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檬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下班回来的沈凉时。
夏堇和唐小悠还没有回来，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凉时。她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他，但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潜意识里她相信沈凉时对自己是无害的，她不是傻子，真情还是假意，她能分得清。
只是沈凉时曾经说过他们没准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以前一直当玩笑话听，但现在不得不多想。
她不是怕沈凉时伤害自己，而是担心自己曾经伤害过沈凉时。
“你出去了？”
夏檬是一个死宅，平时待在家里恨不得连阳光都不见，这会儿主动出门，沈凉时总得问问。
“嗯，我买了点吃的。”夏檬朝沈凉时晃了晃手上的点心，还好她机智，回来的时候顺手买了点东西，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沈凉时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压根没多想：“你今天说发现什么秘密了？”
夏檬僵了一下，毕竟后面的剧情跌宕起伏，而之前她嘴里所谓的“小秘密”，压根比不上她后来发现的“秘密”。
想到这里，她故作轻松地道：“我在你书柜里发现了一张萌妹子的照片。”
沈凉时沉默了片刻，表情有点扭曲：“哪张？”
哪张的意思是有很多吗？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沈凉时按了一下脑门，他不确定夏檬看到的是哪张照片，但是以她这个反应来看，应该不是最糟糕的吧？“我是问你看到了哪张照片。”
夏檬噌地蹦到沈凉时面前，瞪着眼睛问道：“你有很多张照片吗？”
虽然此刻她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可是她很清楚现在不能问沈凉时，因为她太怕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谎言。哪怕这个谎言是善意的，她也会很难受。
沈凉时瞟了一眼她的脸色，斟酌着开口：“我有把照片顺手夹进书里的习惯，时间久了难免会忘记。”
“短头发的，很萌的姑娘。”夏檬边说还边伸手比画了一下。
沈凉时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
“你觉得发现了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白月光？”
“正常人的反应不是应该先解释吗？”夏檬略窘，虽然她一开始看到的时候确实是这么想的。
沈凉时在她面前蹲下身，牵起她的右手吻了一下：“檬檬，我只爱过你一个人。”
沈凉时说话一直很含蓄，直接说“爱”这样的字眼还是第一次。虽然听起来有些肉麻，可夏檬觉得眼睛有点发热，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扑进沈凉时的怀里，把所有的不安与猜测全部倾诉出来。
“我哥说猪对白菜说的话最不可信了。”夏檬扭过头，眨了一下眼睛，把泪意逼回去，“在这一点上夏堇的话是可信的，因为他经常拱别人家的白菜。”
沈凉时哭笑不得地晃了一下她的手 ：“面对我诚意满满的表白，你的反应就是这样吗？”
夏檬涨红着脸吭哧了半天，最后干脆在原地坐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沈凉时。
过了好半天，她才把下巴一扬，貌似高冷地说道：“因为你表白很多次了啊，我都免疫了！”
“我一直后悔把这句话跟你说得太晚。”沈凉时用指尖按了一下她的眼角，表情虔诚而郑重。
如果是以前，沈凉时这么说夏檬根本不会想太多，但此时此刻落到她耳朵里，她竟然觉得他的话里暗指她不记得的从前。
她不知道沈凉时再见到自己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易地而处，如果是她，曾经爱着的人彻底把她遗忘了，甚至把对她的感情转嫁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原谅对方。
但是沈凉时从来都没说，而是选择了陪伴和保护她。
这一刻，夏檬无比委屈，而这些委屈都是为了沈凉时。
“沈凉时，我是不是经常惹你生气？”
这话题跳跃得略快啊，沈凉时在实话实说和哄人开心之间稍微纠结了一下，然后选了一个折中的：“还好。”
这和直接承认有什么区别啊？夏檬磨了磨牙，红着眼圈瞪了他一眼：“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是吗？”沈凉时嘴角抽了抽，不是他不相信夏檬，而是这个少女永远是行动快过大脑，这种保证完全没有可信度。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再也不想松开她，他生怕自己不小心，她就会再次消失。
“真的。”夏檬抱住沈凉时，把眼泪抹在他的肩膀上。
肩膀上的湿润让沈凉时愣了一下，然后他迅速地把夏檬从怀里扯出来，看着她饱含泪水的眼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檬檬，那是我妹妹，我爱的人是你，不会是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你不要担心。”
沈凉时的话让夏檬觉得越发难堪，沈凉时是这么做的，那她呢？她到底做了什么？她记不得了，把所有的一切都忘了，然后安然地过自己的生活，留下他一个承担着一切。
