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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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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说惨遭停更

 

 当钟朗躲进了电梯,后背靠在电梯壁时,他才有了丝安全感,心跳逐渐趋于平稳。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结,呼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因为电梯里有摄像头,所以他理智地压抑了情感,在电梯快抵达负1层时又重新掰正领带结,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

  钟朗回到车上,控制不住地猛捶了一拳方向盘,整个地下停车场响起沉闷的喇叭声。

  他极度讨厌被人知道弱点,可长大后仅有的两次被狗吓得屁滚尿流都被时晴看见了,而且两次都很糗。

  所以,钟朗决定改变策略,他必须少去时晴家甚至时晴所居住的小区,他得远离那条金毛狗。

  “让我去接近时晴?还要上她家?”

  唐糖反手指向自己,不解地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很想劝告钟朗,处理男女关系这种事得亲力亲为,不能这样假手于人。

  “对。”

  钟朗靠在旋转老板皮椅上,语气不容拒绝。

  唐糖有些为难地纠结,试探地问:“朗总,你是想要知道时晴的喜好吗?这些我打听得差不多了,或许可以参考参考。”

  钟朗囧了下眉:“我为什么要了解她的喜好?”

  唐糖似乎明白了什么,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对对,是我糊涂了。”

  人家关系那么亲密,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喜好这么简单的事儿呢?

  钟朗没心情也没那个兴趣去揣摩唐糖的小心思,只是向她强调:“如果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随时向我报告,明白吗?”

  他的眼神诚挚又坚定,害得唐糖差点慌了神。

  “明白明白。”

  唐糖严重怀疑钟朗是想让她监视时晴,以防时晴移情别恋,也防范其他心怀不轨的男人接近时晴。

  在总裁大人的鼓励下,唐糖光明正大地和时晴走得很近,搞得全公司三分之二的人以为钟朗看上了时晴,所以派秘书亲近照顾做朋友,剩下三分之一的人以为时晴纠缠钟朗,所以唐糖笑里藏刀,明面上与时晴交好,实际上是条件没谈妥,目的是劝她离开钟朗。

  人类的想象力果然是无穷的。

  白小小:“晴哥,你最近好像和C美人走得特别近啊,都快赶上我俩的交情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啊?”

  时晴正在对账,头也不抬地回答:“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私人交往而已,别想太多。”

  白小小扒在她的格子间,左右张望了一番,凑近小声说:“晴哥,这可不是我想太多,是大家都在这么想,你没发现最近独孤丧偶看你的脸色眼神都不一样了吗?他们都在静观其变,吃瓜看戏呢。”

  “呃……”

  时晴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白小小不提还好,她一提好像办公室最近的氛围确实有点奇怪,比如她隔壁桌的同事几乎没让她帮忙泡咖啡了。

  “但我和唐糖真的只是合得来而已,纯属意气相投,并没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时晴义正言辞地迎上她的眼神。

  白小小似信非信:“真的没有?”

  时晴眨眼浅笑歪了歪头。

白小小略显失落地走开,时晴的心思也有点乱,她不清楚唐糖接近她是不是钟朗的授意,但她确实蛮喜欢和唐糖做朋友。

而且,她也有点私心,因为要确保唐糖不把她的网文作者马甲暴露出去。

  这段时间以来,钟朗除了继续受小说情节的折磨外,并没有从唐糖那里得知一星半点的有用消息。

  思来想去后时机逐渐成熟,他也该走下一步棋了。

  “朗总,这样……不好吧,太缺德了。”

  唐糖站在钟朗的办公桌前,目光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万万没想到,钟朗支持鼓励她接近时晴的目的就是让她出卖朋友。

  钟朗:“小唐,季度总结时我给你的工资提升40%,只要你帮我去时晴家,删掉她那篇小说的所有存稿。”

  唐糖仍然很纠结,双手手指为难地绞着。

  可惜钟朗并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他盖上笔记本电脑,双手十指交叉搁在下颌前,眼神不容置疑:

  “小唐,这是命令,你必须得去做,成功之后,我也会给你应得的奖励。”

  “好、好吧。”

  唐糖拗不过钟朗,她也不可能和钟朗拗,只能先答应下来。

  周末,时晴邀请唐糖来家里吃火锅。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但唐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对了糖,公司的同事都误会我们的友谊是因为朗总,你怎么看呀?”

