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开包厢到上车,那只小醉鬼始终缀在沈临洲屁股后头。
“临洲哥哥,你还没说你喜不喜欢我送你的打火机,我挑了好久呢。”
“今年过年你还会回来吗?嗯……应该不会了吧。”
“你身上好浓的酒味,你喝了很多吗?不能酒驾,这段路交警查很严,会被抓的。”
他突然止步,她险些撞到他。
沈临洲回头,扶住她的脑袋,“桥桥,是你喝多了。”
他并不能算海量,但是他会有意识地控制,社交场上,转移对方的注意,令对方误以为他喝完了。
他今天就只喝了几杯。
“是吗?”
池乔低头嗅嗅,傻兮兮地笑着,“好像是哦,可我明明没喝很多啊。”
他叹气:“那么多杯,你都快喝完了。”
她晃了晃脑袋,“里面好像有人在跳芭蕾舞,不停地转圈圈。”
沈临洲失笑,“你跟平时差别还挺大。”
她凑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我平时什么样?”
他别开脸,“别闹了。”
“说嘛,临洲哥哥,什么样的呀?”
她攀着他的胳膊,大半重量吊在上面,像是真好奇,一定要得到个答案。
沈临洲随口敷衍几句,把她塞进车里,忽然想到,把她一个人留在公寓里,她这副样子,能行吗?
池乔已经趴在驾驶座椅背上,叽里咕噜地告诉代驾地址。
说完,她又重重地靠回来,歪倒,斜躺在他的腿上。
代驾压根没听清。
沈临洲重新说了一遍。
这个空档,他没有推开她,给了她机会。
她杏眼圆睁,盯他两秒,伸出手,去触他的喉结。
第二性征对男人而言,某些时候高度敏感,才碰到,那一粒应激地上下滑动了下。
她颇为惊讶地“欸”了声,像见所未见。
沈临洲抓住她的手,目光沉下来,“桥桥,别胡闹。”
“你的比我弟弟的大哎。”
这话横听竖听,都像蒙了层颜色,失了真,不对劲。
话头被代驾的急刹车掐断。
他下意识地搂住她,防止她滚落。她借着这股力,脸撞入他的小腹处。
代驾忙道歉:“不好意思,前面有辆车突然变道。”
他觉察到雇主诡异地沉默,通过后视镜瞥去一眼,就一眼,立即收回。
他选择识趣地不打扰。
两个人此时的姿势的确过于暧昧。
驾驶座的视角有所遮挡,加之光线昏暗,营造出隐秘而暧昧的氛围。
就像,她在给他……
池乔攥住他的衣角,瓮声瓮气地说:“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她怎么问得出口。
沈临洲闭了下眼,稳了稳心神,掀开眼皮,沉声说:“桥桥,坐起来。”
她的声音透着难受:“临洲哥哥,我头好晕。”
他撇开她不是,继续维持这个姿势也不是。
女孩呼出的气息散不开,隔着裤子,汇聚在下腹那一块,带着水汽,越来越热,越来越湿。
沈临洲可耻地发现,自己有反应了。
尽管这是一名成年男性正常的生理现象,但对象是从十几岁小姑娘看到刚上大学的池乔,这件事就够谴责了。
而她因醉酒加刚刚那下颠簸,阖着眼,眉心蹙得很紧,正难受着,一无所知。
所幸,夜间道路通畅,很快到达公寓楼下。
结了账,代驾下车离开。
彼时的沈临洲还预料不及,地狱之门开启时,也许不仅仅放出了沉眠已久的恶魔。
更可能,是高岭仙人坠入深渊。
……
那天的情况,不能完全归咎于酒精。
它只是做了诱饵,将内心深处潜伏已久的邪念勾出来,并助长其无限膨胀。
在车上时就冒出了苗头。
池乔刻意靠近他的身体,贪婪而放纵地呼吸带有他的气息的空气,感知他皮肤真实、温热的触感。
假借醉酒之名,心里其实有道声音在劝诫:这是不应该的。
沈临洲呢。
女孩子馨香柔软的身体挨着自己,彼此身上的酒气交织,似将他的理智浸透了。
归根结底,他们彼此都不清白。
没有到走不稳的程度,但池乔还是偎着他。
她早已认清自己的暗恋,但它最终没有长成遮天蔽日的大树,而是像藤蔓不断攀援而上,迅速而又强势,靠吸收宿主的营养而生。
沈临洲对她点滴的好,浇灌了它。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见他,不知道他的关怀里,有没有一丝一毫,是出于男女之情……
她短暂地忘了所有,考试,父母,合同……一颗心全系在他身上。
沈临洲在极力按捺身体内的燥热。
他不明白,怎么会对一个小自己六七岁的女孩产生这种冲动。
如果只是身体——他瞥向她微微隆起的胸,笔直的腿——又谈不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总不至于是像赵铭说的,和尚当太久了,看一块猪肉都是珍馐。
爱情?怎么可能。
他这片荒瘠的沙地,什么时候萌发过这种湿润的情感。
两人同时陷入猜疑、困惑之中。
下一秒,在电梯门打开的“叮”的一声中,又同时被拉回现实。
门锁密码是她的生日,这还是他当初设的。
沈临洲解开,搀着她进去。
房子虽空着,但水电没断,每个月都有人上门打扫,更换生活用品。
沈大少爷怎会有身体力行照顾人的经验,更何况是醉酒后的女孩。
他看她一会儿,找了块毛巾,用热水打湿,替她擦脸。
巴掌大的脸,没了妆粉的覆盖,几乎可见细小的白色绒毛。
也许是酒精上脸,双颊白里透着粉。
池乔小声哼哼:“临洲哥哥。”
跟蚊子似的。
他俯低身,耳朵靠近她的唇,以便听清楚,“怎么?”
她揽住他的脖子,酒气扑上他面,“你待会儿还回家吗?我不想一个人。”
尾音软软的,拖得很长。像牵连的蚕丝。
沈临洲的心脏像落上了蹦床,不轻不重地弹跳了数下。
紧接着,又涌起一股无名的焦灼,渐渐消解着他长久以来,恪守的“君子”的原则。
他静了静,答:“不回。”
要是准备回家,也不会叫代驾走。
“起来,扶你去床上。”
池乔摇头,不肯动。
家里有个娇纵小公主,他姑且有哄人的经验。
沈临洲说:“难道你要在沙发上睡一晚上吗?桥桥,乖,听话。”
好吧,太生硬。
对醉酒的人是没法讲道理的,偏他还带着一种工作般的命令姿态。
沈临洲无声吐出一口气,干脆托着她的背和腿弯,将她一把横抱起来。
这就轻松多了,毕竟她本身骨架小,肉也没多长几两。
她听到他的心跳声,近在耳边,她却误以为是自己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抱她。
有关于上次的记忆便顺理成章地浮现于脑海之中。
沈临洲腾不出手来开卧房的灯,屋内漆黑,放大了一些喜欢在深夜作祟的负面情绪。
等他发现她哭了时,胸前衣料已被打湿一片。
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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