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我。”梁昭文仰着脖子骂了声靠,酸溜溜道:“好花都让猪给拱了。”
“啊?”周晟朝椅背靠了靠,灌了一口啤酒,“什么意思?”
梁昭文举起酒瓶,对瓶喝了一口,“人有未婚夫了。”
“未婚夫……未婚夫……”周晟喃喃重复了两三遍,怒意一下迫上脑门,额前青筋直跳,他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拧眉,盯着梁昭文的漆黑眼瞳里满是戾气,“你再说一遍!”
“你今天哪根筋搭错了,耳朵也不好使了,”梁昭文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我说人家,有,未、婚、夫了!”
这三个字巨石一般砸过来,湮灭了所有喧嚣,周晟耳朵轰鸣,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光看着梁昭文翕张着嘴唇,似乎在问:“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来,弯下腰提溜了五六瓶啤酒到桌上,一一开瓶,一口气喝完一瓶后,扬手狠狠摔在地上,“什么他妈的未婚夫!”
周围几桌人的目光纷纷向他们看来,梁昭文劝道:“行了你,还没喝醉就耍酒疯,她到底是谁啊,真是前女友?”
周晟没搭腔,咕咕咕又灌了大半瓶酒,牢牢握着酒瓶的手青筋爆起,他红着眼死死盯着酒瓶里的气泡,半晌,咬牙切齿道:“一个妹妹。”
梁昭文手里的签子差点戳到下巴,他忙坐直身子,震惊道:“哪种意义上的妹妹,干妹妹还是情妹妹?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
周晟拎着酒瓶,往后靠了靠,大喇喇地瘫坐在椅上,倚着靠背,昂首吐出一口郁气,望着头顶五颜六色的彩灯,像是想起什么美好的事,唇边溢出个浅笑,讥讽道:“小白眼狼,说走就走,说回就回。”
“我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剪不乱理还乱的情伤,实在不好劝。梁昭文把盛着羊腰子的盘子往周晟那边推推,“行了,大情圣,别伤感了,吃饱喝足,回家睡一觉,什么事都没了。”
周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举瓶喝酒,没再言语。
空酒瓶堆了一地,周晟越喝越清醒,眼睛愈来愈亮,喊老板拿烧刀子,梁昭文怕他喝多,阻止了,“也不早了,老板都要关门了,走吧,要喝回家喝。”
周晟说行,掏出口袋钱包,里面空空如也,一毛钱也没有,“你去结账吧,回头我取了钱给你。”
梁昭文“呸”了一声,“说什么恶心人的话,你欠我的还少?捡这没要紧的说。”
他进屋结账出来,就见周晟闭着眼睛靠着,像是睡着了,推推他胳膊,“睡着了?”
“没有。”周晟睁开眼睛,扶桌站起往前走。
梁昭文拿起他落在桌上的老式按键手机,大步追上:“你等等我啊,感情你练凌波微步呢,喝醉了还走那么快。”
“没醉!”周晟驻足。
“还说没醉,你手机都落下了。”梁昭文把手机递给他,“不过你这破手机,丢了也没人捡,都什么年代了,就连老年人都用智能机,你也该换个手机了,也方便。”
周晟爱惜的把手机放进口袋里,“你懂什么?是你不识货。我这手机好着呢,千金不换。”
“呦”梁昭文走过来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搀着他,“这么宝贝,是那个相好的送的?”
周晟嗯了一声,轻声道:“她以前对我可好了,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走了呢。”
两人站在路边,梁昭文招手拦出租车,语重心长道:“兄弟,既然放不下,为啥不去追?不就个未婚夫吗,就算结婚了又怎么样,铜墙铁壁,这该挖的墙角也得挖。”
出租车的远光灯照来,梁昭文看见周晟眼里燃起一团小火苗,充满斗志似的释怀一笑:“梁昭文,你研究生真没白读。”
“什么?”梁昭文不解。
“会说人话。”
出租车靠边停下,梁昭文打开车门,把周晟往里一塞,“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司机问:“到哪儿?”
梁昭文带上车门,道:“吉星小区。”
不到十分钟到了小区门口,车上下来,周晟脑袋清醒不少,一看小区牌匾,道:“咋到这儿了?”
“你这不废话吗,送你回家。”梁昭文架着他就往里走。
周晟没迈步,“不回家,没钥匙,这么晚,她肯定睡了,去你那儿吧。”
梁昭文一愣,旋即想起周晟下午把钥匙给了温可意,便说:“行。”
梁昭文是包租公,整条街的门面房都是他家的。
麻将馆是他家经营十多年的,一共三层楼,一楼大厅,二楼是包厢,他平时住三楼。
他算是子承父业,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喜欢的工作,父母上了年纪,想当甩手掌柜,就把家里生意交给他,满世界旅游去。
用周晟的话说,梁昭文这小子挺不务正业,谁家麻将馆到十一点准时关门?他说啥话,“我十一点半得打势力战。”
他平时就收收租子,看看店,清闲的要命,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打打网游,谈谈网恋,自从被抠脚大汉欺骗感情后,这个爱好也杜绝了。
目前培养了个新爱好,同周晟一起喝喝酒,学着吸引女性,顺便找个女朋友。
两人到了三楼,梁昭文安排周晟到客房休息。
“不是说回来继续喝吗?”周晟坐在沙发歇了半晌,并不动弹,扬眉看他。
梁昭文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表,撇撇嘴:“大哥,都两点多了,喝个毛线,洗洗睡吧。”
“才两点,着什么急,是不是兄弟?”周晟下意识的去摸口袋里的烟,烟盒扁了里面只有一根,“你有烟没有?”
“我上哪有烟,我不会吸烟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晟沙发上站起来,“我出去买一盒,再买些酒回来,你别睡。”
“行吧,我今天舍命陪小人,谁让你受情伤呢。”
周晟握起拳头捶了梁昭文一下:“谁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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