  时晴夹了一片刚煮好的肥牛放进唐糖的油碟里。

  唐糖“啊”了一声,抬眼时目光有些空洞:“你刚说什么?”

  时晴笑着抿了下唇,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唐糖清晰地感到额头颈窝开始冒虚汗,她很勉强地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呢?”

  这时她的手机和门铃同时响了起来。

  唐糖受到小小的惊吓,趁此机会拿着手机离开:“应该是我们的乐乐茶外卖到了。”

  一边辣得喷火,一边甜得发腻,这感觉非常舒服。

  唐糖吸了一大口乐乐茶,想了想也向时晴打听:“晴,你和朗总到底什么关系啊?”

  时晴愣了一下,夹了一条鸭肠蘸了蘸佐料后放进嘴里,边嚼边回答:“没有什么关系啊?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缠着我删小说存稿,我的那篇文在作家后台都找不着了,但他还执着地让我把电脑上的本地文件云文档这些,所有关于那篇小说的一切统统删除,这不有病吗?”

  唐糖深切赞同地点头:“的确有病。”

  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和时晴刚才那番话,唐糖越来越相信时晴和钟朗应该不会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除非他俩掩饰得滴水不漏。

  一直让唐糖坚信他俩关系不同寻常的关键就是,钟朗不屈不挠地和时晴的网文小说较劲儿,现在听到时晴也对此怀疑并且断定钟朗有病,再联想到钟朗居然让她干类似偷鸡摸狗的事情,这难道还不是有病吗?

  简直是病入膏肓。

  时晴与唐糖共同举杯,碰了碰乐乐茶,共同为钟朗的“病”叹息。

  当她们吃得正嗨时,唐糖手机屏幕弹出一条微信。

  钟朗:“小唐,你昨天不是说今天在她家吃完火锅就动手吗?动手了吗?现在快晚上了,你动作快点,删除后记得通知我。”

  唐糖:“……”

  钟朗从来没有给她发过这么长的微信,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太不道义,她可能会感动哭,甚至会把这条信息保存下来截图给钟朗的迷妹们炫耀。

  保工作还是保道德?唐糖的天平正上上下下地摇摆不定。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向时晴坦白:“晴,我和你交朋友可能有那么丁点的私心,以为你和老板关系匪浅,但主要还是觉得我俩气场相投。”

  时晴把锅里的菜都捞进一空盘子里,然后把面块倒进去:“我理解你。”

  “但是吧,我也觉得我们老板太过分了。”

  唐糖说出这话时声线略抖,并调出钟朗刚才发给她的微信,将手机递给时晴,

  “你看,他居然让我出卖朋友。”

  她脸颊泛红,这是她第一次背地里说老板的坏话,而且还光明正大地出卖了老板。

  时晴拿着唐糖的手机,双眉紧紧拧着,唇角戏谑地勾了勾:“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晚上十点钟,当涌现在钟朗脑海里的内容是男主潜进女主闺房偷东西,结果被发现后逐出师门时,钟朗就知道他安排给唐糖的任务失败得很彻底。

  周一,钟朗办公室里。

  唐糖再一次可怜又委屈地站在他办公桌前,朝他真诚地90°鞠躬抱歉:“朗总,对不起,我真的有按照您的吩咐删除她的小说存稿,可在我动手时不幸被她发现了,所以……我才不得已老实交代,请您网开一面,不要开除我。”

  “算了。”

  钟朗又困又乏地揉着太阳穴,最后干脆将头埋进臂弯,扒在桌上昏昏欲睡。

  这么大度?不计较她的错?

