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现在。

    第二天张也航开车准备带着她出发的时候，两家的长辈都出来送他们。

    他爸妈叮嘱他开车小心点，将金琪琪送到之后发个消息回来，金家父母则是对他表示感谢，让金琪琪到乡下之后请张也航吃顿好的。

    两人都答应下来，终于，在长辈殷切的目送下，张也航开车离开。

    一时间，车里只剩下两人。

    金琪琪想起阿晋，扭头问他：“你还记得阿晋吗？”

    张也航微怔，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阿晋，他问她：“怎么突然提起他？”

    “我就突然想起来啊，你那年跟我回乡下的时候，不就是因为阿晋被我爷爷赶走了吗？”

    张也航想起那段记忆，似乎也觉得有趣，“嗯，这件事你倒记得很牢。”

    金琪琪问：“所以呢，你们还有联系吗？”

    张也航一顿，然后看她一眼，不悦地说：“你现在追问我一个男人的下落，你觉得合适吗？”

    金琪琪知道他大概又是在吃飞醋了，“说什么呢，你还敢说这些！当初你让他送你去车站，把我一个人丢家里了，你记得吗？”

    张也航笑了笑，“那天你睡得那么晚，我出发太早，舍不得叫你起床。”

    金琪琪瞪他一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张也航勾着嘴角，看她一眼，乖乖回答了：“我跟阿晋还有联系，他前段时间出去创业了，连锁店都开了几间了，非常有钱。”

    金琪琪愣住，“真的吗？”

    张也航点头，“当然了，超级有钱，吾辈楷模。”

    金琪琪又问：“他开的什么店啊？”

    “组合游乐场所，我没去过，但看过他们店的介绍，我感觉，就是打台球的。”

    金琪琪听此笑了，低声说：“那可太好了。”

    “嗯，我当时就觉得他能有大出息。”

    金琪琪问：“怎么说？”

    “他做人仗义，做事果断，又有原则，十分清醒。”张也航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当时就很羡慕他。”

    金琪琪知道他在羡慕什么，他羡慕阿晋的自由。

    不过此刻的张也航也拥有了自由，不过这自由，是他自己用许多东西换来的。

    她心疼又庆幸，心疼他承受了太多，庆幸他最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即使这条路上有很多困难，他还是一步步地往前走，走在自己期望的那条路上。

    这样沉重的话题被两人轻飘飘地翻过。

    金琪琪发现这好像是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出远门，她扭头看张也航，他开车十分专心，不说什么话，只是瞥到她的眼神时，他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些，出声问她：“又看入迷了？”

    金琪琪转开话题，“你送我回去后就要走吗？”

    张也航用手点了点方向盘，“看你爷爷奶奶欢不欢迎我了。”

    金琪琪想起她的爷爷奶奶，瘪嘴：“那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张也航轻笑一声，“那我跟你结婚了，他们不会还不让我进家门吧？”

    金琪琪看他一眼，不知他是怎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让她心颤的词语，她小声说：“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张也航勾唇沉默着，任由车里的气氛升温，过了一会儿，他说：“牙痒了。”

    金琪琪熟练地撕开手边的饼干包装，将饼干抵到他嘴边，却没想到张也航张嘴，一口将她的手一起咬了进去。

    他咬住她的手指，她却被吓得不轻，轻轻叫了一声，张也航笑了一下才松开她的手指。

    金琪琪收回手指，用他数落过她的话送回去给他：“白眼狼。”

    张也航：“？”

    “给你喂饼干，你怎么还咬人。”金琪琪看着手指上的口水，嫌弃地抽纸出来擦。

    张也航问：“那叫咬？”

