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阳光 0能量瓶
购买本章
免费

选择支付方式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 评论

打赏礼物

阳光 0 购买

立即打赏
目录

第15章 上岸

 

谢九楼听得入神,末了一回头,猛地发现提灯不知所踪。

正要起身去找,恍见远处燃起冲天大火,心下更乱,提脚就要往火里冲去,谁知下一回眨眼,提灯便从他二人来的路上跑了回来。

“做什么去了?!”谢九楼抓着他胳膊急吼吼地问。

提灯还没来得及答,那边火光竟以非比寻常的速度往这方波及而来。

姜昌抱起囡囡,冲他们喊:“跟我走!”

一行人疾驰到河边渡口,姜昌让他们上了船,又把囡囡递给提灯:“走!别上岸!能不能走出去,只看你们造化!”

提灯将囡囡抱在手里,谢九楼略略一瞧,总觉得她比先时小了许多。

姜昌砍了缆绳,把船一推,一时提灯他们便离岸愈发远了。

谢九楼伸手:“你不上?!”

姜昌往后看了看,再回头过来便只退不进,立定在河滩远处,冲他摇头。

大火以燎原之势在姜昌身后绵延数里,很快就要到他脚下。

约莫火光太过刺眼,囡囡恰在这时醒了,只在提灯怀中愣怔一息,便张牙舞爪要往岸边扑去。

“不许去。”提灯逮着她,冷冷恐吓道,“你哥哥叫你不准过去。”

怀中起哭声。

船行岸远。

被大火烧成一色的那方世界,姜昌已被团团包围,熊熊烈势,万物成灰,死物再焚,也焚不出一丝长烟。

“也算死得其所。”

提灯长身直立船间,青灰衣衫随风翩摆,正遥望河岸低喃,在视线尽头忽见姜昌跪下,对着这边不停地磕拜。

一直拜,一直拜,额头磕出了血也仍旧在拜。

拜到火海茫茫,天地无光。

……

谢九楼忽从一股强烈的窒息感中醒来,睁眼是几近黄昏的天,耳边蒙着鼓似的模糊听着有人说话。他略微适应了光线,仍躺在地上,只寻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往左一转头,就见离自己不远处的河岸边有俩人正打闹生火。

负手而站的一人身量挺阔,一袭亮银底广袖刺绣长锦袍,里头腰间系的是八龙纹金带扣,一侧丝绦带上挂凤凰石多宝玉坠,长发微蜷,只懒懒挑了几根小辫束在脑后,额前绑一银边镶孔雀蓝玉石的眉心坠,天生一双含情目,俊眼修眉,顾盼神飞,一身招摇富贵,绚烂夺目,好似异域美人一般的男子。此时正执一把冰玉折扇,讨嫌地时不时撩着他腿边之人发髻上的两尾鲜红鹤羽。

鹤顶红因着生不来火,本就对眼前一堆湿柴心烦气躁,顶上还有个甩手掌柜拿扇子对着自己头发左拨一下右拨一下,他躲也没用,拿手挡开对方过了一会儿还来,正要发火,就听旁边冲这喊了一声:“楚空遥。”

二人不约而同停下,往谢九楼这边望来。

“醒了?”楚空遥笑吟吟问。

谢九楼不答,四处看看:“提灯呢?”

“提灯?”鹤顶红闻言,往谢九楼右侧探头,“刚刚还在……”

说话间就听更远处的一颗大树后传来几声咳嗽。

谢九楼一回头,就见那树枝干旁露出的一点青灰衣角。

别的再不多问,起了身就过去,果不其然提灯正坐在树下,身上衣衫并未干透,约莫是着了凉,唇色有些苍白,眉眼恹恹地盯着盘在他前方空地上的黑雾团子。

谢九楼将身上披风取下给提灯围了个严实:“这是怎么了?”

