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床！”

    “患者体温36.9℃，呼吸22次／分，脉搏100／分，血压155/98mmHg！”

    “开放静脉通道！马上急查一个头颅CT！”

    “立刻打电话给相关科室紧急会诊！”

    “快通知手术室，可能要做手术！”

    “患者身份确认没？马上联系家属！”

    ……

    傍晚17：25，L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医护步履不停，分工合作，动作迅速而不慌乱。

    温岁荔被医护从救护车上推下来时依旧还在昏迷状态。急诊人员进行了初步处理便立即推着她去做CT。

    中医科的张医生从急诊大厅穿过，准备去住院部接班，看见急诊的同事推床过来立即靠墙避让。

    急救床经过时，她不经意扫了眼床上的温岁荔，然后愣住了。

    “张医生？怎么了？”急诊的护士看她站着不动走过来问了一句。

    “刚刚那个病人的家属来了吗？”

    护士说：“刚送回来的，还没确定病人身份。”

    张医生点了点头，看着很快消失在走廊拐角的病床，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傍晚18：45，L市第三人民医院停车场。

    许同言锁了车门，提着保温饭盒往医院里面走去。

    单手划开手机屏幕，是和温岁荔的聊天界面。下午五点十分的时候他按惯例发消息问方不方便把饭送到办公室，她现在还没回复。

    可能是在忙。

    许同言想了想，还是停在医院门口，决定先打个电话。毕竟温岁荔一直都没有公开关系的想法。

    电话响了好一阵子才被接起。

    “岁岁，你……”

    对面完全陌生的女声截断了他的话： “许同言先生是吗？温岁荔女士现在在L市人民医院做手术，没有陪同人。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方便来一趟医院吗？”

    许同言的脑子“嗡”地响了一下，他甚至疑心自己听错了：“做手术？”

    “是的，患者因头部受到重击被我院急诊收入院，现在正在手术室里做手术。”

    ……

    车子一路压着最高限速值行驶，到了医院，许同言关了车门连车都没来得及锁就径直往医院大楼跑去。

    手术室外，一名穿着深色手术衣的医务人员拿着温岁荔的手机和几张纸来回踱步。

    许同言一眼就认出了她手上拿着的是温岁荔的手机。

    他走过去，对方也迎过来：“是许先生吗？”

    “我是！请问温岁荔现在是什么情况？”许同言眉头紧锁，镜片下的眼睛里是完全掩饰不住的紧张担忧。

    “患者是我们医院急诊出车带回来的。据现场的群众说头部被人拿棍子从后面打了一下，到了医院之后做了CT，发现颅骨骨折。现在还在里面紧急手术。”

    对面的人从口袋抽出一只笔：“这些是有关手术的告知书，你签一下字。”

    许同言接过笔，对方又问：“等等，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将要落下的笔尖停在空白签名处上方，许同言执笔的手顿住了。

    他和温岁荔是什么关系……

    手术室外很安静，而许同言的犹豫似乎让这份安静被放得更大。

    “我是她……男朋友。”许同言握笔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干涩。

    医务人员将同意书收了回去：“不好意思，不是家属的话不能签。”

    许同言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又缓缓松开，他沉默着把手中的笔还回去。

    在最紧急的时刻，他连给温岁荔签字的资格都没有。

    对面又问道：“那病人的家属来了吗？这些要家属才能签。”

    “我是家属！我来签。”

    许同言回头朝声源看去，一个白色上衣搭配青色旋裙，用木簪固定着低盘发，打扮看着很温婉的女人正快步朝这边走来。

    “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医务人员确认了一遍。

    “我是她姐姐。”

    温静禾迅速接过护士手中的笔和告知书，一边快速浏览一边询问温岁荔的情况，在确认相关事项后果断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到在这家医院工作的同学的电话时，她还在邻市出差。

    许久不联系的同学在她参加会议时突然来电，温静禾在接和不接之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了接听。

    得知妹妹受伤进医院之后，温静禾马上驱车返回L市，路上接连给温岁荔打了好几个电话，得到的都是对方关机的提示。

    母亲前几天刚回外婆家玩，旅途遥远短时间内根本就赶不过去。

    现在在L市并且能赶过去的只有一个人。事情紧急，尽管心里早就积攒了无数的不满和厌恶，温静禾此刻也只能尽数压下。

    她只能祈求那个现在只在血缘上有联系的父亲还保有最后一点良心。

    然而——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所拨打……”

    连续几次无人接听，温静禾忍耐着再打过去，铃声刚响，那边就直接挂断了。

    “靠！”

    温静和向来脾气好，此时也忍不住骂人发泄。

    焦灼之下，还是那位同学打听到了温岁荔的情况。

    她谢过同学，直奔医院而来。

    刚走出电梯，就看见了医务人员询问家属来没来。

    签过字后还要去办理入院的相关手续。

    温静禾朝站在一旁的许同言微一颔首算是打招呼，便往一楼去办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