    金琪琪说：“怎么不叫？”金琪琪低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

    去乡下的车程大概要一个半小时，张也航开到一半便发现坐在副驾驶上的金琪琪睡着了，一直到目的地都没醒。

    他将车停在村口处，约莫着是吃午饭的时间，村口处并没有什么人。

    张也航想着要怎么叫醒金琪琪，她睡得很是恬静，连呼吸声都是浅浅的，粉嫩的唇无意识地嘟起，下巴垂着抵靠在安全带上。

    像公主一样漂亮，那他也要用唤醒公主的方法叫醒她，他吻上她的唇，见她醒之后，温柔亲吻的动作变得凶狠，他咬了咬她的唇。

    她有些疼，眯着眼睛推开他，金琪琪呼吸都急了，抵着他的额头，哑声问：“到了？”

    “嗯。”张也航看向窗外，有人要经过，于是他直起身子，顺手将金琪琪的安全带解开，说道：“下车吧。”

    金琪琪一愣，心中蓦然升起一阵空虚，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好”。

    张也航提着她的行李来到金琪琪的老家，房子很新，金爸爸前几年花了一大笔钱装修的，几乎是村里最奢华的院子了。

    还没走到门口，他便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佝偻腰背的老人，头发花白，手里还拄着拐杖，是金琪琪的奶奶。

    金琪琪在老远处就挥手向奶奶问好，奶奶也笑着朝她挥手，金琪琪越过张也航，走上前去牵奶奶的手，这深情的场面看得张也航有些羡慕，终于，奶奶将目光挪到他身上，先是被他那一头白发吸引住了目光，半响，眼神都变得有些晦涩起来。

    她问金琪琪，“是邻居家的男孩儿吗？”

    金琪琪说是。

    奶奶扭头转开眼神，嘴里嘟囔着：“这头发像什么样。”听罢二人都微微愣住，金琪琪看着张也航无奈的表情，偷偷笑了。

    张也航不敢在老人面前张扬，低着头，灰溜溜地跟着进屋了。

    金爷爷看到张也航也是眉头一皱，但知道他是小辈，也没说什么，留他下来吃午饭了。

    饭桌上，张也航成了局外人，反倒是一旁的三人聊得起劲，张也航在爷爷奶奶面前不敢多说话，平日放肆散漫的眼神也收敛起来。

    金琪琪倒是一直在关注他，但碍着爷爷奶奶在场，她也不敢和张也航过于亲密，只是用眼神偷偷瞥他。

    饭吃得差不多了，张也航第一个站起来，很乖地端起碗盘去厨房洗碗了。二老都觉得惊讶，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金琪琪问她大学的事，金琪琪边回答边留意着厨房的动静，张也航收拾完后看了她一眼，便拿起钥匙出门了。

    金琪琪顾不上爷爷奶奶了，直接问他：“你要走了？”

    张也航盯着她摇头：“没，去镇上办点事，待会儿就回来。”金琪琪听到他会再回来，才稍稍放心些。她还没和他好好告别呢。

    张也航走后，奶奶才问她：“怎么是他送你回来？”

    金琪琪实话实说，“他正好要去学校，顺路带我过来。”说完还补了一句，“爸妈让他带我来的。”

    这下爷爷奶奶才打消疑虑，只是奶奶依旧眯着眼低声对她说：“小时候我们就怕他把你带坏了，你看长大了，他果然更不着调了，那头白金发，哪个人能接受得了？”

    金琪琪忍着笑意点头附和，她没办法去改变老人的观念，更不可能去质疑张也航的审美。

    几个小时后，张也航才回来，听到门口的动静，金琪琪着急地跑出去，可当她看到眼前人的模样，她一下就愣住了，中午被老人百般诟病的白金头发变成了朴素的黑色。

    张也航见她惊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迟疑地问：“不帅吗？”

    金琪琪没回答，只是问他：“怎么染黑了？”

    张也航不以为意：“想染就染了。”

    金琪琪想了想，问：“是不是因为我爷爷奶奶？”

    张也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挑挑眉低声说：“金琪琪，你得赔我这一头头发。”