  唐糖试探地走近:“朗总,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给你买点药?”

  钟朗却有气无力地摇了摇手:“不用,你出去吧。”

  唐糖还是有些不放心:“朗总,你要是不舒服的话不如回去休息,工作可以在家处理嘛,预约也可以往后推一推。”

  “没事儿。”

  钟朗又直起脊背抬起头,“你下去吧。”

  唐糖:“哦好,不过……时晴在办公室外,她说……想见你。”

  钟朗立即更加端正了坐姿,自觉戴上手边的金丝框平光眼镜,专注地看向电脑屏幕:“让她进来吧。”

  尽管办公室窗明几净,但时晴走进时仍感到气氛有些压迫。

  钟朗闲散地往后靠着椅背,双手十指交叉搭在小腹前:“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的时间很紧迫,你最好长话短说。”

  时晴并不想再和他拐弯抹角,三步并两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双臂撑在桌面:“朗总,你让我删掉小说存稿究竟是为了什么?你……是不是有病?”

  她的问题太过单刀直入,钟朗盯着她咬牙思忖了小会儿:“那你为什么不能删掉呢?我说过我可以支付你一笔钱,你的那些字也不算白写啊。”

  时晴暂且忍下这口气,自我调节后又说:“朗总,有的东西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你不懂我们可以先不讨论这个问题,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有什么病?是很难以启齿吗?我又不会告诉别人,如果你的病千真万确,我很可能会为你的健康着想删掉小说所有存稿……”

  钟朗几乎不暇思索:“没错,我有病,臆想症!你现在知道了,可以删掉你电脑里所有关于那篇小说的存稿了吧?”

  承认得这么随便?

  时晴站直了身子,眼看着钟朗从办公桌里面绕出来,并且步步逼近。

  她转身反手撑着桌沿,身子抵着办公桌无路可退。

  钟朗内心人神交战了很久很久,那些钻进他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故事如果不解决,他怕有一天真的会疯掉。

  比如最近,他已经在思考是不是有人给他下毒,该不该报警之类?

  “你、你想干什么?”

  时晴声音细弱,呼吸和心跳刹那乱得一塌糊涂。

  钟朗将娇小的她圈在了自己和办公桌之间。

  时晴更紧张了:“……”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删掉小说而已。”

  钟朗边说边取下金丝框眼镜,指着眼下那抹浅青告诉她,“我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就是被你那小说害的。”

  时晴扶着桌沿,身子往钟朗和办公桌之间的缺口挪:“朗总,原来你真的有病,我的小说怎么可能会影响你?你又没看……你不会真看了?然后还沉迷了吧?”

  时晴被自个儿这想法吓了一跳,她个写小说的没走火入魔,看小说的倒走火入魔了?

  钟朗随意将眼镜夹在衬衫口袋,空出来的手又挡住了时晴的出路。

  时晴无语地攒眉:“……”

  “我当然没看,但是每晚十点,你的小说内容就会钻进我的脑海,我不想看也没办法啊。”

  钟朗说得情真意切不像撒谎,但时晴却一脸懵,她更相信钟朗有病,可她真要为了安抚他就删掉小说吗?有病应该对症下药才是,删小说算什么治病法子?

  钟朗舔了下唇瓣:“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你想想,我和你无冤无仇没有过节……至少没有大过节,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小说影响到我的工作和生活,我怎么可能和你一个小女生斤斤计较?你真当我有病?”

  到底有病没病得医院开证明,时晴又不是医生,不过她也觉得钟朗这番话有几分道理。

  如果她的小说真的影响到钟朗的日常工作和生活,那钟朗让她删小说的理由就很充分了。

  “你还是不信?”

