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死缠烂打的是她了是吗?
究竟是谁给他的自信?
手撑在椅背上,攥紧时的青筋醒目可怖。
穆知冲着他开门的背影扬了下唇,呵笑一声,不动声色提高了些音量,道:“你看看刚刚的代驾,你以为他为什么深夜奔波?世人匆忙不过为了碎银几两,你又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根本原因么?你看中的也不过是我有钱?”
有些回忆不管不顾涌入脑海,闻骆动作一顿,说:“随你怎么想。”
渣男语录。
归根结底,他和那些男的也没什么两样是么。
果不其然,心疼男人,是悲剧的开端。
穆知身子微微后仰:“别怪我没提醒你,自信的毛病总是改不掉,迟早会害惨你。”
即将离去的背影一顿,闻骆:“什么意思。”
手指松开,穆知好看的眉眼上泛上一抹傲慢的笑意。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眼拙,还是你隐藏得太好,最近我才想明白,你其实是个很自信的人,你早就打探清楚我的喜好个性,所以每次都能让我的怒气偃旗息鼓。”
手指僵了一下,他神色自若关上门,转过身。
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
穆知眯了眯眼。
“但是闻骆,你得清楚,那是在我愿意陪你玩的情况下,现在你面对的是一群陌生人,他们不会因为你的自信而觉得你脱颖而出,只会觉得初生牛犊不怕虎,你知道盛轩为什么会入选吗?因为他为这场面试竭尽全力展现自己!这才是一个艺人该有的对待工作的态度!你扪心自问,你的不温不火,真的只是我在限制你吗?”
被刻意粉饰的真相从她口中平坦地叙述而出。
闻骆双拳紧握,他虽然的眼中依旧云淡风轻,但是那股沉稳并没有涉及眼底。
找回主场,穆知浑身气顺了一般捋了一下垂落的长发,勾了勾唇。
“你的个性,就不适合当艺人,你拉不下面子,也过不去心里的坎,说得难听一些,你可比我清高多了。”
她眼神高傲,冰凉一片的眼底掠过一抹轻蔑之意。
短暂的沉默后,砰的一声,门被人重重关上。
将近二月,霜雪分明已经慢慢散去,别墅里却像是被人从通风口注入了冷气。
凉意刺骨。
明明是该心情舒畅的,但仿佛被人抽光了所有力气,穆知踉跄了两步,靠着双手扣住的桌面维持平衡。
在百亿合同面前的云淡风轻顷刻崩塌,她自嘲一笑,人终究还是感性的动物。
“知知宝儿……”
艾佳瑶被关门的动静惊醒,一翻身摔到地毯上,嘶了一声。
眯着眼费力抬起脑袋,看到呆站在餐桌前的人,顾不得疼痛,疑惑道:“刚刚地震了?”
穆知收拾好那些荒谬的情绪,将未曾有人动过的水杯拿了过去。
递给即将喉咙冒烟的艾佳瑶后,她坐在沙发边上。
“你怎么知道我快渴死了……”
一杯水咕噜噜下肚,艾佳瑶晃了下脑袋清醒了一点,伏在穆知膝盖上向上看,醒着酒,看着看着,她忽然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眼睛怎么红了?”
穆知语气漠然:“过敏了。”
眨了下眼,将猩红压下去了一些。
艾佳瑶疑惑道:“怎么又过敏了?果然大过年还是不能有个不好的开端,你看看你除夕那天过敏才好不久这次就又过敏了……”
穆知神色一顿,垂眼看她:“那次我谁都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艾佳瑶眉毛飘了一下,立即装死闭眼:“我醉了我说胡话呢哎我刚刚说啥了?”
穆知无语地抖了下腿。
艾佳瑶悄咪咪睁眼,顾左右而言他:“我其实吧,就是威逼利诱了一下林……”
“你说,我的过敏原是不是他?”艾佳瑶话还没说话,就被这伤春悲秋的一句话给打断。
她头猛地往后仰,茫然地看着穆知:“你说闻骆?”
穆知不置可否,将头靠在沙发靠垫上,她觉得很累,比以前早晚往返于两个国家,长途跋涉,还要疲惫。
艾佳瑶惊恐着双眼,酒瞬间清醒“你是不是背着我看什么青春疼痛小说了,这样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也说得出来,你明天就和我去一趟医院,我倒要看看你的过敏原究竟是什么!”
穆知被逗得笑了一下,手搭在她的脑袋上。
好脾气地说:“好,明天去。”
夜晚的沉寂透过门缝窗边渗透进来,穆知望着挂着的水晶吊灯,炫目的光亮刺得瞳孔闭眼也是那璀璨夺目。
艾佳瑶趴着安静了一会儿。
倏然,她死不瞑目般睁开眼:“闻骆来过了?”
这话透着百分之两百的笃定,却配着她醉意朦胧的脸,穆知感觉有些好笑,颔首应了一声:“嗯。”
“说什么了?”
穆知歪了下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说:“说我控制欲强,说我性格变态,说想和我殉情。”
“呸!”
艾佳瑶气得腾一下站了起来:“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行不行这我怎么能忍,明天我就放话封杀他!”
穆知摸了下她的脑袋:“法治社会,冷静点。”
“我就是知道是法制,不然现在就去刀了他!”
艾佳瑶挥动自己的拳头,像是在隔空揍上了闻骆那张可恶的脸。
独自泄愤了半晌,她倏然回眸。
联想到穆知刚才的表情艾佳瑶自动脑补了一场撕逼大戏,瞬间感觉更气了:“穆知,你不觉得你有点卑微了么?”
连昵称都不喊,可见是真的气糊涂了。
穆知棕色的瞳仁轻微颤抖了一下,她神色不变,依旧平静无波:“为什么这么说?”
艾佳瑶气得锤了下沙发:“这还用问?你这么多年给了闻骆多少便利?明明一个不适合娱乐圈的人被你在背后护着,不然就靠那哪儿哪儿都看不上的性子都不知道被黑几回了,明知道他在无理取闹的前提下任由他摆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穆知陷入沉默。
艾佳瑶分析得头头是道,一时间她竟然也不知道以前那么做的缘由。
谁家小白脸这么护着养的?
艾佳瑶看了眼她沉思的表情,试探着说:“只有陷入爱情里的人,才有这种卑微……”
穆知思绪停下。
她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此刻也拒绝这种假设。
“不可能。”
她否认的决绝,扯开唇角,说:“我只是心地善良,你不知道?”
艾佳瑶翻了个白眼,这点确实,对于感情穆知执着,只要不涉及底线,就要把失望攒个溢出来才肯放弃。
纪远成不就是失望积攒多了之后的下场么。
而在此之前,对方的任何小动作她都可以选择原谅。
说善良,这是在一个奸商上最不能出现的特质。
穆知俨然也是这般说服自己的。
气氛沉静下来,落地窗外树影摇曳。
穆知收拾了那些不该出现的念头,推开她的脑袋起身,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这是有别的疑虑?”
艾佳瑶哪里还敢说有。
她疯狂摇头:“没有没有,我们善良的穆总裁能借小人一张床吗?我真的快死过去了。”
“只有半张,爱要不要。”
穆知甩开她就往楼上走,艾佳瑶赶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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