    被她说中了，金琪琪看着眼前的张也航，他的笑刺到她，心脏都猛地缩了一下。她印象中的张也航对他那头白金发十分自信，多少人吐槽取笑过，他都坚持自己的审美，可今天却因为她奶奶的一句话改变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让他改变了，可眼前的他，对她笑得肆意又柔软的他，狠狠触动了她的心弦。

    她回过神，对他说：“嗯，我赔。”

    张也航问：“怎么赔？”

    金琪琪打起太极：“以后再说。”

    张也航没再多说什么，继续捋着自己的头发，很是在意自己的外形。

    金琪琪觉得他像一只花孔雀，花枝招展很爱折腾自己的样貌，而她在养一只花孔雀，这孔雀要吃要喝还要哄。

    张也航的黑发造型让二老有些震惊，但他们看向张也航的眼神却不再那么嫌弃，黑色就是比白金色顺眼些。

    临近傍晚，几人坐在一起吃了顿晚饭，期间，金爷爷还问了张也航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张也航回答得很正经。

    金琪琪每次看到他那严肃的模样都要偷偷笑一会儿，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天色暗下来了，张也航磨蹭到晚上八九点才起身说要离开。

    爷爷奶奶并没有拦他，让他路上小心点，甚至还塞给他一袋橘子，金琪琪往那袋橘子里放了几块饼干，让他在路上解馋。

    金琪琪送他到门口，爷爷奶奶在身后，张夜航没说什么亲密的话，只是盯着金琪琪看了好一会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记得想我。”

    金琪琪的脸开始发热，伸手推了推他，说：“知道了。”

    张也航这才往村口走去，金琪琪看着他的背影，胸中蓦然泛起一股低落的情绪，等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了，她才回头。

    爷爷奶奶站在她身后，招呼着她：“进来吧。”

    金琪琪笑着说好。

    晚上十点，金琪琪洗完澡后收到张也航的信息，他问她在干嘛。

    金琪琪：“洗完澡准备休息了。”

    张也航：“我还没走呢。”

    金琪琪呼吸一滞，“你还没走？”

    张也航打了电话给她，金琪琪很快接通了电话，两人却像是说好了一样，都没发出声音，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之后，张也航像是认输一样，笑出了声：“金琪琪。”

    “嗯？”

    “想我了没？”

    金琪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轻轻地说：“想了。”

    “来找我？”

    “好。”金琪琪说完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张也航的车停在村口，村里人睡得早，整个村庄都熄了灯，只有门口的两盏红灯笼幽幽亮着，风和草木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谱出一首清新的歌曲。

    二人在车里安静地坐着。

    金琪琪抬头看天，乡下的天空格外的黑，比城市里的天空纯粹许多，缀着几粒闪亮的星星。

    张也航也跟着她一起抬头看天，天空突然划过一颗流星，转瞬即逝，但那长长的尾巴昭示着它短暂又明亮的存在。

    金琪琪惊喜地扭头看向张也航，“许愿！”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抬头许愿。

    张也航看着她的侧脸，有些想笑，他是不大信这些的，但看着金琪琪如此虔诚坚信的模样，他抬头看着那流星划过的痕迹，在心中无声地许下愿望。

    凌晨两点，金琪琪躺在自己的床上睡不着，脑海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会儿想起冷着脸拒绝她的张也航，一会儿又想起动情地吻着她的张也航，还有千纸鹤，金色卡牌……

    不知不觉，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金琪琪庆幸自己陪了他这么久，也感恩两人能走到一起，最后，她想到刚才对流星许下的愿望：她希望张也航永远自由。

    但她不知道，张也航的愿望是：金琪琪永远喜欢他。

    张也航离开之后，金琪琪在家里陪了几天爷爷奶奶，就去大学报道了。

    初入大学，所有事情都需要花精力适应，金琪琪忙得像个陀螺，很自然地就把男朋友抛到脑后了。

    她一般是在深夜的时候才想起他，打开和他的对话框，发现对话停留在他几个小时前发送的“在干嘛”，她见此总觉得有些愧疚，发了消息过去道歉，张也航一开始没说什么，后来这少爷就闹起了脾气，不再那么经常给她发消息了。

