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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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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祭奠

 

“王爷,大皇子已经离开玉门关,向南而去。”廖广正单膝跪地,高声道。

晏云羲裹在狐裘之中,斜倚在榻。一腿曲起,另一腿横架在膝上,赤足如玉。

“收拾一下,同我出城。”

“可是要随大皇子而行?”廖广正问道。快入夜了,城外雪虐风饕,并非出城的好时机。

“去祭奠吾妻。”晏云羲的凤眸忍泪,对姜珟的行踪看似毫不在意。

廖广正眉头微拧,据他所知,晋王还未纳妃。

“是,属下告退。”廖广正恭敬地退出帐中。

半个时辰之后,晏云羲带着一小队人马,向西出关。

依旧纵马跑了十里黄沙地,他止住了马,让众人后撤。他孤身下马,从厚重的雪银色狐毛大氅里取出紫檀木制成的食盒。他抱了一路,食盒上还带着身上的余温。

“姜璃,我来了。”他席地而坐,掀开食盒的木盖,拿出一碟糖醋小排,摆在墓碑前。

“玉门关的厨子远不如长安。我亲自下厨做的,按照你的喜好,放了许多冰糖。”他低声絮语,悲从中来,眼眶又盈满了泪水。

他取出两只白釉酒盏,斟满了桃色的石榴酒。两盏相碰,发出一声清音。

以往都是姜璃捏着酒盏,醉眼惺忪地碰上他的杯沿。自古君臣之间畅饮,臣的杯沿必须在君之下。可姜璃不以为然,她时而将杯压低,时而又抬高杯沿。她只是喜欢听两只酒盏的碰撞声。

“叮——”似碎玉裂璧之音。

他的手腕微转,将一盏温酒倒入坟头。寒夜下,酒化成烟,袅袅散尽。

他抬手,将另一盏酒喝尽。酒入愁肠,泪湿满襟。

“我打算带你回姑臧。届时,我府中的腊梅花开,你就长眠在一树寒梅之下。”他将一碗米饭放在墓碑前,摆上一双檀木筷。他也端起一碗饭,味同嚼蜡地吃了起来。

寒风凛冽,他手中的米饭很快就硬成了一颗颗坚硬的玉珠。他嚼在口中,似有裂石之声。

“你放心,姑臧是我的故乡,山川秀丽,配得上你。”他放下碗,玉指抚过粗劣的墓碑。其上的刻痕交错,边缘覆满了白霜。

他的长臂伸向夜空,不远处的人驾马而来。

“开挖。”他的手拢在广袖中,双眸紧锁荒坟。

雪飘如絮,落在大氅上,化作一粒粒清珠。寒风猎猎,吹起他满头霜发。

挖起的黄土堆了一圈,坑底躺着一口薄木棺材。这寒酸的棺材,竟然连漆都未上!

晏云羲的眸底怒火丛生。姜璃生前真心待姜珟,却落得如此下场!

“开棺!”晏云羲怒道。

“这……”廖广正为难道,“殿下已经入土为安了,王爷还是莫要惊动殿下为好。”

“入土为安?”他凄然泪下,“被如此对待,姜璃定会难安!”

众人见他坚持,遂跳入黄沙坑中,撬开了棺盖。纤薄的棺盖坠地,扬起不少沙尘。

晏云羲解下身上的大氅,一跃而下。

黄沙散去,他抚棺而泣。棺材中的人已烧成一具骨骸,穿着宫装。

“我来迟了……”他将身上的大氅披在棺中人之上。

“王爷,天寒地冻,还是把大氅穿上吧。”廖广正劝道。他说话之间,呼出的热息散作了一缕缕白烟。

“这么冷的天,她穿着单薄,怎能御寒?”晏云羲弯腰,用大氅裹住尸骸,弯腰抱出棺。寒风侵肌,他冷得耸肩缩背,抱紧了怀中之人。

“我要带她回去。”他将尸骨放上马背,让其横卧。

众人面面相觑,满目惊骇。

晏云羲翻身上马,握住了她的指骨。指腹缓慢地摸过粗大的指节,眸色微沉。

他忽然扬手,将马上的尸骨推落在地。颈椎断裂,头骨在雪地里翻滚。

众人悚然。

不是她……晏云羲不知是愤怒还是庆幸。姜璃的手,柔若无骨,断不可能有如此粗大的指节。这分明就是一个常年干粗活的女子!