  钟朗挑了下眉,抬手无奈地按住她的肩膀。

  时晴真丝衬衫的双肩部分是蕾丝镂空的面料,钟朗的手放在她肩膀上时,她的肌肤不禁颤了颤,脸颊又窝囊地红了。

钟朗眼神坚定:“你信吗?我没看过你的小说,但我知道小说的全部内容,截止到你昨晚新写的那章。”

  时晴不由地激灵了一下,她恍惚不安地推开钟朗的手臂,边往办公室外走边摆手:“今晚十点就知道了,我要亲自试一试。”

  时晴提前了五分钟坐在电脑面前,她双手捧着咖啡杯,早早地打开了小说文档。

  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十点钟码字的习惯,而钟朗却能快速准确说出这个时间点。

  和钟朗在办公室聊过之后出来,时晴就越想越不对劲,竟然开始相信他荒诞的说法。

  快十点钟时,时晴拨通了他的手机。

  钟朗:“喂,还没到十点呢?”

  他的声音非常疲惫。

  时晴:“我知道,马上就到了,所以先接通电话,一会儿如果你能复述我写的内容,我就相信你。”

  钟朗:“没问题。”

  十点钟,时晴开始在键盘上敲字,因为一心二用,所以她的手速比平时慢了很多。

  随着她敲键盘的哒哒声,钟朗的声音低沉温柔,和她目前所描述的情境很微妙地融合在一起。

  钟朗:“我看见我翻过了一座院墙,这里是小师妹的新家,师父为她和大师兄建的宅邸,我避开了护院和丫鬟,偷偷溜进小师妹居住的院落……”

  时晴望着屏幕冷汗涔涔,她敲键盘的手指蓦地僵硬,旋即又另起一行,继续试探着写。

  钟朗:“小师妹一下子就扑进了我怀里,然后吻住了我的唇,手上动作麻利地解开了我的腰带……为什么发展这么快?你写的什么东西?”

  “咳咳,”时晴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写了一段小黄文试探你,我相信你了。”

  她说话间赶紧按住退格键把那段不可描述的情节删掉,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这些全都在钟朗的脑海里清晰浮现。

  

  “现在国家政策严打,你竟然还敢写那样一段剧情,不知道脖子以下是禁忌吗?而且你写得这么露骨,动作流畅情意绵绵,你就不害臊吗?关键你那些剧情还在我脑海里横冲直撞,你还要不要我睡觉了?你写文就是靠开车来吸引眼球和流量吗……”

  钟朗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嘴里就跟连珠炮似的把时晴骂得懵懂恍惚。

  时晴身上已经被虚汗包裹,搭在键盘上的双手一动不动,许久没输入文字后的电脑屏幕渐渐变暗直至黑屏,映照出她惊恐的脸色。

  钟朗骂骂咧咧了很久,他骂人不带脏字,但气势十足酣畅淋漓,不过时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能清晰感受到他熊熊燃烧的怒火。

  钟朗总算歇了口气,靠在床头拿过热牛奶喝了小口:“喂,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在听吗?”

  “噢噢,在、在听。”

  时晴回过神,拿起手机改为听筒模式贴在了耳边。

  钟朗的声音磁性低沉,略带一丝丝慵懒,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慢悠悠地问她:“那……你现在相信了吧?打算怎么办?”

  时晴脑海里一片空白,语气关心:“你现在脑海里还有那些情节吗?”

  钟朗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没有了。”

时晴舔了舔唇瓣:“这样吧,这篇小说我暂时不写了,存稿什么的也暂停,情况实在太诡异,等弄清楚前因后果再说吧……朗总,你觉得呢?”

  钟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他微微张唇愣了愣:“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愿意放弃这部小说?停止存稿?”

时晴皱眉:“是啊,很难理解吗?”

  “不不不,不难理解,”钟朗极度欢喜到些许紧张,“你的条件呢?你开条件吧,我尽量满足你。”

  时晴起身合上笔记本电脑,她边走进卧室边莫名其妙地问:“条件?你又想干什么?”