夏檬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能转而问道：“你还有个妹妹啊？多大啦？”
沈凉时把手掌按在她的头顶上，眸光晦涩难明 ：“如果她还在，今年应该跟你同岁。”
夏檬张了张嘴，只觉得从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和歉意，脑袋的疼痛一阵赛过一阵，隐约有模糊的画面在她眼前浮现，她想看仔细点却怎么都抓不住。她咬牙忍住头疼，挂着眼泪看着沈凉时。
“对不起。”
“这不怪你。”沈凉时用手指帮她把眼泪擦掉，表情复杂至极。这句话他说得有多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过去那些年，他一直觉得原谅夏檬是对妹妹最大的伤害。
他的妹妹沈时暖那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明明有机会活下来的，却终究……
但夏檬实在分不出精力去回答他了，她的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一样，细细密密的冷汗爬满了她的额头，她强撑着站了起来。
“沈凉时，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去睡一会儿。”
她的脸色实在太过苍白，说话的时候牙关都在打战，沈凉时一向细心，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不对劲儿。
“檬檬，你怎么了，哪里疼吗？”
夏檬不敢摇头，她现在晃一下脑袋都觉得里面的脑浆在跟着动：“我没事。”
“我送你去医院。”沈凉时看她这样，哪里还听得进她说的话，打横抱起她就往门外走。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应该是出去的时候吹了风。”她抓住沈凉时的衣领，说话都有点艰难，“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再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夏檬不想去医院，一来是从小到大医院带给她的回忆并不好，二来是她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头疼也许和她的记忆有关，如果扛过这阵疼痛就能想起关于沈凉时的一切，她甘之如饴。
她挣扎着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沈凉时：“我不想去医院，我们不去好不好？”
沈凉时被她看得心头软成一片，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把她放到了床上。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无奈地揉了一把她的发丝，沈凉时再次认清了他确实拿她没办法的事实。
“别卖乖了，快睡吧，我就在这儿陪你。”
夏檬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拼命地忍耐着难言的疼痛，最后不知不觉陷入了黑暗，也分不清是太累睡着了，还是疼晕了过去。
看着她慢慢平静下来的睡颜，沈凉时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他真的是怕了，就算是他，大概也承受不了第二次失去她了。
“啊，你们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道惊怒交加的声音把夏檬从香甜的梦乡里叫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伸手想揉一把眼睛，手就被人握住了，耳边传来沈凉时温和、低沉的声音：“别揉，这样对眼睛不好。”
夏檬刚睡醒，脑子完全是迷糊的，一脸迷茫地转过头。
她为什么会跟沈凉时盖一条被子？
“沈凉时！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夏堇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谁能理解他一回家就看到妹妹跟一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的心情？他快要原地爆炸了好吗？
夏檬窘得不行，这种被抓奸在床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她估摸沈凉时应该是守着她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所以他们睡在了一起。但现在夏堇这副样子，根本不像能听得进去解释啊！于是，她把目光投向站在夏堇身后捂着脸的唐小悠，试图向好友求助。
唐小悠接收到闺密的眼神讯息，把挡着脸的手放下来，然后背着夏堇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夏檬深深地叹息：唐小悠，这都什么时候了，求你靠谱点行不行？
“夏堇，你的声音太大了。”沈凉时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穿鞋，不咸不淡地怼了夏堇一句。
夏檬绝望地扭头看向沈凉时，心里抓狂地想着：兄弟，你这不是找掐吗？
果然，本来就奓毛的夏堇瞬间像吃了火药一样：“你还敢嫌我声音大？沈凉时，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垃圾！”
夏檬想一脚踹她亲哥的脑袋上：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行吗？
