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来得很快,结束得更突然,梁启东没什么外在创伤,还是高工作、高效率,林溪却尴尬了,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再跟她说上一句话。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炒了,还是没被炒,每天如油锅上的蚂蚁,被翻来覆去的煎炸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嗝屁。
这种焦虑几乎让她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都处于一点即燃的状态。
持续了一周后,她终于忍不了了,反正也转不了正,不如跟他鱼死网破。她现在就是求死的状态,只有梁启东亲口说出来,才能结束她的疯魔。
但是她料想错了,她的对手可能正处于比她更加疯魔的状态。
“嗨,梁督导。”林溪从洗手间外面截住他,“我觉得咱们两个可以组成一个失恋者联盟,毕竟我们有相同的苦恼。”
梁启东不理她,她就狗皮膏药似的黏住,继续刺激他:“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时一定特别激烈,动手了没,我想知道谁赢了。”
一天连续三次,林溪一直围着她:“我觉得也不能全怪她,像你这样整天工作为重的人,连恩爱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人家很难不感受到寂寞空虚。”林溪没料想他会停下来,直接撞到人肉墙上去了。
他忽然转了身过来,林溪眼睛直冒光,说吧,快说,要开除我,快说,快说。
梁启东忽然嘴巴一咧,这个貌似微笑吓了她一跳,这货还会笑?!
“你想让我开除你?”
“嗯嗯嗯。”林溪小鸡啄米。
“我偏不说,你尽可以放马过来。”当时林溪没有意识到,这句挑战的话语里包含着威胁的成分,两人的战争瞬间上升了一个级别。
林溪无孔不入地在他任何可能出现的地点,触碰到他的物件,刺激他,践踏他。生怕他忘了,时时刻刻提醒他头顶一道光的事实,而梁启东回击的手段也十分的小人,短短几天,她连保洁大妈的活都包办了,忙得像个陀螺。
自从拉起了警备线,她每天早到半个小时,拿着从家里带来的小音响,在公司里放绿光,梁启东有早到的习惯,每天都从大声的“爱是一道光”里走过,还配上某人的边唱边跳,现场表演。
“林溪,我买了个按摩椅,刚刚送到楼下,请你下去拿一下。”
“这是应该的,毕竟你现在是身心遭受创伤人士,应该帮助。”她早料到了。
“既然你这么有爱心,那就辛苦了。”梁启东补了一句,“对了,告诉你货梯坏了,快上班的点,客梯你应该挤不上。”
“我去。”
他看看手上的表:“还有不到十分钟就上班了,你要是迟到,今天的考勤就……”
“梁启东,我跟你势不两立!”林溪站在楼梯间扛着几乎比她高的椅子,汗流浃背,仰天长啸。
“下午三点四十开会。”梁启东在公司群里发信息。下面一个戴着绿色帽子的头像第一个回“收到”,署名“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梁启东眉毛一抽,林溪!随后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我觉得,你把我开除之后可以雇我当你的恋爱向导,毕竟像你这么忙碌的人,很难谈上对象,又粗心,为了减少类似被人蒙在鼓中、被劈腿的情况再次发生,一身正气的我,必须义不容辞。价钱好商量,林溪附上。
他反手直接把手机拍桌子上,像是能直接砸烂对面那人的脑瓜子。
砰砰!突然的敲门声把坐在马桶上的人砸醒了,居然睡着了,林溪摸一摸屁股一片冰凉。
底下塞进来一包东西,人影唰地从门缝中消失。
收拾完,林溪跑去外面吸烟室找那个恩人,一片缭绕之中,捕捉到那个安静坐着的英俊男人,看到周围没有熟人凑过去坐在边上。
“林溪,你是不是疯了?”这是老梁开口第一句。
“不疯,咱俩当时是怎么好上的?”林溪问他,“我还没说你,来这么慢,我屁股都凉了。”
“要是被公司人看到,一定以为我有什么特殊嗜好。”
“放心,他们下意识地肯定会觉得自己看错,到时候你直接跑就行,就算真看到,死不承认啊,谁叫你是boss。”她笑道,“再说这也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谁叫你早上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那你装晕怎么算?”