姜璃,你究竟在何方?他看向漫天的飘雪,陷入了沉思。

月凉星稀,甘泉宫中寒气四起。

一人披衣坐于榻边,赤足踩上地面的银辉。修长的脚趾轻碾寒凉地砖,手指紧攥榻沿,指节泛白。

已经十天了,李攸被困在甘泉宫。他机关算尽,却终是遗漏了一个重要之人。七岁稚子,竟然把他的筹谋全都毁了!按他的设想,周襄摆下鸿门宴,众王虚与委蛇,假装拥戴姜晟。只待姜晟上位,久困长安的王侯皆可以返回封地,包括他自己。届时天高皇帝远,长安城的人再也奈何不了他们。偏偏姜晟将计就计,把所有王侯都在宴席上屠了干净。才七岁的人,已经如此狠毒!

许是人心千变万化,不是他能看透……他仰首,在长安城的这五年,仿若身陷囹圄。他逢场作戏,步步为营,不但无法逃离这个牢笼,反而亲手把同病相怜的王侯们送上了断头台。兔死狐悲,他离死也不远了吧……

他抬手抚上乌发,这才记得身上的锐器早就被收了个干净,连发簪也不曾留下。他不禁悲愤交加。堂堂瑞王,只配自荐枕席,做个笼中雀么?

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他眸光微闪,眉心微蹙。

“怎么不掌灯?”屏退了身后的随从,褪下鞋袜,低身将头枕在他的长腿上。她双腿曲起,手搭在自己腹部,疲倦地闭上眼。

李攸身子一僵,手抚上她的发髻,手指勾住发间的垒丝凤尾金钗。

“你放心,我不会让晟儿动你的。”周襄轻声细语,露出脖间的一片雪腻。

李攸默然。他握住了钗尾,纤细的金丝翎羽扎入手心,忽然而至的疼痛让他犹豫了。若是杀了周襄,他定会难逃一死。他不畏死亡,却惧怕死前的痛苦。

“攸,四海之大,我却只剩你了。你要帮我。待此事一了,我允你共治天下。”周襄睁开双眸,落入室内的银辉为其添上了一抹春色。

“娘娘需要攸做何事?”他苦笑,收拢了手。

“荆州的兵权先借我几日。”周襄侧过身,抬手褪去披在他肩头的外衣,俯下了身。

周襄平日里高高在上,对他呼来喝去,这回竟然低声下气求他,也算是活见鬼了。

李攸身子向后仰去,手抵在榻面。一如往常,他心中厌烦至极。

“兵权?”他气息微喘。周襄可真敢开口。兵权是他的保命符。若是将此奉上,他便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周襄随即抬起首。到底还是轻视他,只是敷衍了一下,便觉得自己施恩于他了。

“嗯,待天下安定之后,便还给你。”她凑到他耳边,热息缓柔地抚过他耳郭。她的耐心,已经快耗尽了。若不是看在兵权的份上,她根本不愿意来做戏。

李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娘娘……”他如同往常般唤她,语气之中极尽缱绻温柔。

“借不借?”她轻抚着他的脸,纤长的手指不停地摩挲。

李攸跪地,吻上了她的腿。银牙忽然发狠咬住肉,乌眸光芒大盛。他竭力撕咬,如狂暴的蛮兽,硬生生地扯下一片粉肉。

周襄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响遏行云。

李攸站起身,厌恶地吐掉那篇鲜血淋漓的肉。他抬手,缓缓地拭去唇角的鲜血。五年了,第一次感到大快人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要兵权,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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