几套衣服也没带呢!最可恨的是,我早上洗脸都是胡乱地用水抹了一把,洗面奶都没用。看看看看,其他的那些“小妖精”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绝对都是有备而来的!

失策,失策!

虽然烦老娘恨我不嫁,但不代表我自己就不恨嫁啊,我恨哪,恨我总是失了先见,往哪儿站哪儿都土上几分再暗上几分。偏偏那些个新进的帅哥才子,个个神气得不得了,眼睛放在脑袋顶上,发现不了本姑娘有着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本质。虽然这些个没心没肺没眼神的家伙瞧都没瞧我一眼,但我仍然稀罕啊。呜呜,一个比一个帅,一个比一个能入我眼,没穿制服的帅气时尚,穿上制服的更英气挺拔,公安的帅,检察的跩,法院的内敛,司法的乖,全市所有县区的政法青年才俊和精英全集中在这儿呢!呜呜,那些个女人咋都花枝招展得不爱国、爱党、爱政府地穿制服呢?

我按照名册上的编号找到了我的餐桌号,四处张望着找餐桌的时候,顺便将每桌的帅哥看了个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桌号时,眼睛仍不舍地瞄着那些还没来得及顾及的人,直到我同事非常不客气地扯了我一把。我才发现本桌的人已全都望着我。

望我干啥?

我望向我同事,我同事向我挤挤眼,道:“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谁?”

我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对面。

鲁巍!

突然间,就是突然间,我的心脏就跳乱了。

他的出现让我措手不及,神思慌乱中,我只记得我扯了个笑,说:“是你啊!”

竟然是他啊,那一顿饭是怎么吃的我忘了,整个大厅里的帅哥才俊我忘了,后来我只记得心里一直在念叨着:“怎么会是他啊。”

匆匆吃过早饭,我吃得不知所谓,跟着同事们出了食堂就去找课堂。

课堂设在党校的大礼堂,我花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找到了我的座位。我们的座位比较靠后,我们这区的单位都在这一排,按照政法委、检察院、法院、公安、司法的顺序轮过来,再按参加人员的职位高低排列。

我是我们单位来的人中工龄最短也最年轻的小人物,紧挨着我座位的就是公安的带队老大了。我瞄了一眼他的名签,姓李,年纪三十多了,一脸的严肃,身材很是高大,一看就是新任职领导。再瞄过去,第二张位子的人还没来,可是桌上贴的名签上,端端正正地印着“鲁巍”二字。

他居然也是新任职领导,凭啥我还是新任职干警时,他就是新任职领导了?他比我还小一岁呢。

不和人比,我向来心态平和,咱不争那个。一屁股坐到皮椅上,压得空气噗地溜过臀背间,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来。

旁边的李警官马上侧头看向我,居然还捂鼻,我讪笑,道:“不是放屁。”

鲁巍进来时,是从另一边挤到他的座位上的,我刻意忽略他,一本正经地看手里的讲话学习资料。可恼的是尽管没有看他,我却仍能清晰地感应得到他的一举一动,座位太近了!

远远的主席台上,党校校长在发表开课典礼致辞,不多久,旁边的李队已经呵欠连天了。我侧头看他,顺便飞快地看鲁巍。鲁巍单手支着头,低眉顺眼地盯着手中的资料,那种姿态,都不知道他是在认真听着台上嗡嗡不休的发言还是在瞌睡。

看主席台,看资料,看李队,看鲁巍,如此不断重复着,直到李队侧着脸认真地盯着我。

“小姑娘,认真听讲啊!”李队说话间又打了一个呵欠。

我笑笑,低头看资料,忍住不再往那边侧首。

正当我也要昏昏欲睡时,右肩遭人轻拍。一侧头,李队冲我笑得莫名其妙。

我盯了他三秒没回过神来,等着他的下一步举动。

他却侧过脸去,当什么都没发生般。

奇怪,又在让我认真听讲?

我坐正坐直了,小小地打了个呵欠,现在主席台上已经换人在讲课了。我眼睛微微眯了眯,嘿,中院院长,我们的上级领导啊,我坐得更正了,捧捧他的场。

低头看资料,不期然地看到了桌面上多出了一张折成小方块的纸条来。

传纸条,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啊。这小小的纸条,曾纵横课堂,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不惊起睡鸭无数。如今,又见纸条,真是倍感亲切,在这个到处是精英级人物,个个都携有通信工具的大课堂里,居然还会有这么温情的东西出现,这要感谢这个偌大的课堂屏蔽掉了所有的通信信号,现在这个小纸条出现在我的桌面,我真的是好感动、好幸福、好语无伦次。

抖索着,我拆纸条,尖叫吧,嫉妒吧,我有小纸条啊。我的我的。

啪!