  钟朗无语,蓦然感觉他和时晴的身份好像调换了,怎么提条件的人比他这满足条件的人还委屈了?

  “就是你开个价的意思。”

  钟朗口干舌燥地又喝了一大口牛奶。

  “没事儿,我愿意零报酬跟你达成和解,只要你从今往后别再找我麻烦就行,除非你知道了我的小说与你之间联系的秘密,我总不能因为你就放弃网文吧?”

  钟朗:“明白明白。”

  待他挂断电话后还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想不到困扰他这么久的问题竟然能解决得如此轻松淡然,对方一分钱也没要,也没有任何升职加薪的额外条款。

  钟朗彻底松了口气,愉快地从床上弹起来走进洗手间。

  时晴难得早睡,今晚发生的诡异情况让她的脑子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事,以至于第二天到公司时,她整个人都还处在一种神经质的状态。

  小说、钟朗,这俩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物怎么会有联系呢?

  时晴情不自禁地点进了专门收集奇人异事的论坛网页,网页页面色调阴森可怖,随着鼠标的滚动,她的神经紧紧绷成一根弦,后背冒出一大片虚汗,所幸没有浸湿她的白色衬衫。

  “晴,拿铁咖啡。”

  唐糖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地第一时间关闭了正在浏览的网页。

  唐糖没注意到她的表情,自顾自地将新买的咖啡放在她手边,随意拉过隔壁桌同事的椅子坐到她身旁,关心地打听:“晴,你没事吧?昨天你从朗总办公室出来后整个人就有点不正常,现在怎么还满头大汗了?”

  她说话间欲抬手去触碰时晴的额头,时晴忙微微侧头避开,嗓音里带了些浑浊的颤动:“没、没事,刚刚好奇浏览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网站,这会儿心里瘆得慌。”

  时晴尽力抚平胸口的躁动。

  唐糖抿了口咖啡,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询问:“朗总他……没为难你吧?”

时晴立即摇头:“没有。”

  唐糖有些将信将疑,她目光警惕地环视了一圈,再次神秘打听:“那你知道朗总他什么毛病了吗?为什么要和你的小说过不去呢?”

  时晴还是摇了摇头,拿过唐糖为她买的咖啡喝了小口,品尝性地慢慢咽下后才回答:“朗总没病,但他的心思我猜不透,虽然我没有删掉存稿,但我也按照他的要求不再更新,他……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时晴越说越体会到几缕心酸,她真的是超级郁闷,没想到她连在小说里虐待讨厌鬼的资格也被老天剥夺。

  唐糖想不通地挠了挠头发,抬腕看了眼手表:“算了,老板的脑子大概和我们这些普通员工长得不大一样,时间不早了,我也该上去了,后面再联系。”

  时晴乖乖地抿笑点头,目送走唐糖后,白小小又神鬼不觉地凑了过来:“真的没情况?”

时晴瞄了她一眼:“真的没情况,我和唐糖纯属私交。”

  她都快解释厌倦了,心累得无精打采。

  白小小顿了顿,又识趣地转移话题:

  “今天独孤丧偶30岁生日,晚上酒吧庆祝,你不会不来吧?”

  时晴抚额考虑了小会儿,一般这种公司同事间的聚会,她都是能推则推,因为不能耽搁回家码字的时间。

可现在……她回家也没法码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抬头看向白小小明媚微笑的脸庞,很快就下定决心:“必须去。”

  钟朗昨晚稀罕地睡了个好觉,今天精神大好元气满满,开了三个小时的董事会一点儿也不困,会上思路清晰发言果断,部署分工明确,对晴空集团下个季度的战略计划有的放矢。

  “朗总,需要咖啡吗?”