    金琪琪自然能感受到落差，也觉得冤枉，心里并不好受，但她转念一想，的确是她冷落他了，这少爷本来就不好伺候，忍了这么久倒也为难他，于是她耐下心哄，打电话过去问他在干嘛。

    那头的少爷语气淡淡，“没事做，反倒是你，现在有空了？”

    金琪琪听到他的声音，本来堵在心口的那股气不由自主地消失了，她甚至能通过他此刻的声音来想象现在他的表情：故作轻松，嘴角抿着，一副闹别扭的模样。

    花孔雀闹脾气也是漂亮的，闹脾气也是她最珍惜的花孔雀，所以她会花心思去哄，软硬都上，等到他气消了才放心。

    两人平时会在周末见面，一周最少见一次，张也航倒是黏人，一闲下来就开车到她学校找她，他们一起吃饭，看电视，抱在一起讲一些往事，再憧憬美好的未来。

    金琪琪觉得幸福，好几次摸着张也航的后脑勺，在他的唇上亲了又亲，笑得甜甜，“真好。”

    张也航搂着她，问：“哪里好？”

    金琪琪红着脸不好意思说，但张也航知道她的想法。两人在一起就是好的，浓稠热烈的爱情怎么可能不好？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学期就快要过去。

    一天，金琪琪她妈给她打电话，说起昨天张也航回去了一趟，问她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金琪琪还真不清楚，最近是期末周，张也航对她说：“好好复习，少粘着我，别第一个学期就挂科了。”她便真埋头学习，读到累了才会问他在做什么，张也航总是回答在学习，激得她也着急，快速结束对话，低头学习去了，所以她是真不知道他回家了一趟。

    她装作随口问了她妈几句，她妈说张也航回来得急，她也没和他说上话，不过这几日张家一家人都有点奇怪，明明是工作日，张教授没出门上课，张妈妈也没出过门，三人关在家里，不知发生了什么。

    金琪琪应了两声，便着急挂了电话，她担心张也航，也学不下去了，立刻打电话给张也航，他却没接，只能在微信上问他为什么突然回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张也航才给她回电话，他的声音哑哑的，像是刚睡醒，带着笑意，他问：“怎么了？想我了？”

    金琪琪没空和他开玩笑，认真问：“你怎么回去了？”

    “家里有点事就回了。”

    金琪琪的心猛地揪紧，“什么事？”

    “我爸妈吵了一架。”

    金琪琪问，“问题大吗？”她从小就知道张也航他们家的状况和她们家是不同的，张家严肃正统，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却出了张也航这么个反骨头。

    反骨头虽然很硬，但从小到大也被锤打过千百遍，金琪琪在旁边看了千百遍他被“驯服”的过程，残酷极了，于是连带着她对张家生了些许敬畏之情，尤其是对张也航的父母。

    张也航没说话，金琪琪只听得到他轻轻的呼吸声，她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张也航说，“下雨了。”

    金琪琪抬头看窗，“我这里没下。”

    “你要听雨声吗？”金琪琪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听筒里传来急促的雨声。

    莫名的，她却沉静了下来。

    她在脑中想象着张也航此刻的样子，应该是在靠在露台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发呆，任由自己被湿气环绕。

    她听了一会儿雨声，心脏都跟着泛起潮湿，黏糊糊的，她问张也航：“你真的没事吗？”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也航回过神一样，笑着说：“进门了才能管张家的事。”

    金琪琪一愣，“胡说什么。”张也航依旧笑。

    金琪琪这才觉得气氛轻松了点，和他聊了两句，才把电话挂断。

    她重新调整自己，投入学习，之后的好几天，她和张也航没怎么联系，埋头准备期末考试。

    考完的那天晚上，她和舍友出去吃烤鱼庆祝，大家开心，喝了点酒才回去，金琪琪也觉得兴奋，脸颊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脑子里想的是，如果张也航在她眼前的话，她一定要跑上前亲亲他。