“什么装晕,我那脆弱的小心脏,根本经不起你那更年期一样狂风暴雨的刻薄,当时就休克抗议了。”
“就你那脸皮就算拿47机关枪打,都穿不了。”老梁手上一根烟燃尽,又点起一支,看她空空的右手一眼,“婚没结成?”
“你不知道?我都快成公司年度新闻人物了,也是,你山高皇帝远的哪知道这些民间消息?”
“怎么说?”
“被甩了,新郎跟女学生跑了,我彻底成弃妇了。”
“你也有今天。”梁启东难得勾了勾嘴角。
“你嘴巴很毒哦。”林溪挑眉,“说到这里,我想起来,我结婚那天,那雏菊是你送的吧?”
对方没说话。
“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谁结婚送菊花?我觉得我之所以那么倒霉,都是你那花害的。”
梁启东觉得很冤枉:“你以前说你喜欢的。”
“我那是为了装纯才那么说的,你包个大红包多实在。电视上那种前男友送个什么曾经有纪念意义的小物件,都是骗人的,现实中,但凡正常点有理智的直接就扔脸上。”
“行。”他转过头木着脸,“既然婚没结成,把花钱给我。”对于不识好歹的人,就要用更加残酷的方式回击,说着真伸出左手摊平。
“好,算你狠。”林溪大腿一拍,“大不了,你结婚的时候,我送你个花圈,还用几种品种,站着还有气势,比你大气。”她狡黠一笑,“不过,你都快要到不惑的年纪了,为什么不结婚?也不谈对象,不是有什么隐疾吧?”
“关你什么事?”梁启东不爽地转转头,弹掉手里的烟。
“你这脸部括约肌好像越来越僵硬了。”林溪看他连皱眉的幅度都极小,伸出右手在他左面的嘴角捏拽了一下。
“你干什么?”
“我帮你活动活动,你再板着脸,我怕你以后成面瘫。”
“梁总。”旁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林溪身上奓毛似的预警起来,陈秘书!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正捏着他们总裁的左嘴巴子,唰地一下站起来,松手,朝他呈90度鞠起躬,这些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完成的。
“对不起梁总,虽然我早上晕倒了,但是我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从骨子里开始反省,谢谢你再给我们宁开店所有员工一个机会。”
“我什么时候说给了?”梁启东眼睛动动,嘴巴说。
林溪跟聋了一样,完全忽略掉他的抗议,转身穿云穿雾地跑了。
“梁总,那边徐副总找你。”陈秘书转头往外看看,“刚刚那个是晴川宁开店的经理吗?”
“嗯。”
梁启东起身跟陈秘书去了商务舱候机室,徐副总正在拿笔记本办公,看到梁启东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反光照了一下脸,身体坐得笔直,昂起来像只高傲的孔雀。
“你找我?”
“这里的咖啡很不错,我帮你点了一杯。”她两腿夹住,声音憋住,很是嗲。
“谢谢。”梁启东在旁边的椅子坐下,拿了英文报纸看,刚拿起杯子,徐副总就凑近跟他说话,一抖洒手上了。
“不、不好意思。”徐副总惊得花容失色,拉了他的手要帮他擦,梁启东抽回手,离了稍微远一点,“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这下女人的脸彻底烧红了,鞋底厚的粉也像透了光的油纸,印出不自然的色泽来,讪讪收回手。
陈秘书在旁边简直想笑,这个徐副总一直对梁总有好感,就说来晴川的这一路上,两人没少对招。
坐了五个多小时的飞机,到达海岛的时候已经过了六点。临近饭点,晚上这一餐来得尤为即时,总共定了三桌,各城市的督导还有梁总、徐副总他们一桌,他们六壮士必然坐在一起,本来想叫李奇来这儿,但是这家伙从下午起就不知道闹什么别扭,连晚饭也不吃,自己泡在酒店里。
林溪已经快饿扁了,看着满桌的菜,眼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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