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情节层层推进,终于来到电影地高潮部分,男女主在无人的海边忘情地亲吻,坐他们前面的一对情侣“触景生情”地跟着热吻起来,仗着环境乌黑又坐在后排,颇有些刹不住车的架势。
周漾顿觉喉咙发痒,进来坐一个多小时,头一次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口,放下时瞧了眼旁边的女人。
余漫随出神地望着荧幕,丝毫没有大庭广众看吻戏的尴尬,手捏着颗爆米花抵在微张开的唇边,要吃不吃的,看得人心烦意乱。
周漾喉结一滚,扯了扯领口散热,只能怪放映厅的空调开得太足。
坐他们前面的情侣也是一心二用的神人,电影里男女主亲完,两人的嘴唇跟着分开,男的凑到女的耳边说:“别急,回去给你……”
近乎耳语的话,可离得太近,周漾没法装作听不见,当即皱眉看向说话的男士。
还能不能更露骨一点了?
对方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了看他,而后眼神示意以及他身旁的余漫随,“兄弟,女朋友挺漂亮啊,啧啧,xing福。”
说完转头看电影去了,至于是性福还是幸福,就看当事人怎么理解了。
周漾余光瞥向余漫随,她正傻愣愣地望着屏幕,一脸沉浸在电影剧情中的模样,大抵是没留意到周围人的各种“交流”。
他不由得自嘲地轻呵一声。
做什么不行,真是病得不轻才来陪她看这鬼电影。
出来大厦近深夜十一点,天还下着小雨,鬼哭一样的风声好歹是停了。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余漫随望着街边尚未打烊的小吃商铺狂咽口水:“周检察官吃宵夜嘛?”
“不吃。”
他冷声答,却靠边停了车。
余漫随笑得眼眯成条缝,推开门下车直奔一家串串店,几分钟后捧着个装满串串的超大纸碗回来,“买好了,走吧。”
在热空调的助力下,整个车厢里很快飘荡的全是她那碗串串的味道。
她咬下口海带,又换成串豆腐,边吃边问他:“你真的不饿嘛?”
“嗯。”
红绿灯路口,周漾平稳地踩下刹车,眼睛望着正前方红绿灯的计时器,跟着在心里倒数。
早点把这累赘甩下车早点解脱。
余漫随眼珠子一转,没话找话;“周检察官,电影好看嘛?”
“还——”
他张开嘴答话,不料一颗肉丸子喂进嘴里。
他衔在齿间,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她叉了颗同样的肉丸喂自己,嘴巴鼓鼓地劝他,“你吃嘛,很好吃的。”
他幽幽地瞥她,嘴角颇有深意地一动,不急不慢地咀嚼起口中肉丸子,直到红灯变绿才敛了目光。
“好吃嘛?”
“嗯。”
“哈,我就知道周检察官会喜欢,特意买了份超大的。”
她自己吃几口,时不时又投喂他一点,丝毫不觉这种行为有多暧昧,又或者是意识到了而故意放任。
周漾没再拒绝,她喂他就吃,只是眸中酝酿的风雨越来越沉。
行至文苑小区门口,串串刚好吃完,她下车走两步扔垃圾,回来后车继续往小区里开,在她住的楼栋前停下。
“周检察官,今晚很开心,谢谢你啦。”
她说着要推开车门,发现车门锁了,温声提醒他:“麻烦开一下车门。”
“呵。”
伴随着一声不高不低的冷嗤,一只胳膊伸过来快速拦住她的腰,跟着人便坐到了他腿上。
周漾捏住她下巴,面对面近在咫尺,嗓音冷沉到可怕:“你凭什么认为,惹了我还能全身而退?”
身体被他控制住,余漫随愣愣地启唇:“我……”
嘴一张开,火热的吻跟着便落了下来。
“唔……”
余漫随小幅度扭动,双手本能地抓紧他箍着自己的胳膊。
周漾将她两片含在嘴里啃弄吮吸,要把人吞吃入腹的接吻方式,却仍只是饮鸩止渴,心欲只增不消。
一段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静深夜里尤其显得突兀。
是余漫随的手机。
她瞧了眼来电后接通,手机贴近耳朵轻快地“喂”了一声。
那头的说话声不大,但车厢中太安静,想装作听不见都难。
声线温柔,年轻。
男的。
她看了眼车窗外,嗲声嗲气地告诉对方:“没下了,风也停了。”
“嗯,不会的,这边的朋友们都很好,今晚和他们去看了电影。”
说到这里时,眼睛看向他,眸中带笑。
周漾觉得闷,歪头避开她的视线,摇下车窗透气。
余漫随这通电话打了十多分钟,挂断后询问他的意见:“上去坐一坐吗?”
周漾掐灭手里的烟,衬衫乱糟糟的,神色却恢复了从容冷淡:“改天吧。”
“哦……”
语气些许遗憾,又跟他确定一遍:“真的不去?”
“少啰嗦。”
他冷不丁头一转,直直望向她的眼神像紧盯猎物的狼,大有下一秒扑上来将她拆吃入腹的意味。
余漫随心生怯意,吐了吐舌头,不等他回答,开门下车跑进了单元楼。
高跟鞋踩在老旧楼梯上,发出哒哒的脚步声,瞥见二楼的灯光亮起,他敛了目光驱车离开。
一路风驰电掣,等到楼下锁车时才留意到车后座的一大包毛绒娃娃。
周漾烦躁地撇嘴,管她方不方便,当即便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
那边很快接了,喊了声“周检察官”,语调带笑。
他按捺住不适当的情绪,说:“你有东西落在了车里。”
她似乎才记起那包毛绒娃娃,笑嘻嘻地问:“那周检察官的意思,是要我现在过来取?”
压低的尾音,如同勘破了某种图谋。
这个点叫她去他家,无论如何都很暧昧。
周漾捶一拳车门,“行了,有空再说。”
不等她再出声立即挂断收了手机,看到一堆五颜六色的毛绒玩具,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把东西带回家后随手往客厅一扔就进了浴室,往常十分钟解决洗澡的人,今晚整整洗了四十多分钟才出来。
躺到床上已近凌晨两点,四周漆黑,唯有一丝微光从窗帘缝隙处透进来,昏昏地落在墙壁上,他两手枕头半躺,一动不动盯着那一点暗光,又想到了过去。
洛暮明明害怕打雷,却又不肯承认,每次刮风时又总会找各种借口要他陪着。
记忆中,两人的第一次就发生在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那时候是夏天,高考刚结束不久,他从天气预报里知道台风将来袭,连夜去买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后去了她家。
电扇风呼呼地吹着,他陪她在客厅看电视,看的是部再正经不过的刑侦剧,两个人却莫名其妙地亲了起来。
起先是他压着她在沙发上亲,后来不知怎的就转移到了卧室的床上,情不自禁地发展到了下一步。
青涩的,稚嫩的,真诚的。
忆起往事,周漾心口扑通扑通地躁动,比思想更狂躁的,是身体的反应。
越想呼吸越沉,连呼出的热气都带着火。
他低咒一声,认命地起床重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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