    就只是这么想而已，老天爷却像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快到校门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她拨开眼前吹乱的头发，就看到站在校门口路灯下的张也航。

    他戴着一个口罩，只露出凌厉的眉眼，但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他，身材颀长的他站在灯下，影子被拉得细长，莫名有一点萧凉孤寂。

    金琪琪的脑袋猛地嗡嗡响起，她看向他，发现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她敢肯定，他口罩下的脸一定是笑着的。

    莫名有一种想要奔向他的冲动，她花了大力气忍住，扭头跟舍友说她有点事，舍友喝得有些飘了，没有多问，只是让她早点回，说完就结伴离开了。

    校门口没什么人了，保安也昏昏欲睡，情愫在无人的地域疯长，金琪琪朝他跑了过去，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张也航稳稳地抱住她，跳得飞快的心脏贴在一起，他们静静地拥抱着，像在汲取对方的温度。

    不知风吹过了几趟，张也航终于打破安静，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了：“去哪里玩了，身上怎么臭臭的。”说完，他低头嗅了嗅金琪琪，皱了皱鼻子，装作嫌弃的模样。

    金琪琪抬头看他，她的眼睛湿亮，“那你别抱我。”

    张也航眼睛一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前走，“那可不行，我要把你抓回去洗干净。”

    酒店玄关处的灯自动亮起，头顶的黄色光晕让气氛更加旖旎。

    张也航一只手抱着她，另一手去寻她的脸，抓住她的下巴，吻了上来，金琪琪哼了两声，之后也没再抗拒，抱住他，恨不得他要得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都变得稀薄，张也航终于松开她的唇。

    张也航陡然一笑，用额头蹭了蹭她发热的脸颊，伸手摸到她的后脑勺，让两人的额头靠在一起，他们注视着对方，金琪琪的心脏跟着身体一起软了。

    张也航说：“金琪琪，我很想你。”声音低低的，盛满了潮热的情绪。

    金琪琪的耳朵也跟着发烫，她看着他的眼睛，同样湿润得似翻滚着浪潮，看得她恨不得将所有都给他。

    金琪琪知道今晚的张也航有点奇怪，她察觉到他急需安慰的情绪，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哥哥，偶尔却也会变成幼稚的弟弟，在吃曲奇饼开心得舔手指的时候，在眨着湿漉的眼睛说想她的时候，在摸着她的后脖颈问她想不想吻他的时候。

    她抬起头，珍重地亲了一下他，说：“我也想你。”

    张也航伸手将空调温度调低，低声问她考得怎么样，她的酒几乎醒透，“还行。”

    他又问：“不会挂科吧？”

    金琪琪白他一眼：“不可能。”

    “有进什么社团吗？”金琪琪说没时间。

    他又问：“期末有去图书馆学习吗？”金琪琪点头。

    张也航捏着她的下巴，继续问：“有被别人递纸条吗？”

    金琪琪一愣，“怎么这么问？”

    张也航一笑，“真有？”

    金琪琪说没有，张也航一眼就道出她在撒谎。

    金琪琪松口：“有几个。”

    张也航气极反笑，“几个？”

    金琪琪回忆：“三个？”

    张也航轻哧一声：“现在的大学生还挺勇敢的。”

    金琪琪见他语气不悦，看他两眼：“你自己要问的，不能生气。”

    “嗯，金琪琪太漂亮，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听就是反话，金琪琪急忙哄他：“我把纸条都扔了，没有多看一眼。”

    张也航睨她，伸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真的？”

    金琪琪点头，上前亲了一下他的唇：“我只喜欢你，从小到大只喜欢你。”

    张也航弯弯唇，“以后呢？”

    金琪琪亲他，低低地说：“也只有你。”声音柔又轻，是暧昧空气中最轻柔的一阵风，吹得张也航的心脏都开始发颤。

    他低头看她真诚的眼睛，抱住她：“陪我一辈子？”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