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霍妄深看着她落下泪来，慌了下，连忙捧着她的脸，替她拭掉脸上的泪。
云笙一个劲儿摇头，泪水却越滚越多。
“你要实在不想吃了，我不强迫你，我带你回去好不好？”
霍妄深慌忙说着，作势就要将她抱起，云笙连忙拉住他的手。
她吸了吸鼻子，“霍妄深，我没有不高兴，也没有不想吃东西。”
“我只是……我只是……”
“没关系。”霍妄深抱住她，“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没关系的。”
云笙的嘴唇在发抖，她遏制不住地想哭，霍妄深却将她整个儿按在了怀里，掌心摩挲着她的后脑勺。
他低下头，下颌抵在她的发旋处：“云笙，要是我说错了话，引得你伤心，你告诉我。”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让我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
他语气越温柔，越将所有揽上身，云笙的眼泪就簌簌往下落得更汹涌。
她推开霍妄深，牵强地扯出一抹笑：“霍妄深我是病人，我情绪不稳定是正常的。”
霍妄深紧紧地抱着她，“没关系的云笙，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会倾尽所有，去治好她。
霍妄深替她将眼泪擦干，声音放柔：“我们回去好吗？”
她点头。
霍妄深将她抱起来，云笙蜷缩在他怀里，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地心跳声。
云笙抬起头看他，那张她曾经在无数个梦里描绘过的脸，如今真真切切在她眼前。
那张薄唇近在咫尺，她多少次贪恋他的怀抱，他的吻，如今也感受到了。
只是让云笙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一切，似乎来的有些太晚了。
在霍妄深将她放进车里，云笙抓住他的衣袖，“当初你赶我离开京都的时候，是铁了心不想要我，对吗？”
霍妄深手一顿，将她耳边的发丝捋开，迎上她的目光。
“不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你。”
“那你那会儿是不是恨透了我？”云笙眼睫轻颤。
“没有，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霍妄深闭了闭眼，微微俯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息交缠。
如果知道她会走向这一天，当初说什么，霍妄深也不会把她送走。
“云笙，当初我错的太多，你怪我怨我都行，但我从来都没恨过你，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这样的误会存在。”
“那你要和魏家……”
“订婚取消了。”霍妄深将她半抱在怀里。
“你喜欢过她吗？你爱过她吗？”
“没有。”霍妄深回答得笃定，他捧着她的脸，“我只爱过你一人。”
云笙泪如雨下。
“如果许嘉禾没有发生意外，你们顺利结婚，或许我会娶了魏珍珍，我们之间也就永远错过啦。”
霍妄深闭了闭眼，缓缓吸了口气。
他还有句话不敢说。
许嘉禾出事后，他辗转过无数个夜里也曾庆幸过，卑劣地庆幸因为他的意外，让他还有机会将云笙留在身边。
虽然很自私，也很恶毒，但霍妄深不在乎。
霍妄深第一次在她面前剖心剖肺，从不愿和旁人解释的他，破天荒地想要把从前的误会都与她解释清楚。
误会太多，也不尽都是些错误，也有美丽的误会。
“很多事，宋嘉都已经和你说过了……”
“我想听。”云笙揪着他的袖子，“霍妄深，我想听你说。”
霍妄深点头，慢慢说起来，说他是如何安排盛云舒去看她，说他是如何让盛衡给她找最好的地方居住，最好的地方生活。
说他费尽心思挑选了两个人去照顾她，说他为了让她在沪城生意兴隆，为她暗中牵了线。
说着说着，云笙就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在车里，身上盖着霍妄深的大衣。
他站在车窗外打着电话，手里拿着烟。
云笙没惊动他，就趴在窗户上看他，他的眉眼，他的脸，每一个轮廓都无比熟悉。
这段时间来，他瘦了很多，因为要照顾她的原因，他也被折磨得不轻。
霍妄深对她很好，好到有时候云笙会恍惚产生错觉，好似自己真的是他很喜欢很在意的人。
霍妄深哪怕掏心窝子说爱她，说喜欢她，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辗转这半个多月以来，他一直不曾明确告诉她，是以什么身份来对待她，又把她当做他的什么人。
他们这种关系，不明不白。
可要论一个结果，云笙又从心底觉得高攀不上。
车外，霍妄深正和她的心理医生沟通。
“停药以来没有出现过自杀倾向，每天晚上睡得也还行。”
“这样算不算好转了？”
“算的。”医生道：“看来你才是她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