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洲没有洁癖,但他活了二十多年,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
——被醉鬼的秽物吐了满身。
他在原地静立几秒。
闭眼,深呼吸。
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接受这桩事实。
池乔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出来,酒顿时清醒了几分,挣扎着要下来。
“老实点,别动。”
沈临洲一掌“啪”地落在她的臀尖,带着威胁的意味。
听着响,但有裤子布料抵消一部分力道,其实并不痛。
可这是在街上啊,旁边甚至还有人路过。
池乔羞耻不已,话都说不囫囵:“我,我自己能走。”
他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桥桥,我不说第二遍。”
这是真生气了。
哪怕是宠物,与主人相处久了,也能渐渐摸清他的脾性。
沈临洲动怒就是这样,语调压得慢而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叫人下意识地听令于他。
她不动了,也不再作声。
沈临洲不想弄脏自己的车,忍着身上那股食物混合胃酸、酒精的难闻味道,就近找酒店开了间房。
池乔被他丢到床上。
看着所有衣物,包括鞋,全被他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接着,浴室响起哗哗水声。
灯光昏暗,面前的一切都朦胧不清。
酒的后劲上来了了,她感到头疼,闭上了眼,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外送按响门铃时,沈临洲恰好冲洗干净,穿着浴袍,接过那几只纸袋。
回身,看见女孩披着头发,蜷缩在床的角落,胸口微微起伏着。
“池月桥。”
他叫她。
她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吐了我一身,就这么睡了?”
罪魁祸首没半点反应。
本该找她算账的沈临洲,反而伺候起她洗脸、漱口、擦身子。
池乔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软趴趴的,任由他折腾。
沈临洲好气又好笑,“嗤”了一声:“谁给惯的。”
说这话的时候,还没意识到主语是自己。
随便找的小酒店,毛巾未必干净,他刚刚买了新的,用热水浸湿,拧干。
第一下擦得用力了点,她哼哼了声,他只得放轻动作。
沈大少爷何曾如此“以德报怨”过,自己想来都觉荒唐。
安静后,池乔彻底昏睡了过去。
沈临洲从她包里拿出手机,扫她的脸解锁,果然有几个未接语音通话。
蒋晓晨找不到她,又联系不上,急死了,一个劲地发消息,说再不回,她就要报警了。
他敛眸,按了回拨。
对方立马接了。
“桥,你跑哪儿去了?我把整个酒吧翻遍了,都没找到你人,吓死我了。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来找你。”
蒋晓晨一顿输出,忽地感觉不对劲:“桥?你不会是受欺负了吧?你说话啊。”
“我是沈临洲。”
蒋晓晨骤然噤声。
她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他怎么知道她们在那儿,池乔手机在他手里,该不会是事后吧……
她当机立断,立马替池乔澄清:“桥桥就喝了两杯,她啥也没干。”
“我知道。”
要是她真干了什么,他也不会这么简单放她睡觉。
玩是年轻人的权利,说到底,池乔还是个大学生,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再正常不过的事。
蒋晓晨干笑了两声:“谢谢沈总理解。”
沈临洲话音一转:“但玩也有个限制,什么事能碰,什么不能,你应该清楚。”
蒋晓晨被他说得心尖一颤,莫名有一种,撬他墙角,被他发现的心虚感。
下一秒,对方就挂了。
她愣了会儿,才咂摸过味来。
池乔又不是他女朋友,他们不就是各取所需,互相满足么,他凭什么管她去看帅哥?
唉,谁叫那姑娘傻,暗恋他那么多年,不敢叫他知道。
人既然已经被带走了,蒋晓晨鞭长莫及,帮不了她,只能祈祷她自求多福。
池乔昏睡到第二天早上。
看到一个陌生的酒店房间。
“啊……”
池乔挣扎着睁开眼。
她陷在柔软被窝里,坐在旁边的男人姿态悠闲自在。
昨夜的记忆瞬间回笼,她心里无由得感到一阵慌张,身子一缩,方萌生出想逃的念头。
岂料,纤细的脚腕被他一把抓住。
沈临洲毫不怜惜,用了力气。
估计会留下红痕。
“想去哪儿?”
“唔……沈临洲,我错了,别弄了,好不好?”
池乔软着声求饶。
“这是赔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表情的变化,手上动作未停。
她语调破碎地哀求:“临洲哥哥,我赔你一套新的……”
往日里,她楚楚可怜地说几句软话,他总会大发慈悲,和缓一些。
但今天他实在不想听。
“桥桥,你一贯很听话的,不是吗?为什么不乖乖在家等我?”
昨晚的怒气从未得到平息,发酵一晚,反倒愈演愈烈。
池乔钝钝地呼吸着,感觉无法再听他以这样的口吻说话。
她做错了吗?为什么被他训诫?
可她彻底地,沦落为他的掌中物——
池乔被烈火烹油地炙烤着,神思在一点点溃败,逸散,仿佛即将成为一个空壳玩偶,由他全权支配。
她断断续续地说:“我和朋友出去玩,应该没有义务知会你一声吧。”
行啊,真是玩野了,这般顶撞他。
其实这是能预料到的。
当初达成默契,爱,只做,不谈。
因为他没打算找女朋友,而她权当是报答他的恩情。
终有一天,会一拍两散。
沈临洲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不容背叛,也许是占有欲作祟。
总之,他一想到视频里的她,朝着跳舞的男模欢呼,脑海里就一个念头:掰过她的脸,让她眼里只有他。
现在这副样子,她还能想起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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