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挂掉电话的霍妄深怔忪了下,略微无奈地笑了笑。
张远递了水杯和药给他,霍妄深将药咽下后,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猛烈咳嗽。
在港城和京都之间往返跑,昼夜颠倒连轴转了好几天,霍妄深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么折腾。
加上他之前未养好的胃病一并来袭,还是没挺住,进了医院。
就是越想早点忙完,越天不遂人愿。
霍妄深咳得厉害,几瓶止咳糖浆下去也没有半点好转,每天打着点滴办公,抽空和云笙说话。
虽然她总是爱答不理,但他乐在其中。
“要不您就等身体彻底康复再过去,总归那边有许家照料着,也不会出大问题。”张远提出建议。
霍妄深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放心不下。
他没应张远的话,张远便知道自己不该继续说。
霍妄深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今天中午喝点甜粥吧,也不要太甜了,最近的药苦得很。”
张远哽了下,心想你吃的是西药又不是中药,哪儿来什么苦得很。
苦的怕不是心吧。
不过霍妄深肯吃药,肯吃饭,张远心里倒是松懈不少。
比起之前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来,现在的他简直好了不要太多。
张远哪里知道霍妄深心里的想法。
若是换做之前,他肯定也是抱着什么都不要了的念头,想着陪云笙一块死了算了。
可这会儿他舍不得了。
他要云笙活下去,他自个儿也要活下去,他要按时吃饭,按时吃药,养好身体才能陪着她。
她在港城无依无靠,许嘉禾走了,唯一待她好的人离开了她,她孤独无助。
港城终归不是她的家,如果连他也早一步离开她,以后的日子她要如何过?
一个人孤零零的,逢年过节都是她一人,她如何是好。
张远买了甜粥回来,霍妄深刚好结束一个会议。
他又让张远订了后天的机票,打算一早飞回港城。
“要不这次我陪您去?”
霍妄深摆手:“京都这边我信得过的人没几个,好不容易才走到这步,我需要你帮我盯着。”
张远点了点头,他又问道:“盛衡是怎么回事?”
张远嘴角抽了抽,“南非矿产那边是新项目,盛总势在必得,本来都已经谈好了,就差一纸文书的事儿,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抢了生意,盛总气得不轻。”
霍妄深一脸狐疑:“各凭手段的事儿他会气得这么厉害?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盛衡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这种事儿早已见怪不怪,最多说一句技不如人,不至于弄得京都腥风血雨。
张远摸了摸鼻子,“这程咬金在半月前和盛总见过,具体的我是不清楚,不过我知道那是个南方来的姑娘,说话娇滴滴软绵绵的,盛总还帮了她好几次。”
“结果生意被小姑娘抢了……”
霍妄深扶着额头,哑然失笑。
难怪盛衡这么生气了,恩将仇报啊小姑娘。
闲谈了会儿,张远就先行离开了医院。
霍妄深又接连处理了几份文件,开了一个小会,掐着晚饭的时间给云笙打了电话。
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她。
“霍先生,她睡着了。”许夫人把声音压得很低。
霍妄深看了眼时间,惊讶于她这会儿能睡着。
“那让她睡吧。”
霍妄深和许夫人属实没什么好说的,说完这句便挂了电话。
过了会儿手机振动了下,霍妄深撇了眼,视线便再没舍得挪开。
照片里,云笙蜷缩着身子睡在沙滩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毯子,阳光落在她的鼻尖,雀跃明媚。
她难得没有皱眉,从照片里看起来,睡得很是安稳。
霍妄深勾了勾唇,无声地笑了下。
……
机票定在后天,结果临近回程,霍妄深又被牵绊住了。
盛衡找上门来要他帮忙,南非矿产那个项目他心心念念,舍不得拱手让人。
霍妄深讳莫如深道:“你到底是舍不得那个项目,还是不甘心抢项目的人?”
一句话,令巧舌如簧的盛衡沉默。
硬生生的,只憋出一句:“你到底帮不帮?”
当然是帮。
霍妄深又留下来帮他联系对方,最后洽谈的结果,便是和那南方来的小姑娘合作项目。
盛衡心满意足了。
盛云舒跑到医院里来看他,拎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行李箱,“我知道你要去港城了,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好不好?”
“我很想她,但我不能过去看她。”盛云舒脸色黯然。
霍妄深收下东西,摸了摸盛云舒的脑袋:“放心,我很快就会带着她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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