沈凉时一向脸皮厚，锥子都戳不穿，夏堇这种程度的人根本不够他玩一个回合：“檬檬头疼，你太吵了。”
“檬檬头疼和你睡她的床有什么关系？”夏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沈凉时，你好好解释。”夏檬对他投去期待和信任的目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凉时点点头，随即穿好鞋，转过去瞥了夏堇一眼，“夏堇，这是我的床。你妹妹睡了我的床，还顺便睡了我。”
她就知道自己根本不该把希望寄托在沈凉时身上，这男人就是一个万年坑啊，她怎么老是学不乖呢？
唐小悠躲在一边默默地鼓了下掌，然后接收到夏檬的一记眼刀。唐小悠噘着嘴，继而缩了缩手，鄙视地看了夏檬一眼：有本事跟你男人横啊，瞪我干什么？
夏堇气得直翻白眼，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然后大字形躺下 ：“我现在也睡你的床了，你要不要把我也睡了？”
夏檬彻底给他这个脑回路跪了，这都是些什么鬼？
偏偏唐小悠不省心，目瞪口呆地看着夏堇的动作，感慨道 ：“大哥，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雄心壮志，竟然想挖自己亲妹妹的墙脚。”
沈凉时额头上的青筋暴出来了，果然是物以类聚，他早该知道能跟夏檬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人不可能正常到哪儿去！
“哥……”夏檬有点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别叫我！你们今天解释不清楚这件事就没完！”
“你压到我了，重……”
这话一出来，夏堇没来得及从床上弹起来，就被沈凉时拽住胳膊拖到了地上。
瞬间位移的夏堇抖着手指着沈凉时：“你就是这么对你大舅哥的吗？”
夏檬无语地捂着眼睛，看不下去了，她的哥哥蠢得让人心疼。
“你压到了我老婆，别说是大舅哥，大舅妈都没用。”沈凉时白了他一眼，俯下身给夏檬掖好被角，表情瞬间温柔，声音暖心，“你的头还疼吗？”
“不疼了。”她都快被雷笑了，哪儿还顾得上脑袋疼。
夏堇被堵得无话可说，过了好半天才从地上坐起来：“你们真的不向我解释一下吗？”
“你都脑补出几百集的剧情了，还需要我们解释吗？”沈凉时挑起眉毛，赏了夏堇一个鄙视的眼神。
夏檬在心底哀号：求你们了，好好说话行吗？“我下午的时候突然头疼，沈凉时送我回房间，一直守着我。”
“守进一条被子里？”
夏堇问得这么犀利，她竟无言以对。
夏檬咬了咬牙，决定倒打一耙：“你竟然还敢问？我头疼得都快炸了，你人在哪儿呢？难道沈凉时不守着我，让我一个人在床上疼得打滚吗？”
颠倒黑白还能这样的吗？夏堇被亲妹妹怼得红了脸，但想到之前沈凉时就说过夏檬头疼，再加上他也算了解好友的为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沈凉时简直对夏檬刮目相看。
唐小悠也是一脸惊讶，这手祸水东引真是玩得没谁了，很酷。
被三双眼睛盯得无比尴尬，夏檬梗着脖子一抬头：“你看什么看，我说得不对吗？”
对对对，您说什么都对……
第二天一早，夏檬就接到了心理医生的电话，唐小悠还在睡，她有些紧张地把房门从里面反锁，然后才躲进洗手间里接通电话。
“夏小姐你好，这么早打扰您很抱歉，但我有些事情需要征求您的同意。”
夏檬本能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才意识到对方看不到：“请说。”
“我有位学长是专攻催眠这一块的，您介意我把您的情况告诉他吗？有他辅助治疗的话，我相信可以事半功倍。”
夏檬私心里并不希望这种隐私被更多的人知道，心理医生应该是出于这个原因才特意来征求她的意见的。
可她现在真的很希望恢复记忆，尤其在昨天听了沈凉时的话之后。
她希望能尽快记起来，无论那些记忆是好是坏，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让沈凉时独自背负。
“可以。”
那边听她答应也松了一口气，显然对方认为她的情况十分棘手，自己可能难以解决。
“那您明天下午两点方便过来一趟吗？”
夏檬回想了一下排班表，明天下午她正好有空，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夏檬以早上代课累得慌为由，驳回了沈凉时把她扣在办公室一起吃饭的要求。中午下班之后，她直接转道去了心理诊所。
刚走到楼下她就愣住了。
一辆无比眼熟的车子停在心理诊所的门口，连车牌号都是她熟悉的那个。
夏檬捂住脑袋，这都是什么奇葩巧合？
这车是许之念的，现在马上就到两点，按道理说为了病人的隐私，心理医生一般不会把病人约在同一个时间段。
这就说明了……
医生口中专攻催眠的学长应该就是许之念了。
夏檬掏出手机就打算打给医生，准备暂时撤退。
反正现在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让许之念给自己做治疗。
“檬檬。”
夏檬按键的手指一僵，深感流年不利。
文质彬彬的男人站在诊所的门口，远远地看着她，眼睛被隐藏在镜片下面，什么都看不真切。
许之念冲里面轻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缓步走到夏檬面前：“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之念哥。”夏檬把手机揣回口袋里，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
“师妹说的时候，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是你。”许之念推了推眼镜，“我来了之后看到病历才发现的。”