我抚着被拍痛的手,侧过脸去,敢怒,不敢言,只能用眼神控诉:“领导,你咋打我了?”

李队吹胡子瞪眼的,冲我手里的小纸条直努嘴。

我低头一看,不好,纸条背面上还写了字的呢,上书:郑经纬书记。

原样折好,往左传,委屈地再搓搓被打的手,差点看到了领导们的私密交流了,要不得啊要不得,没前途啊没前途!

往右瞄一眼,鲁巍笑得肩一抽一抽的。

我继续低头看资料,不一会儿,从左边扔来一张条,我扔往右边,从右边传来一张条,我扔往左边。起先就是单纯的李队与郑书记两人的来往,不知道何时起,纸条变成了冯检、李主任、肖科长,还有鲁巍的。我这位置,俨然成了传送纸条便利的中枢要塞,纵横交错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声息。

鲁巍的那一张我刻意多瞧了一眼,上心了,那字,真娟秀,女人写的。往左瞄,是哪位?检察院那高挑的小姐姐?政法委那文静的小妹妹?

我为传信忙啊,一只小蜜蜂,坐在草丛中,传啊,传啊。

直到中午下课,从我手上过的纸条有多少我已记不清了。鲁巍只有那一张纸条,我不知道是谁传的,鲁巍也没有回复,旁边的领导们的记事本倒是被撕得挺惨不忍睹的。我缓缓走出大礼堂,伸了个懒腰,浑身仍是疼得厉害。据说这个就叫撞车后遗症,不花上几天,消不了疼。

市里的领导不知道怎么得知我们在来的路上发生交通事故的事情了,中午我们埋头吃饭时,那几个领导亲自跑我们这一桌来,挨个慰问了一番。我们带队的领导一番感激,瞧了瞧桌上,没酒,倒了两杯茶,敬下。我站在一侧,很狗腿地笑,真累!

政法委的郑书记在那些市领导走后,一脸关心地问我们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做个CT。我们领导笑着说没事,然后瞄了我一眼,又开口道:“殷可,要不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你都把挡风玻璃撞成那样了,这头,没坏吧?!”

我感觉整桌人的目光全唰唰唰地望向我,有惊诧,有不信,有好奇,毕竟我撞碎的可是挡风玻璃啊,据说那玩意不容易碎的啊。鲁巍那眼里是什么,我不确定,他只是看着我。

“哈哈,没事,我向来很小强的,脑子也好使得很。不信,我出道脑筋急转弯给你们答,你们准答不上。”我笑得很窘,我向来不习惯这么多人将关注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看我的人一多,我就会紧张,这一紧张,就会话多,这一话多,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本来只是想为了证明自己脑筋正常,让他们出道脑筋急转弯给我做,这一秀逗,就说错了,说完后,看他们更加疑惑的目光,只能打蛇上棍地想着有什么好的脑筋急转弯。

“小明的妈妈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大毛,二儿子叫二毛,小明叫什么?”

噗!鲁巍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接着,其他人不是辛苦憋笑,就是愣愣地看着其他人。最可悲的是我是反应最慢的那个,我一直在想,这道题为什么会可笑,是太简单了?是出题率太高了?我想了半天,就是没明白笑点在哪儿,只能呆呆愣愣地看着整桌的人最终都笑得七倒八歪。

领导忍笑含泪拍拍我肩膀,说:“下午还是去做个检查吧。”

说是这样说,但下午时我仍然继续坐在座位上当勤劳的小蜜蜂。脑袋确实撞得不轻,头顶有一个大包,不过被头发遮住了,谁都看不出来。我自己用手摸索着按时,会感觉到其实挺疼的。我伤的基本上是看不见的地方,大腿左侧也青紫了好大一片,只是在培训期间,我不想兴师动众地引人侧目,就将一切都隐瞒了下来。

因为礼堂内设置了通信信号干扰,所有的手机都无法通话与发送短信,于是在上午以纸条方式的沟通出现后,下午的纸条比起上午来,有增无减。我习惯性地将左边的扔右边,右边的扔左边,对于上面的那些人名,我已经没了兴趣,直到某张纸条在被我往左扔时,又被扔了回来。

我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殷可。

我眼神一亮,哇!我的,我的!

精神振奋,开拆。

“如果感觉到恶心、想吐,或者晕眩的话,一定要说!”

谁写的?谁写给我的?