“生我气呢。”提灯语气淡淡,只发声儿有气无力,“我才一醒,见她从河里冒头出来又想钻回去,赶紧下了水要抓,哪里抓得住,要不是又把她哥哥搬出来吓唬一通,只怕不肯沾岸的。好不容易上了岸,与我作气,一头儿地往远了跑,我便跟过来守在这儿了。”

囡囡背对提灯,凭他怎么说,就是动也不动。

谢九楼稍做思忖,坐过去蹲在囡囡旁边,挡着嘴同她说了句话,囡囡竟看他一眼,便跳到他怀里窝着了。

“走吧。”谢九楼抱着囡囡回来,扶起提灯。

“你同她说了什么?”提灯问。

谢九楼道:“这你不管。”

“她倒听你的话。”提灯不爽快,撒开谢九楼的手,话一撂,快步把人甩在后头。

囡囡仰着眼睛看看谢九楼,又看看提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鹤顶红摘了些野果,拿给他们充饥,谢九楼挑上几个熟透又大个的,蹲在远处小溪边洗了干净,一半给囡囡,一半给提灯。

几颗果子塞进谢九楼手里巴掌大那团黑雾里头,隔一会儿就蹦出几个核来。

囡囡眼巴巴看着提灯,下一瞬就被提灯冷着脸塞满了果子进去。

楚空遥瞧着新鲜,举着扇子想摸,被谢九楼挡开:“去。”

他也不恼,饶有兴趣道:“这东西是什么?”

“这哪是什么东西。”谢九楼伸手把囡囡吐出来的核接了,“说来话长……对了,你什么时候跟出来的?”

楚空遥道:“就在你后头没多久。”

谢九楼觉得他胡闹:“你出来做什么?”

楚空遥只笑:“那你出来做什么?”

一句话说得提灯和谢九楼眼色皆是一闪,四人围着火堆,陷入片刻寂静。

谢九楼不自在地转了话:“怎么渡河的?”

“踩着吃骨翁的皮走过来的。”楚空遥拿木棍拨拨火堆,“就凭河里那些东西,哪个敢为难我不成。”

语毕戏谑着瞧了他二人一眼,眸中之意即是“谁叫你不带我一起出来”。

鹤顶红在旁边莫名冷嘲一声:“楚二公子何等人物,谁敢招惹你呢。”

楚空遥笑意不减地斜扫他一眼,转而对提灯道:“你这朋友不待见我。”

提灯不接招:“我这朋友待不待见你,你又不是今天才知晓。”

鹤顶红跟楚空遥不对付,前者从踏入无界处第一天起就没给过楚空遥好脸色,三百年间从来如此,在座几个早已习惯,只是论起原因,没人知道——一个提灯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从不干涉过问别人恩怨的;一个谢九楼跟鹤顶红只是点头之交,哪好深究;问楚空遥,这位更是摇头耸肩,摆手不知,只称自己在进无界处以前都没见过鹤顶红,何来的往事仇怨呢?

到底如何,只有鹤顶红自己知道罢了。

“说起来,我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岸的。”谢九楼看着提灯,“怎么一醒就是在岸上了?”

鹤顶红哂道:“怎么上的?除了我俩救的还能怎么上?”

他说:“当时提灯被扯下去,你也不晓得忽从哪里冒出来,就跟着下去了。我在岸边等了一会子,等不到人,只见楚空遥踩着水过来,同他说了,便一起下水将你们捞了上来。放在岸上昏迷半日,不多时提灯便醒了。我正拾柴呢,就听他又是扑通一声往水里钻,没多久逮着这个煤球团子出来,接着你便醒了。”

提灯突然问:“你说我们只昏迷了半日?”

“是啊。”

“没一会儿你便把我们救上来了?”