夏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现在对许之念心情实在太复杂了，复杂得无话可说。
“我知道你怀疑我。我本来打算拒绝这件事的，但终究还是不希望你对我有误会。”许之念绅士地抬起手把车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介意的话，我们谈谈？”
夏檬有点纠结，老实说她还是怕许之念，那是一种根植在骨子里的畏惧，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逃避。
“好。”
在副驾驶座上坐下，夏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许之念的话也许不能全信，但能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许之念上车之后先是把空调打开，在确认她觉得温度合适之后才安稳坐下。
这个人一直是这样，为人处世一丝不苟，没有丝毫会被人挑剔的地方，但夏檬只觉得可怕。
一个人把自己藏得太深的时候，难免让人觉得恐惧。
“你的记忆错乱确实是我引导的。”
他这么果断地承认真的好吗？她都做好被骗的准备了好不好？
许之念把音乐打开，调到适合的音量 ：“但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怎么可能？”夏檬本能地反驳。许之念说的话三岁小孩都不会信啊，她是记忆有问题，又不是脑子有问题，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去求许之念对她的记忆动手脚？
“你猜得没错，你和沈凉时确实是在你高中住院的时候认识的。”许之念把胳膊肘抵在车窗上，扭头看着外面，“我发现的时候，你们的感情已经很好了。”
当猜测被证实的时候，夏檬的心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许之念没指望夏檬现在回答他什么，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表情带着点嘲讽：“你还开开心心地把他介绍给我认识。”
这句话夏檬是相信的，因为在大学之前，夏檬一直把许之念当作可靠的邻家哥哥，两人的关系非常不错，她交了男朋友，想要介绍给许之念认识太正常了。
“是沈凉时主动找上你的，因为他妹妹。”许之念说到这话时，看向夏檬的眼神有些怜悯，“他妹妹有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但遗憾的是，她和你一样是Rh阴性血。”
“你那个时候刚刚内出血，自身难保，但因为在相处中爱上了沈凉时，抵不过他的请求，就答应了骨髓捐赠。”
夏檬如遭雷击，昨天沈凉时告诉她，他的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她当时真的捐赠了……那他妹妹怎么会死？她心底里涌起一股寒意，简直不敢再深想下去。
但许之念怎么可能由着她逃避？
“沈凉时那个时候为了他妹妹已经差不多疯了，只要能救他妹妹，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哪怕是欺骗你的感情。”
好吧，这句她不信。不是因为多相信沈凉时，而是她了解自己，如果有一个白血病人需要她的帮助，她一定会同意，根本不需要人家来骗好吗？
许之念是学心理的，对微表情了解不少，看她这样也约莫猜出了一点她的想法 ：“你不信我的推测也没关系，毕竟这不是重点。当时你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骨髓捐赠需要抽取大量血液，然后分离出造血干细胞，这对正常人来说，确实不会造成太大的身体损伤，但你不一样。檬檬，沈凉时如果真爱你，会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的妹妹吗？他妹妹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吗？”
不得不说，许之念的这套言论无懈可击。
“你自己也清楚，这件事情你父母和夏堇都不会同意，所以你决定偷偷摸摸地帮他。”许之念把窗户打开，点燃了一根香烟，“你和沈凉时商量好手术时间，然后在头一天夜里准备从医院翻墙爬出去。”
“但是你高估了自己的身手。”许之念笑了笑，表情有点复杂，“你从医院的围墙上摔了下去，因为发现得太晚，所以失血过多，当场休克，昏迷了四天。”
“在做骨髓移植手术之前，需要先清髓。因为你当时的情况实在太危险了，医院血库不足，我们就给你转了院。因为你的失约，沈凉时的妹妹没有清髓，也没有做手术。”
夏檬的指尖猛地颤抖了一下，她不想去相信许之念的话。
但他所说的事情，无疑和她之前的疑惑对上了。
如果她真的捐赠成功了，那沈凉时的妹妹怎么会死？
“后来，你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妹妹因为病情恶化去世了。之后，你突然找到我，希望我帮你催眠，忘记那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许之念抖了下烟灰，转过头看向她，“你当时的情况很糟糕，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恍惚，大概是不能承受间接害死了一个人的打击。因为怕你难受，所以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但是引导你把对沈凉时的感情和记忆转移到我身上，确实是我的私心。”
说到这里，许之念顿了一下，他从来看不清情绪的眼里露出浓郁的哀伤和悲凉，只听他继续说 ：“檬檬，我爱你，爱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