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温舒言在一起,比他早到一点,两人背对他相携往西餐厅的方向走,隔着段距离都能听到她的欢声笑语。
“周先生,怎么了?”
杨雪琳打后走出来,见他停步出声询问,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太确定地唤:“余小姐?”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余漫随不是那种过目即忘的长相,包括背影。
“是余小姐吧?”
餐厅环境安静,余漫随应声回头,嘴角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慢半拍才打招呼:“雪琳小姐。”
杨雪琳走上前,手指餐厅,“你们来这里吃饭吗?”
她看了眼温舒言,跟她求证:“这位……是?”
余漫随点头:“我男朋友。”
温舒言笑:“你好。”
“你好。”
第一次碰面的两人相互问候,余漫随的眼睛在她和周漾身上来回扫视,“你们,也是来吃饭?”
语气中,分辨出喜怒。
杨雪琳答:“刚巧跟周先生碰上,就一块过来了。”
“哦。”
余漫随:“那我们进去了。”
她一脸冷漠,眼角余光略过一直沉默不语的人,完全没有打招呼的意思,牵上温舒言的手进了餐厅。
杨雪琳好似没察觉到周漾的不同寻常,目送两人进去喊他:“周先生,我们也进去吧?”
“嗯。”
灯光昏暗的西餐厅,最适合谈情说爱,又是在这种有纪念性的日子,餐厅里八成的客户都是情侣,一个平安夜过成了情人节。
他们的桌位隔得不远,至少从周漾的角度望去,能看到她清丽的侧脸,一手拖腮,昏黄的微光衬托她的面部表情无限趋近温柔。
杨雪琳跟他聊即将上映的电影,问他的意见:“你呢,你觉得怎么样?”
他垂下眼帘,面无表情时,气场尤其拒人于千里之外,“抱歉,刚才走神,你说什么?”
即便是道歉,也不见多少真心实意,纯粹只是客套。
她一笑而过,柔声解释:“我刚刚问,你元旦有没有空,有空的话,也许可以一起去看这部电影。”
他上了点心,婉拒道:“抱歉,要回老家。”
元旦加上周末有三天假,母亲让他回家,他自己也想回去一趟。
“这样啊……”
她语露遗憾:“那就只能等回来了。”
周漾没吭声。
低头切牛排,吃了几口后,许是觉得没话说气氛僵硬,她开玩笑说:“我先前还以为,周先生对余小姐有意呢。”
“是吗?”
语气很淡。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眼睛不听话的又看向那边,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的笑容亮晶晶的晃花他眼。
周漾不敢去想那边正在发生什么,怕自己嫉妒得发疯。
在失去理智前,他站起身:“去趟洗手间。”
以免做出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他急需离开让自己冷静下。
但是她偏偏不识好歹地往枪口上撞,他前脚到卫生间,她后脚就跟了过来。
她打开水龙头冲洗双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扎眼到让周漾想掰断那根手指。
“好看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她把手伸到他眼前。
简直欺人太甚。
周漾把刚点着的烟猛得扔进垃圾桶里,不由分说拽住那只手进了最近的隔间。
他亲得蛮横,又不像亲吻,更像在发泄,掠夺她呼吸的同时,身体极具侵略性挤压着她。
她也不落下风,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含住他的唇用力一咬,血腥味瞬时在口腔弥散开。
他跟没事人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身体不甘落后地使劲挤压她。
她攀附着他的肩,纤细的指在洁白的衬衫上抓出一道一道的褶皱,缺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找到机会,脖子一歪便是大口呼吸。
余漫随张嘴喘气,气息不稳地说:“过两天,我就回澳洲了……”
他冰冷的眼俯视她,妄图从这张娇媚的脸上看出点或说谎或难过的端倪。
可惜一无所获。
“你真的没有心。”
他丢下句话,失望地出了隔间。
回到大厅,牛排已经冷了,周漾不想在这里再多待一秒,提议说:“换个地方吃吧。”
他脸色很不好,看得出在极力克制些什么,杨雪琳不敢违背,也不过问原因,轻轻点头:“好。”
两人拿上东西离座,正好碰到回来的余漫随。
杨雪琳客气地笑:“余小姐,我们先走了。”
“嗯,再见。”
她在过道中央站定,彼此擦肩,他目不斜视地经过。
就到这里吧。
她想。
周漾正在气头上,走路可谓是大步流星,几乎忘了后面还跟着人。
杨雪琳小跑着跟进电梯,一手扶着墙面维持平衡,端庄秀丽的形象大打折扣。
“抱歉。”
一晚上,他跟自己道三次歉了,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杨雪琳装作没听懂,勉强笑回:“没关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楼层数字不断变小,周漾快速地冷静下来。
或许,他该说得直白点。
“是因为,余小姐吗?”
两个人走出电梯,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杨雪琳先问了。
“嗯。”
周漾陪她找到她的车,停下脚步诚挚地说:“很荣幸认识杨小姐,是我当初没考虑清楚,对不起。”
他一口气说完,也是今晚跟她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杨雪琳强颜欢笑:“嗯……好吧,让我猜猜,你今晚约我吃饭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彻底死心?”
他沉默以对,默认了。
还能说什么呢。
杨雪琳:“行吧,也很高兴认识周先生。”
跟初次见面一样,她大方地朝他伸手。
周漾握住她的指尖,一触即离。
拿得起放得下,话说开后杨雪琳反而不再拘泥,落落大方地说:“作为朋友,我认为你还是换一个人喜欢更好,毕竟余小姐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就直观来说,她男朋友好像还很优秀。”
墙角不好挖时,知难而退未尝不可。
周漾苦笑:“争取吧。”
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一清二楚,大概是没什么指望了。
在一无所知的时候,他都能再次喜欢上改头换面的她,于她的事上,自己但凡存在点理智,都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傻。
幸好,也就栽她一个人手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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