好感动,哪个领导,这么关心我?!往右看去,李队精神不济地瞟了我一眼,越过他,鲁巍仍低眉低眼,虽然我心中一动,但眼光越过他后,右边司法的某领导见我望向他,和蔼万分地冲我笑。

原来是司法的啊!当下有些明白了,其实,司法和法院是走得最近的了,而且司法局的领导向来都把姿态放得很低,所以,真细心哪,对于我这样一个初出茅庐,没地位、没背景、没姿色的小角色,仍有贴心的关怀啊。

把纸条夹进笔记本里珍藏。

想想,人家领导对我如此关怀,我也该懂事地回应一下,十分大手笔地撕下半页笔记本的纸页,唰唰地在上面写上大大的“感谢”,折好,写上领导大名,向右向右再向右!

晚餐时,发现在食堂里吃饭的人明显少了一半,正在疑惑,领导接了一个电话后,向我们招招手,示意“撤”。得,他有应酬。

领导让我们一块儿去,我有预感这领导的酒瘾犯了,大约是要拉上我们一块儿去喝几杯。这可是违反纪律的呀!我可不干。我一抚额,痛苦地道:“饶我这一回吧,头疼。”

我确实是那种不大会有前途的小青年啊,喝不上二两酒就会晕,领导也明白,抛下我一个人,带着其他人杀出了食堂。

结果,这一桌子只剩两三个人了,鲁巍那家伙就没来,哼!

这么一大桌子菜,简直想撑死我,简直想幸福死我。

晚饭过后,我回到房间洗澡、擦药,然后将电视调到平时喜欢看的卫视,看综艺节目。爆笑N回后,想到应该发个信息给老妈,说真的,撞车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她。信息发过去,告诉她我又回市里来开会了,没提车祸。我妈跟我没太大的心灵感应啊,久久都没回复我的微信,于是我又编了条微信,耸人听闻地只打了五个字:我出车祸了!除了我的亲人,我给所有朋友都发了。直到综艺结束,开始播花絮了,才有人回复我的短信。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虽然每个人都关心地问我受伤没、严重吗,可是竟有种这是要来的关心般,索然无味。

第一次,我竟感觉到空虚。以前,我总是让自己活得精神抖擞的,身体健康,没心没肺。每个人都觉得我天生乐观,我的周围全部是阳光,他们不知道,我也会有悲伤,他们不知道,我也会觉得疼痛。

没意思极了,那么好笑的综艺,让我笑过后,竟会累到悲伤。趴在雪白的枕头上,我想,我缺一个我在意的人来关心我,所以,悲伤会飘浮在空中,压在我肩上,别人看不见,我也不让人来帮我分担……

睡到迷糊时,被门铃吵醒了,揉着眼睛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交警队的美女,她和我同一间房。她是真正的妖精级的,我看了一下时间,妖精玩到了十二点。我大大地打了个呵欠,妖精不好意思地冲我笑笑,笑完后又风情万种地回头冲某人笑得妩媚。我好奇,将迷蒙的睡眼瞄向走廊,看到已转过身准备进房间的高大的背影。手在嘴上轻拍几下,又是一个大而长的呵欠,我转身步向我的床。

眯着眼,听着妖精美女在放水洗澡,心情不错地很轻很轻地哼歌,我拱了拱枕头,心里莫名地觉得更加悲伤。

第二天,在上课前,组织方进行了一个小时的通报批评,首先批评的是昨天的晚餐到餐情况,据说,到餐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这不仅仅证明政法干警队伍吃喝风严重,而且造成了极大的食物浪费;其次,便是纸条满天飞,昨天散会后,地上白花花的一片,不仅说明政法干警枉废组织者苦心安排的课程学习,而且很没道德不讲卫生,随地扔垃圾;最后,通报所有在课堂中闭眼超过五分钟以上的人员名单以及看报纸杂志、玩手机单机游戏的人员名单……

我的天!

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监视器在哪里?

最后,我很经典地总结出一句话来:“有奸细!”

方圆两个座位内的领导、同事,全部望向我,然后若有所思地点头,很顿悟地将表情木然化,双眼不游离地盯着主席台那几个略现秃顶的大大大领导,入定!

我望着仍顶风作案地将纸条从桌面转移向桌下传递的人们,心想着,看你们怎么死!

果不其然,组织方之所以能那么了解底下与会人员的一举一动,靠的不是高科技,而是最原始、最简单的“奸细”法则。下午的时候,那些隐蔽传纸条的人被逐一通报出姓名、所在单位。

以我为中心两个座位内的领导、同事们,因事先已料中,躲过了一劫,奸笑不已。

所以晚餐时,我看到了不容易的全部到餐的盛况。但是我却郁闷了,组织方经过昨晚被集体放鸽子造成大浪费事件后,痛定思痛地减了食物一半的分量,于是,油焖大虾我只吃了不到两只,血鸭我只抢到了四块,鸡翅膀在一上桌时便被人逮了去,连西瓜,我都只吃到了薄薄的两片,还是白多红少的两片。

同事也觉得吃得不过瘾,眼看饭还没吃饱,就只剩满桌狼藉了,摇手大喊了一声:“服务员,加菜!”