  唐糖双手端着,小碎步随他跑进办公室。

  “不需要。”钟朗大步流星地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双眸神采奕奕,“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哦,好的。”

  唐糖满腹心事地听话退下,周然将笔记本规规矩矩地搁在桌面,小心翼翼地请示:“朗总,我……”

  “你也下去吧。”

  钟朗淡漠地挥了挥手。

  周然忙跟上唐糖,意图深刻了解老板最近一系列反常的根源,但可惜只得到了唐糖的一个熟悉的大白眼。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钟朗一人,他无聊地靠在皮椅上,十指指尖交叉,神思飞了一会儿后才挨近办公桌,将手肘杵在桌面,手指置于下颌前。

  窗外蓝天白云、阳光烂漫,空荡安静的屋子里冷清整洁。

  时晴居然这么简单就放弃了那篇小说,他本来以为会付出一大笔报酬,又或者时晴会以此要挟索取更多的东西,但她什么都没要。

  再回想起自己对时晴的做法,钟朗竟然有了点自惭形秽。

  时晴轻而易举的妥协动摇了他从前以金钱和生意衡量所有的价值观、追求精英高冷不近人情的伪装人生观以及自命不凡指点江山的个人英雄主义世界观。

  总之,他的三观崩塌了。

  钟朗轻轻牵起唇角淡笑,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时晴温馨小巧的家,以及她隔壁养狗的热情邻居,还有经常帮忙遛狗并且请教时晴感情问题的楼下研究生弟弟。

  时晴讨厌他却仍然保护了他怕狗的秘密没有告诉其他人,讨厌他还护着他进电梯,讨厌他还为了他断更小说……

  “这个女生有点意思。”

  钟朗气息不稳地笑出了声,伸手习惯性地握咖啡杯时才想起杯子里没有咖啡。

  他突然萌生了接近时晴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被电脑里收到新电邮的声音打断,钟朗立即全副身心投入工作中。

  因为今天是菜菜的生日,所以财务部众人下班都比较准时,菜菜下午五点才在群里确定了晚上吃饭的位置,时晴和白小小一道坐地铁过去。

  晚饭吃的火锅,除了寿星以外,财务部同事们AA制均摊饭费。

  饭后蔡佩兰请大家去火锅店附近的酒吧喝酒,时晴和同事们聚餐的机会不多,她也不是个喜欢出彩的人,所以无论是吃火锅还是喝酒,她都紧紧贴在白小小身边,尽量保持着低调的存在感。

  酒吧里氛围燥热,电音的节拍敲击着每个客人的心脏,连时晴这种酒吧白痴也能明显体会到骨骼里血脉在沸腾。

  时晴紧挨着白小小坐,舞池里拥挤的人潮、暧昧神秘的幽蓝光线以及色彩斑斓的光球与摇晃的射灯,统统让她感到窒息。

  她是个患懒癌晚期多年的宅女,喜欢一个人待着的空间感,喜欢安静、孤独,不习惯这种压抑的嘈杂。

  时晴拒绝了同事跳舞的邀请,和白小小一人拿着一瓶啤酒,边喝酒边聊天解闷。

  白小小的酒瓶碰了碰她的酒瓶:“晴哥,没想到你酒量不错,这第几瓶了?”

  时晴面无表情,就脑子有点发昏:“才第三瓶而已。”

  她的酒量不算小,但也不算大,因为有时候被酒精麻醉反而容易激发灵感,著名作家中少有不贪杯的,时晴一个人在家无聊时也会拿啤酒当水解渴。

  “晴哥,吧台帅哥多,我们去那边吧。”

  白小小用手肘碰了碰她,在她耳边大声提议。

  “你喜欢帅哥?”

