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吓得腿软,跪倒在地,余光在同伴和沈娇之间来回转了一圈,额头冷汗直流,哆哆嗦嗦道:
“是,是老刘他想对沈姑娘不轨,意图将人拉去屋内……”
“大壮你啊——”
刘家丁原想指控他不义气,骤然发出一声惨叫,谢景瑞直接在他右手臂上划了一刀,血肉外翻,鲜血直流。
陈茹骄吓了一跳,一声惊呼躲进了谢景瑞怀里,“景瑞,是血!好吓人!”
鲜血溅在了一旁沈娇裙摆上,她却早已麻木,只是淡淡瞧着。
直到谢景瑞剑鞘挑起沈娇的遮掩着的手腕,他看见了她手腕上的淤青。
“哪只手弄的?”谢景瑞声音沙哑带着肃杀之气。
陈茹骄被他冰冷语气吓到,安抚道:“景瑞,还是算了吧,好多血,我好害怕,我们快点回去吧。”
谢景瑞一手揽着陈茹骄,轻拍了拍她后背,却依旧盯着家丁质问:“说,哪只手?”
家丁吓得六神无主,怕再不开口,谢景瑞便要提剑削他,“是,是右手啊——”
一道寒光闪过,家丁捂着流血的截面,倒地痛呼。
“本世子的人,也是你们能染指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再有下次,就不是一只胳膊的事,滚!”
两人连滚带爬的离开。
谢景瑞目光冷冷落在了沈娇身上,“还不回去?”
沈娇欠身行礼,捡起早已灭了的灯笼,转身离去。
陈茹骄神情晦涩,瞧着沈娇离开,看向谢景瑞,见他目光还落在她离去的方向。
“夫君,苍蝇不叮无缝蛋,未必全是家丁的错。沈姐姐你也知道,她性子倔。我与她相识多年,茶盏之事,她若是认个错,我也不会与她计较,可她偏偏……偏偏去找了谢大哥寻求帮助……”
陈茹骄点到为止,如愿看到谢景瑞冷下去的脸色。
谢景瑞盯着她,默默拿掉了她挽着自己手臂的手,“茹骄,你是觉得我会因此动怒吗?”
陈茹骄眼眸微动,抿唇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还惦记她。我不甘心,她背叛了你,你却还将她留在身边。”
谢景瑞沉默了许久,持起她的手,“别胡思乱想,我若在乎她,也不会对你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协助我良多,此生三娘子只会是你。”
陈茹骄展颜轻笑,“那你可会怪我?”
不等谢景瑞开口,陈茹骄又道:“我并非有意刁难沈姐姐,也是想看看,她是否对大爷依旧旧情难了。”
谢景瑞垂眸,拍拍她手背,“今日乏累了吧,回去歇下吧。”
陈茹骄问:“夫君今日依旧不肯碰我吗?娘那边已经请我去问过几次了,下次再问,我可不知该如何交代了。”
谢景瑞蹙眉,“娘那边我自会去说,你自幼身体弱,先好生养着。”
陈茹骄拉着他不松手,“夫君,正室尚未有孕之前,可莫要叫外室有孕,我不想成为京都的笑话。”
谢景瑞顿了一下,侧目看她,“此话怎说?”
陈茹骄明显有些不高兴,却不敢在他面前发作,颇为委屈道,“夫君每次差人给她送去的,不都是调养身心备孕的药吗?”
谢景瑞眉头皱成川字,“茹骄,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陈茹骄闻言,反驳道:“我既是院里的女主子,为何连这事都不能过问?”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
谢景瑞先一步松了态度,将人抱在怀里,“别多想,那只是避子药,主母尚未生育之前,怎容得旁人怀有子嗣?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陈茹骄却不信他的说法,药渣她早叫人查过,确实是调养身体的,谢景瑞就是有要沈娇怀孕的打算。
她还想再说什么,谢景瑞再度拉下脸,不容置喙道:“我还有事要做,左三,护送三娘子回屋休息。”
“是。”
陈茹骄看出了他的不耐烦,不敢再说下去,跟着左三离开了。
路上忍不住询问谢景瑞的影卫,“夫君最近都在忙什么?”
左三思忖道:“三娘子不妨直接询问三爷。”
若是问得出来,陈茹骄也不会问他。
左三想起谢景瑞交代的,找补道:“三娘子放宽心,三爷一心向娘子。”
陈茹骄不置可否,经过沈娇的小院,突然停了脚步。
略加思忖,叫红梅敲响了她房门。
沈娇刚缠好了手腕,正在挑灯刺绣,开门瞧见是陈茹骄,欠身行礼。
陈茹骄将人扶起,招侍女送来油纸包裹的糕点,放在了桌上,“今日经过陈记家随手买的,夫君说不喜欢这家,还是我坚持要买,这才买来的,我可一直惦记着沈姐姐爱吃什么。”
沈娇垂眸,“多谢三娘子。”
陈茹骄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生分了不是。”
她眸光瞥见桌上的绣面,上前瞧了两眼,爱不释手,“这绣面倒是不错,不如就拿这绣面抵糕点钱,这样沈姐姐吃着也舒心。”
沈娇不知她打的什么算盘,不急不慢道:“这绣面绣工一般,怕是配不上三娘子。”
“怎会一般?谁人不知当年你绣工名动京城,旁人都模仿不来,一瞧便知是你绣的。”
陈茹骄停顿了一下,变了强调,“还是说,沈姐姐连张帕子也舍不得给我?”
“怎会,三娘子若是需要,拿去便是。”沈娇审视夺度,知道再犟下去,陈茹骄又要发难。
将人送走,沈娇松了口气,瞥了眼桌上的糕点,上前拆开了油纸包。
是她爱吃是杏花酥。
以往谢景瑞翻墙来找她玩,总会带一包陈记的杏花酥。
她如今依稀记得少年趴在墙头时的笑,顶着烈日格外晃眼明媚。
物是人非,她也早就不爱杏花酥了。
突然又传来敲门声,她上前开门,看见了站在门里的谢景瑞。
“闩门作甚?”谢景瑞问,环视一周,哂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偷人。”
沈娇给他倒茶:“方才三娘子来过,才送走,便顺道将门闩上了。”
谢景瑞到桌前坐下,翘着二郎腿,捻了一块杏花酥,正欲尝尝,倏然神色微顿。
“怎么了?”沈娇问。
谢景瑞将杏花酥放回去,冷眼看她,“这糕点我稍后带走,你不配吃骄骄给你带的东西。”
沈娇微顿,唇角微微上扬,却是苦笑,“奴知晓了。”
她斟酌着开口,“可还是和往年一样,后日去见我娘?”
谢景瑞拿她倒的茶漱口,放下茶盏,抬眸瞥她一眼,“记得我之前说让你们母女相见的前提吗?”
“记得,听三爷的话。”
“那你先告诉我,今日见了大哥,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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