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妄深你是商人不是吗?你懂得权衡利弊,懂得衡量,懂得看长线的,你觉得我有没有未来呢?”
“我这生了这个病没有长线,也许现在很好,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呢,你会痛苦。你现在不介意,可有一天呢?你忙碌一天回到家,迎接你的不是妻子的笑脸,而是一地的碎盘子。”
“你去哄她,佣人胆颤惊心,用最熟练的方式,心里已经没有波澜,你觉得你已早已适应、接受,可在听到她喊你滚的时候,你还是会心疼。”
“即便你知道那些不是她的真心话,是情绪和病症之下的反应,可她就是要说,就是要伤害最爱的人,就是要破坏最好的生活。”
“也许很多年后,你回到家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她的尸体,看见是的你妻子躺在浴缸里,没有了呼吸,走得干干净净了,你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
“这些你都不介意吗?”
“可是我介意。”
“这个病就像一颗炸弹,随时可能爆发,可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崩溃,或许是像上次,他们说的那些话,说我是克星,我就会频繁地去想,想到了我就会崩溃。”
霍妄深捂着脸,声音接近哽咽:“可我带你回来,不是要你权衡利弊放弃我。”
“也让我做一次主导者,在这段关系里,让我掌控一次。”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霍妄深想要忽略。
……
霍妄深没有答应她。
他做不到分手,想也别想。
他气冲冲摔门而出,撂下一句:“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离开。”
云笙垂下眼眸,站在门口,看着他愤怒离开的背影奔跑在路上,对面那辆横空出世的大货车,直挺挺地将他撞飞。
云笙只觉得浑身冰凉,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那满地的鲜血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的喉咙、她的四肢仿佛都被人给遏制住,无法动弹。
瞳孔放大又缩紧,她的视线落在那货车司机身上,眼熟的面孔让云笙脑子轰地炸开。
她尖叫着,朝着地上的人冲过去。
鲜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将那原本就明亮的裙子染得乌黑。
她的手上全是他的血,怎么止都止不住。
云笙浑身颤抖的厉害,一时间都忘了要打救护车。
还是旁边有人提醒,有人帮忙叫了车来。
周围人群拥簇,她耳边全是喧嚣声,指指点点的说着话,她却什么也听不清。
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好像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与死神失之交臂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来了,她被裹挟在人群里推攘着上了车。
救护车上,霍妄深吸着氧气,身上的血已经止住,旁边的护士和她说话,她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手冰凉得像是从冻库里拿出来一样,怎么都捂不热。
一直到了医院,她看着霍妄深被推进抢救室,整个人都还是浑浑噩噩的。
后来,宋嘉、盛衡、燕回他们都来了,云笙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
她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蹲坐在地上,脸色白的近乎透明。
“怎么会运气这么差?又出了车祸?”
宋嘉咬牙切齿,“肇事司机呢?”
云笙缓缓抬头,猛地一把抓住宋嘉,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生生咽回去。
最后,只说出一句:“我不知道。”
盛衡深深看她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
霍妄深伤得不重,头部没有受伤,四肢轻微骨折,就是失血过多。
抢救输血之后,再观察二十四小时,只要没事就脱离了危险。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车撞呢?”宋嘉来回踱步,嘴里嘀咕着。
燕回扯了他一下,视线朝着云笙看去,宋嘉霎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眉头皱起,他脸上露出几分不满。
盛衡若有所思,抬脚朝云笙走去,“你们吵架了?”
云笙摇头,眼睫上沾染雾气。
“那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出的车祸?”盛衡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云笙,他对你已经够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盛衡脸色阴沉着,“我不知道你还要让他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你才能敞开心扉接受他。”
“云笙,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哥,你别凶她!”
盛云舒连忙上前拉拽着盛衡,“霍妄深出了事,她也很难受,你凶她做什么?又不是她撞的人。”
“可她什么都不说!”盛衡急得不行。
盛云舒看了眼云笙,她将头埋在双膝里,泣不成声。
盛云舒沉默了数秒,“算了哥,你让她自己静会儿吧。”
盛衡抿紧了嘴唇,扔下一句,甩手而去:“自打阿深跟她纠缠一起后,就没一天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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