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我笑付馆长的PPT道歉,我为我不认真听讲道歉。我没想到我的报应来得这么快,前一秒还嘻嘻哈哈,下一秒我几乎是要泪流满面。
我看着PPT上付馆长所谓的大客户,心里直淌血。
——小白鱼口腔医院
这不正是周弋南工作的地方吗?就算把我脑袋压扁、烧成灰我也不会忘掉的。
“小宋,你留下,我有事单独跟你说。”
半个小时终于散会,我已经走到了门口,却听见付馆长那独特的烟嗓声在背后呼唤我。
景之妘留给我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先我一步跨了出去。
“听说这个医院的院长呐,对白鲸和海洋生物是情有独钟,你下去好好做做功课,白鲸这边到时候你带着给他们当导游。”付馆长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这可是个好机会,提升一下你的工作能力!”
那可不是,要是哄好了大客户,说不定今年的业绩他都不用愁了。如果我不了解他,一定会被他这幅天将于大任的模样所感动的。
我能说我并不需要这个机会吗?当然不能,直接拒绝领导那就是在给自己找事,于是我换上了一脸职业笑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馆长,我觉得我可能胜任不了,让景之妘或者其他的驯养师来,他们肯定比我更适合的。”
“虽然我也这样觉得……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毕竟白白是我们馆的馆花,肯定更有面子嘛,你是白白的驯养员,这个责任你义不容辞。”
“还有还有,你要是做得好,将来升职加薪肯定不在话下!海洋馆的发展里程碑上一定有你的一份功劳!”
得了吧,还升职加薪,能请我吃顿大餐都算不错了。我只能说当领导的人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不管他的脑袋有多么愚蠢,工作做得有多么糟糕,但是他们都很会给员工画饼,画各种各种的大饼。
开心的是馆长,加薪的是馆长,伤心的却是我。
但下一秒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周弋南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无用的社交活动,他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在他的兴趣爱好以及各种学科知识上,况且在我的印象中他对海洋馆并不感兴趣,我跟他在一起一年,他只有偶尔有空的时候才会来海洋馆接我下班,就算来了也没有进来看一眼。
所以,这次,我应该不会遇见他吧?
就算遇见了,我想以他要面子的性格,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难堪的,他向来不喜欢被别人议论。
就这么想着,我又突然觉得心情开朗了不少,来日事来日愁,何必为了一件未知的事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下午的时候景之妘又贱怏怏地跑到了我这边来找我,“上午付中海跟你说了啥,看你回来后好像有点不开心。”
付中海是我们私下了给付馆长取的外号。
我正纠结要不要给她坦白我遇见周弋南的事情她就来了,不愧是我的塑料闺蜜。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镇定。
我摸了摸白白的背部,做手势让它翻面,然后将消毒并且涂过润滑油后的专用体温计塞入白白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白白扭了扭屁股,右手、也就是前鳍在水面拍出一道水花来。
“就是让我给他们做导游,然后、然后……”
“我前两个月遇见周弋南了。”我两眼一闭,快刀斩乱麻。
“哦哦……啊!你你你、你说谁?!”景之妘的声音几乎要穿透了整个海洋馆。白白不太乐意,用前鳍在水面拍出了几道更大的浪花,它一向不喜欢存在感比它还强的人。
“不是,你怎么遇见周弋南了?!你俩不是分了好几年了吗?”
“这太疯狂了,难道说他对你余情未了,所以特意来找你?”她捂着嘴,像是发现了什么劲爆大新闻一般,脸上的八卦程度堪比娱乐狗仔。
我看了看体温计读数:35.3摄氏度,很正常。
“瞧瞧,瞧瞧,我就知道白荆你天命不凡,你就有那个当少奶奶的命,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我果然没看错她,她就是八卦之神和幻想之神的合体。如果说有一天到了世界末日,你问景之妘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那么她一定会说:我要去问问我的偶像是不是真的跟XXX在一起过。
“你能不能停止你那丰富的想象?我那天去拔牙,遇见的他而已,然后后来伤口发炎又去了一次,然后就没有见面了。”
我一脸无语,但还是选择了用最朴素的来语言告诉她真相,“不过下个月馆长说的大客户公司,好像就是他们的医院,到时候要是遇见他了,你来帮我顶一顶?”
“我可不信,世界那么大,怎么就你俩遇见?”景之妘一脸坏笑,“虽然我很不耻他妈妈的行为,但他看起来还挺痴情,这门婚事我准了!”
好吧我现在是真的很后悔跟她说这件事了。她不仅没能替我排忧解难,甚至还让我的心情雪上加霜。
世界上有一种痛苦,叫做等待痛苦。
我看着日历表上划过的日期,心里又忍不住惆怅了起来,距离我的导游天数还有三天,我准备好了稿子,却还没有调理好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右眼皮老是在跳,我总觉得那天会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又遇见了付初。他这些天好像一直很忙,忙得脚不沾地的那种,很少看见他在食堂吃饭了。
我对他招了招手,“付师兄,这里这里!”
忘了说,其实付初也是容大毕业的,和我一个专业,大我四届,也是动物养殖系。
“白荆。”他端着饭菜坐在我对面,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两颗糖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是我爱吃的酸酸甜甜的话梅糖,“谢啦!”
付初有爱在包里装糖的习惯,而这个习惯的起源还是我。我一直都有低血糖,刚来这里工作的时候我总是手忙脚乱的。那个时候白白也才刚来这里,老是和我对着干,有时候哄它吃饭都要一个多小时,比四五岁的小孩还要闹人。
有一次我忙得早中饭都没来得及吃,喂完白白午餐后站起来的时候就眼前一黑,直接倒了下去。而我也因祸得福,获得了两天的带薪休假。
从那以后付初就养成了一个习惯,逢人就发糖,不管人家吃没吃饭,也不管人家爱不爱吃。
景之妘甚至还同我说,付初有可能暗恋我。
我当下就给了她一拳。她居然敢意淫付初,这是对付初的玷污。
“那他上次还给门口的清洁阿姨也发了糖,难不成他还暗恋阿姨?人家就是善良不行吗?”
我认识付初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是单身,但绝不可能是因为他暗恋我,因为我听说他曾经有一个白月光,只是后来那个白月光跟别人在一起了。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像付初这么美好的人,为什么那个白月光不选择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情敌对手比他还要好,或者说是有什么一技之长,不过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比他还要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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