真是满座皆惊然,他当在酒店里呢?!

看着五十多岁大婶级的服务员拎个大汤勺一脸菜色地走过来,我侧头看着白目到不能再白目的同事,莫名其妙地扫了眼对面的鲁巍,瞧出了鲁巍眼底隐含的笑意,突然想说那句话: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晚饭没吃饱没吃好的结果就是多了一顿集体夜宵。

我在心里感叹一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反正我只负责吃,不负责付钱买单,组织方啊,真谢谢你分量不够的晚餐!

夜宵是在党校旁边的夜宵摊进行的,党校的位置本就偏僻,但因为有党校在,所以党校周围还是会有一些夜宵摊、小吃店、小卖部,我不知道平时这些夜宵摊的生意如何,但今晚夜宵摊的生意那是相当的好。

说是集体夜宵,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我们这一区的只有政法委、法院和司法三大家的同事聚在一起吃了个丰盛程度绝对高于晚餐的夜宵。公安那片的人马众多,在我们开吃不久后,也咋呼着在旁边那个夜宵摊吃上了,我们三家的人马,还不如他们一家人马多。隔壁那摊的老板突然就笑开了花,忙手忙脚地将炭火煤炉煽得更旺。

本来我们这桌吃得挺热乎的,也聊得很带劲,可是公安那帮家伙一来,咋呼得一条街都可以听到,势头在瞬间就盖过了我们这边的。几个领导一边喝酒一边向那边瞄,我也瞄,那群脱了警服的家伙,喝着啤酒划拳时,和一群糙汉没什么区别。

鲁巍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靠坐在椅子上。他点了根烟,手搭在交叠的腿上,烟没怎么抽,就让它燃着,吃得也不多,看上去意兴阑珊。

我抿了口茶,眼神仍纠在他身上,反正隔了这么远,他可以任我打量。我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咫尺是天涯,天涯共此时。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一句话,也许自己就这么突发奇想了,白天隔着一个座位的咫尺,会隐忍着似天涯般的遥远,夜幕里穿过烟熏重影与人声鼎沸,却觉得此时会少了些心防枷锁。

正在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突然就看到他望向了我这边,我不知道他在看谁,或者看我了,或者没看,看了足足二十秒左右的时间。心头的那个小鹿啊,撞得我受不了地低下了头,狂饮夜宵摊的劣质茶。

桌上有烤生蚝、龙虾、鸡翅、鸡腿、火腿肠、茄子、韭菜和香菜。一个同事烤了一大盘猪鞭,吃得不亦乐乎,正在胡思乱想的我就被突然递至眼前的这一串猪鞭打断了所有的思绪。

抿紧了唇,我身子向后仰了仰,正想摇头说不吃的时候,感觉到向后仰的身体碰到了谁,扭头一看,鲁巍手中端的酒刚好洒在我仰着的脸上。

同桌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酒水渗进了我眼睛里,我眯着眼难受地伸手找纸巾,还没摸到,就有人抽了纸巾在给我擦拭了。我将那只拿着面巾纸的手按往眼睛处,感觉眼睛舒服了一些了,才抓住那只手按往其他仍有湿意的地方,直到,我睁开了眼……

鲁巍半蹲在我面前,脸对着我的脸,我的手抓着他的手,他眼里已是满当当的笑意了。

突然间,我感觉整个气场都有了一种磁性,就像南极遇到了北极,相吸了。

着魔了,着魔了,我想我是着魔了,我差一点就要将下巴上扬了。

知道下巴上扬会意味着什么吗?天哪,他的嘴唇就在我鼻梁的上方!

我不着痕迹地丢开他的手,他也轻巧地退了开,退开时,我分明看到了他慢慢收起的笑容,与眼神里多出来的那一抹复杂。我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同桌的那些坏人们,他们个个笑得没心没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果他们敢笑得暧昧,我就钻桌子底下去,幸好他们没发觉什么。

幸好,什么也没有!

鲁巍将全桌敬了一圈,就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东西就郁结在了心中。明明想要自己不去在意,偏偏就在意了。

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走在宾馆空无一人的走廊时,仍在想我心里在堵什么?似乎在跟自己生闷气,似乎在气鲁巍。可是,气他什么呢?心情低落啊,很低落!

直到交警队的妖精美女给我开门的那一瞬,我突然想到了我在郁闷什么,可是那种想法又一闪而逝,快得我还来不及抓住,便又迷惘了起来。

是什么?刚刚心头那一颤,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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