  时晴喝酒上脸,脸颊红扑扑地看着白小小,目光里流出几分狡黠。

  白小小叹了口气,揽过时晴的脖子,声音带了些缥缈:“晴哥,我虽然打扮中性帅气,但性取向正常,以后你要是身边有多余的帅哥,欢迎介绍给我。”

时晴笑着点头,也凑近她耳畔大声回应:“好吧好吧,陪你勾搭帅哥。”

  两人挎上各自的小方包,勾肩搭背地起身。

  时晴不忘回头冲卡座里的其他同事招呼:“我们去吧台坐坐。”

  卡座里剩下的四名同事全然不顾男女有别,七仰八叉地互相叠加靠着,朝她俩示意地点头,并烂醉地挥了挥手中的酒瓶。

  时晴和白小小坐到宽大的圆形吧台旁,她坐下前没注意身边是蔡佩兰,蔡佩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喝什么?”

  时晴这会儿才迟钝地看见她,酒立刻就差不多醒了一半,忙随便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白小小挥了挥手:“菜菜,给我也来一杯长岛冰茶。”

  工作场合以外的蔡佩兰完全没有女强人的端庄严肃,不仅少女心爆棚而且还热情洋溢,她的大波浪巧克力色卷发一直垂到后腰,脱掉外面的黑色职业小西装后,里面装的是白色轻薄纱裙,脚上踩的6厘米黑色露背高跟鞋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妩媚。

  蔡佩兰在工作室从来不披头散发,口红色号也近似于润唇膏的效果,可一旦脱离工作……此时的她就是夜场小公主,烈焰红唇妖艳动人。

  就连白小小也情不自禁地对时晴说:“你看,我们菜菜越来越会撩了,连孤独丧偶都女人味儿十足,我是不是得转型了?”

  听到她发自肺腑的提问,时晴扫了一眼舞池和吧台前的帅哥,再抿了小口杯中酒:“如果你想找帅哥,确实该转型了。”

  时晴坐在高脚凳上吊着双腿,不怀好意地盯着白小小。

  白小小泄气地撑着头,羡慕的眼神久久离不开蔡佩兰。

  蔡佩兰和一名主动搭讪的帅哥调情完后又被那帅哥拉进了舞池进行贴身热舞,时晴赶紧收回目光,抬腕看表才发现竟然已经十点半了。

时晴坐立不安:“还要玩多久哇?明天还要上班呢。”

  白小小:“这得看寿星咯,我们先走就扫兴了。”

  时晴内心哀叹,只好继续喝酒闲聊,观察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微信。

  钟朗:“你现在在哪儿?发个定位。”

  时晴无语,抱怨的心思在滋长,可她一抬头又发现白小小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也搭上了一个帅哥,然后两人跑进舞池甩头去了。

  “……”

  她烦躁地抬手捏了捏鼻梁,旋即将定位发送出去,顺便又趁着酒劲儿问他:“朗总,你该不会是去了一趟我家吧?现在又想来接我吗?”

  时晴一直盯着手机,微信发出去了两分钟也没反应,总裁果然普遍高冷,哪怕是被狗吓得屁滚尿流的总裁。

  不小心想到钟朗和乐乐之间的纠缠,时晴笑得扒在了吧台上。

  吧台酒保:“小姐,请问你还需要什么吗?”

  时晴枕着手臂,举手竖了一根手指在酒保面前:“再来一杯长岛冰茶。”

  海燕市夜色醉人,林立的高楼大厦将夜空挤成长河,霓虹光影交错,LED屏正轮番上演广告。

  钟朗闭眸坐在驾驶室后座,姿势慵懒悠闲,只有眉头紧紧拧着。

  今晚十点钟后,确实没有乱七八糟的小说情节再涌入他的脑海,但是……却有更加混乱的其他东西占据他的思想——即时晴的经历。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喧闹的酒吧、舞池里炽热的身体……啤酒、鸡尾酒,还有……时晴和白小小的谈话,无论俩女生是谈论酒量,还是讨论帅哥,这些内容都一字不差地钻进他的脑子,赶走了他本来的工作内容,比鸠占鹊巢还可恶。

  但比起以前被两小时小说内容的高度密集占有,这回他能做到一心二用,毕竟时晴的头脑不会像写小说那样百分百集中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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