“不错。”

谢九楼道:“看来我们在未知境的一天一夜,凡间也就半晌功夫。”

提灯低头不言,谢九楼却瞥见这人攥在右手手心那处的衣料不知不觉被染红了一片。

遂翻过提灯手掌一看,竟是不知何时划破的一条大口子,自虎口至手掌下沿,横跨整个手心,眼下伤口处血已凝固,是划了有好一阵子了。

“这是哪里弄的?”谢九楼问着,抬眼就见提灯仍愣愣盯着自己掌心发神,一贯又是那副听什么都左耳进右耳出的神态,登时更不快活,略微厉声了些道,“那么大条口子,再深点筋都断了,竟不晓得痛的?”

这音量分外高了点,引得鹤顶红和楚空遥都噤声瞧了过来,提灯也一下回神,亦察觉他不悦,下意识坐正,顶着眼皮看谢九楼两眼,想了想,把手伸到谢九楼面前,一副你说什么是什么的模样道:“痛。”

谢九楼一口要发作的气又堵着了。

他恨不过,只拿鼻子出了声气,沉着脸把外袍里头干净衣裳撕了一块下来,裹成条,再细细把提灯伤口包住。手里忙活着,嘴角能拉到地上:“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搞得什么都比一条命重要似的。这是心里有底,总觉着有人替你操心。我看我一走,谁还管你伤大伤小的。”

提灯审时度势,一声不吭由着他。

囡囡眨着眼睛观察谢九楼脸色,往提灯身旁挪了挪。

眼见天就黑了下来,鹤顶红楚空遥,一个不食烟火的鸟,一个讲究干净比什么都重要,两人凑一块柴都拾不到几根能燃的来。提灯和谢九楼到林子里抱了柴,回来鹤顶红正盘腿坐在石块上剥兔子皮:“正好,把火烧上,烤几只兔子,吃了就进城去。”

“进城?”谢九楼挨着他坐下,和他一起剥兔子,“谁跟你说这会儿还能进城的?”

“进城还要挑时候?”

“说你是鸟你就真不把自己当人看。”楚空遥摇着扇子过来,“先不说哪座城没宵禁,咱们几个,随便挑一个出来,到了城门口,是能给人报出户籍的么?你们两个我不知道,我和五陵王可是三百年前就死了的人,史书都记着呢,做不得假。”

鹤顶红越听越糊涂:“五陵王?”

谢九楼打断道:“好了。今夜现在这儿将就一晚,火生大点,谨防野兽。明儿再想办法进须臾城。进了须臾城……”

谢九楼蓦地沉默了。

进了须臾城,他就真的不能跟着了吧?

鹤顶红没察觉异常,自顾把兔子交给谢九楼串好,四顾瞧着:“将就?怎么将就?睡地上?”

楚空遥问:“地上睡不得?”

鹤顶红撇嘴:“我没睡过地上。”

又硬又湿的,怎么睡。

提灯正坐在离火最远的地方,手往前伸着把谢九楼的披风烘热,摸着干了,便往后一搭,给自己穿上,漫不经心道:“我十八岁以前,都睡在笼子里。”

此话一出,那边三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望着他。

提灯若无其事,也不看他们,慢条斯理给自己系好披风,一边系,一边接着说:“又矮又窄,背和腿都打不直,只能抱住膝盖坐着睡,或者蹲着。多数时候换着来——一个姿势睡久了总不舒服。那时候做得最多的一个梦就是被放出去睡地上,一晚上都好,能让我打直了睡,死在梦里也甘愿。”

众人都听得愣住,谢九楼也不例外。

良久,鹤顶红磕磕绊绊道:“……当真?”

提灯含笑斜乜一眼过去:“假的。”

又问:“这下睡地上你能忍了么?”

鹤顶红喉咙一噎,闷头片刻,啐了一口:“我说你是个顶奇怪的人,平日嘴里半真半假,说得越真的,偏就是假的,总叫人捉摸不透目的。只是想叫我睡地上,倒难为你编排一通。我再不信你的话。”

那边谢九楼和楚空遥二人却各自低头不言,自有思量。

烤好兔子,照例把肉给囡囡撕下来,等她吃饱了,他们才吃剩下的。

评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