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荆?”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意识到对面的付初已经叫了我好几遍,直到他将手伸到我面前晃了晃我才一梦惊醒。
“不好意思,我有点走神,怎么了?”
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好意思,耳尖都泛红了,“我这里有几张音乐剧的票,周末你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看。”
“啊?”我直吸一口冷气。
“是我妈妈,她非要塞给我的,如果你没空或者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的。”他看起来有些无奈。
我松了一口气,据说付初的妈妈是个典型的职场女强人,这几年她好像一直在替儿子物色对象。
想来付初也是被逼的,不然他这样无缘无故请我看音乐剧,我真的可能要怀疑他暗恋我,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这样想的,因为我觉得世界上有一个眼瞎的周弋南就够了,付初是高岭之花。
我可以毫不自黑地说,与他相比,我是牛粪。
我又在脑海里唾弃了自己一分钟,我何德何能能让付初喜欢我?看来我对自己的定位还不是太清楚。
“有空,有空的,周末刚好我休假。”我胡乱扒拉了两口饭应下,好兄弟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但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付初。
我望着他给我的两张票,陷入了沉思,他让景之妘也一起去。
说到这儿,我就不得不说一下,付初他妈妈的作风也太豪放了吧!她替马上就要到而立之年的儿子着急亲事我非常理解,她给儿子音乐剧的票让儿子约女生出去看我也可以理解,可她居然让儿子一次性约两个女生去看同一场音乐剧,这是什么鬼?再节约时间也不能这样来吧?
好在我对付初没有想法,景之妘也已经名花有主。也好在是我和景之妘,不然付初要是真这么对其他人,我觉得他很有可能被两个女生一起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可惜的是,景之妘并没有时间去享受这场音乐剧,因为她要做她的二十四孝好女友。自从文然回容城后,景之妘一大半的休息时间都花在文然身上。
连见她一面都难,还要提前打电话预约,我有些怀念她跟我下了班后去烧烤摊喝酒发疯的日子了,我可以很负责地说景之妘是个恋爱脑,不过好在文然不是坏人。据景之妘说,文然出生书香世家,父亲和母亲都是大学教授,谈吐之间都透露着一股书香味。
我觉得景之妘这是魔怔了,因为太喜欢文然,所以连带着把他的家人也夸成了神仙。我只见过文然,也没见过几面,倒不是景之妘防着我,而是因为文然太忙了。不过文然的确如景之妘所说长得斯斯文文的,待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看就很有书生气质,我实在没想到原来景之妘是好这口的。
他的父母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在见到周弋南的妈妈之前我也认为他的家庭教育作风应该不会太差。有时候我不得不替景之妘担心,她实在太爱文然了,让她有些失去自己。但作为她的朋友,我知道有些话不能轻易开口,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了,就难以挽回。
景之妘没来是她的损失,我偷偷在心里想。
这场音乐剧叫《明星发胶梦》,讲的是在60年代的美国一个身材肥胖的女孩的梦想是成为一个舞蹈明星,但可惜的是那时候的美国以瘦为美,身材的缺陷让她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屡屡碰壁,甚至还被一些人排挤,不过好在最后她用自己的努力让结局变得完美。
电视电影就是这么美好,这种事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还不到百分之十,最后大多数人的结局都是归于众人矣。
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由于晚饭吃得太撑,所以我和付初又沿着马路边走了二十多分钟。九月的晚上还是很热,汗水裹着发丝黏在后颈上,引得人心有些燥热,我用手使劲在脸颊边扇风,突然就很后悔为什么今天不扎头发。
走着走着,付初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一个路边小摊旁边,在上面挑挑拣拣。我将头凑过去,发现货摊上卖的是女生扎头发的发簪和发夹这一类的小饰品,难道是给他妈妈买?
可他妈妈应该已经过了爱戴这种小饰品的年纪了,看来他真是不怎么了解女生,我正想着怎么委婉地开口劝阻他,他却拿起一根素色的桃木发簪,问我,“好看吗?”
我点了点头,发簪的后面雕刻出了一朵镂空的云朵,简洁自然,不会很浮夸。
“你会挽头发吗?”他又问我。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付初扶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身背对着他,下一秒我就感受到我的头发被人捞起,然后迅速地盘绕了几圈,在这期间他的手指还不停地接触到我后颈上的皮肤,很温热。
三十秒后,他松了手,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很好看,很适合你。”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大脑炸裂了,脸颊的温度迅速上升,几乎要烫伤自己,“付、付师兄,你干嘛?”成年后,除了周弋南,我还没有跟任何异性这样近距离接触过。
他清澈的笑声又从我背后传来,“看你热得都要化掉了,毕竟是我请你出来的,总不好让你回家的时候中暑了吧?”
我又松了口气,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还是秉持着拿人手短的原则说了声“谢谢。”
随后气氛变得有些安静,付初应该也意识到了,所以就提议太晚了该打车送我回家。
下车后他也送我走到了公寓楼下。
在这期间还因为小路上的灯坏掉了,物业也一直没来修,黑灯瞎火间我踩着个香蕉皮,差点在平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还好付初在我旁边接住了我。
我走了几步后又转身,想着还没有跟他正式告别,于是朝着他挥了挥手,“谢谢付师兄的音乐剧,下次请你吃饭。”
他站在路灯下朝我笑了笑,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我承认,那一瞬间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可只有那仅仅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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