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魏家。
金碧辉煌的庄园里面,气氛沉闷压抑。
魏夫人一脸愤怒在屋内来回踱步,沙发上,魏家长子抱着魏珍珍小声哄着。
她的哭声低低呜咽,听得令人心碎。
魏清河坐在主位上抽着烟,一支接着一支,没有停过。
摆在魏家人面前的是一叠厚厚的照片,照片上是霍妄深和云笙出入许家时亲密无间的举止。
魏清河在港城有着数一数二的地位,霍妄深和云笙的事情虽做的隐晦,但并非是无迹可寻,他稍稍一查,便知道他前些日子都在谁的身边。
连带着将几年前京都那点事儿,也都深扒了出来。
魏珍珍哭得心碎,魏清河面色凝重,魏夫人更是怒道:“他把我们魏家当什么?”
“把我们珍珍当什么?这段时间他和珍珍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这会儿却和另一个女人同进同出,那女人还是个寡妇!”
“他许家不要脸,我魏家还要脸!”
魏夫人气得不轻,男欢女爱本是常事,更何况是霍妄深这般优秀的男人。
他一朝变心,魏家其实也并不会多气愤,顶多就是双方坐下来洽谈一番,霍妄深道个歉,挑个好的筹码做赔偿,这事儿便过了。
可偏偏是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
这摆明了是在打魏家的脸!
要是让人知道传了出去,港城那些小道记者会说什么?
会说,她魏珍珍比不过一个寡妇!
会说,京都贵子宁要寡妇,不要魏珍珍!
想到这些,魏夫人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发抖。
魏清河猛吸了口烟:“总要听听他怎么说。”
“许家也不是那般不识大体的人,或许都是被这女人玩得团团转。”
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魏夫人不如魏清河冷静,“还要听他怎么说?京都那边的消息早就传来了,他们俩在几年前就在一起过!”
“那会儿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珍珍去京都那会儿,两人也还在纠缠。”
“凌家看不上她,霍妄深偏要她,打了个祁家的幌子出来糊弄我们,要不是中间出了岔子,他霍妄深会找到港城来求我们?”
魏夫人言辞刻薄,魏清河皱了皱眉。
“妈妈说的没错,珍珍是咱们魏家的明珠,容不得被他这么羞辱。”
“要我说,不管是那女人玩得大家团团转,还是他们俩,都该给一通教训!”
“还有那许家,帮忙瞒着藏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家长子眼底一片阴鸷,浑身浸着冰冷的气息。
……
云笙在许家住了半个月,霍妄深还没回来。
心理医生要请几天假去英国参加一个学术论坛,为了不耽误云笙的治疗,打算通过视频给她进行医治。
但这个提议被云笙拒绝了。
“我还是喜欢面对面的感觉,隔着一道屏幕总觉得很奇怪。”
“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欣慰。”
云笙诧异,他笑道:“这至少说明你在接受我了。”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你的情况并不算特别好,甚至好几次我都认为自己学艺不精。”
云笙摇头:“我的病情不是一两天,是长年累月累积下来的,你其实很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这些药你可以暂时停了。”医生说。
云笙倍感惊讶,她并不觉得自己现在可以到停药的地步。
甚至,她每天晚上需要用安眠药才能入睡。
“长期服用药物会产生依赖性,但你的心里并没有真正好转,所以你先停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做一些你想做的事情。”
“比如去他的墓地看看他,坐上一天,说说话,或者哭一场。”
“我可以吗?”云笙有些不自信。
“可以。”他笃定地点头。
和医生的交流很短暂,进行了一个小时的心理疏导之后,他向云笙告别。
大概要两个星期左右他才能回来,他希望云笙每天都能与外界交流,不管是谁。
走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看着许夫人捧着热茶下楼,身边站着许先生。
云笙也回头看,冲着两人笑了笑。
他说:“云笙,其实一直有句话我没对你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你看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却还要坚强地活着,因为他们知道这世界上不止一个许嘉禾值得他们在意。”
“云笙,你也是一样的,你的世界里不是只有许嘉禾的。”
云笙木讷地看着他,脑子里像是走马观花一样闪过某些片段某些人。
那些被她刻意避讳掉的东西,随着他的一句话,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云笙大概是明白心理医生为什么价格如常昂贵了。
大抵是他们的一句话,会令人醍醐灌顶,会令人走出困境,会令人在黑暗中寻找的一束曙光。
价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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