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夏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排骨,一块一块往锅里扔,热油劈里啪啦溅出来,她一边扔一边此哇乱叫。旁边放着手机,屏幕里上李聿白在无奈扶额:“你到底在做饭还是杀人?”
“你不知道,太吓人了。这个油溅到我手臂,痛死了。”
“你把袖子放下来,然后拿锅盖挡着。”
“你不早说!我都放完了。”
“……”
一顿饭做的磕磕绊绊,好在卖相不错,问夏把糖醋排骨装了盘放到餐桌上,手机调转摄像头,“怎么样,不错吧?”
“嗯,做得很好。”
问夏嘿嘿一笑,盛了碗饭出来,边吃边和李聿白视频聊天,聊到了工作和杨雪,那头的李聿白听完却皱起了眉头:“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的。”
“不要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有点安全意识。”
“我知道,但是她是我领导嘛,而且我也挺想跟着她学习的。”
要不说两个人怎么是对象呢,李聿白看她一点也没听进去的态度,打开了电脑去搜她们公司以及她的领导。问夏看到的那些报道他也看了个遍,又联想到她说杨雪莫名其妙让她去孤儿院的事,眉宇拧得更深。
问夏倒是没发现李聿白的不对劲儿,还兴致勃勃和他聊馨宁:“我和你说,我觉得攻略一个凶巴巴的小屁孩还蛮好玩的。她今天被我捏着擦脸的时候,我超有成就感的。”
“嗯……”
“我想着多去看看馨宁好了,她很傲娇,但是我感觉她其实很喜欢有人陪着。”
“嗯……”
在李聿白连续两声敷衍的应答下,问夏才注意到,“怎么啦?实验没做好?”
他手指隔着屏幕戳了戳问夏的脸,轻叹了一口气,“问夏,我马上就毕业可以回国了。你乖乖的,好好的,好吗?”
然后我们结婚,我们长长久久在一起,好吗。
问夏却没听出李聿白的其他深层次意思,弯着唇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的好的。”
……
工作日的时候,问夏总是提前10分钟到公司,平常这时候是没什么人的,今天却破天荒地在自己工位上看到个小孩坐那儿吃早餐,旁边也没见小孩的家长。
“你好?”问夏走到工位边,歪着头看他。
小男孩抬头,一张嘴吃得油光发亮,眨着眼睛,“姐姐你好。”
嗯看起来倒是挺乖的,问夏语气温和:“这里是我的位置哦,你是谁家小孩?”
小男孩有些迟钝,消化了下她的话才慢吞吞地抬起手指向问夏身后,她回过头看,是杨雪组里的同事——娇姐。
娇姐端着两杯水进来,“不好意思啊问夏。”她把水杯放下,又把孩子的早餐放到自己工位上,抽了张湿纸巾给问夏的桌子擦了擦:“我老公临时有事,家里没人照顾他。我就把他带来公司了,他爸下午就会接走的,我和杨姐打过招呼了。”
问夏不是刻薄的人,只要不打扰到她就行,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事,我没关系的。”
其实小男孩还算乖,坐在外面休息区的沙发上写作业,写一半又玩会手机,总的来说没打扰到他们。
问夏忙了一上午去茶水间接水时,却不小心听到另外两位同事的议论:“娇姐也太惨了,孩子长得和她老公太像了,一点好的基因都没遗传到。”
问夏捧着杯子默默回头看了小男孩一眼,娇姐工位上放着一张全家福,她在里面看到过娇姐的老公,身高大概165左右,有点发福。不过说实在的小男孩和他爸爸虽然不算好看,但是也不至于说丑,就是普通不出众而已。
这社会上,好看的人能有多少。问夏默默思考了下,她爸妈其实也很普通,身边好看的大概就数李聿白了,哦还有最近认识的馨宁。
问夏突然一顿,嘴里含着口咖啡都忘了吞咽,她终于知道在孤儿院里的不适是什么了。又怕自己可能是看错了,回了办公室看了下自己下午没什么事打算在去一趟孤儿院。
临出门的时候问夏在电梯处遇到云谏,“学长!”
云谏挑挑眉:“声音这么洪亮呢,干嘛去?”
问夏隔空在嘴唇附近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云谏却饶有兴趣地拽住她手腕:“哟呵,这么神秘,那我也去。”
“云谏同志,你要这样的话,我可就要举报你上班时间偷摸出去玩了。”
云谏好笑地抬手作势要打她的头,问夏矮身躲过去,正好电梯门开,她麻溜地跑进去,留下云谏在原地摇头笑。
问夏站在上一次来过的水果店,在门口拍了张照片微信拍给杨雪:“师父,今天还报销吗?”
杨雪信息回的很快:“报。”
问夏大手一挥,买了很多东西再次拜托店老板帮她送过去,她自己却拐进另一个文具店,买了素描纸和铅笔。
她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小朋友排着队在拿东西,今天除了她还有另外三个志愿者。问夏沿着队伍末尾的小朋友慢慢往前走,边走边和每个小朋友打招呼,有些性格外向的还会回应她。
馨宁在队伍中间,垂着脑袋,问夏到她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干嘛呢?”
小姑娘不理她,抱着双臂扭了下身子。
问夏见状也没继续闹她,往前走了点,回头时却见小姑娘歪着头出来,她笑了笑假装没看到。
那三个志愿者是来给小朋友讲一些关于安全方面的知识,问夏也坐在最后一排,拿着铅笔在素描纸上画。
蔡院长在旁边看到,夸她:“这是馨宁吗?画得真好。”
问夏看着自己用铅笔勾勒出来的小姑娘身形,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啊,是馨宁漂亮。”她曲着手指弹了弹纸面,侧头看向蔡院长:“说起来,蔡院长我发现院里小朋友颜值都好高呢,哈哈哈哈哈。”
蔡院长笑笑没说话,再次投向问夏的目光里多了分情绪。
问夏走的时候把那张素描送给了独自在外面荡秋千的馨宁,女孩子的裙子被风扬起一角,小腿处的淤青更加清晰。
她假装没看见,径直走向馨宁,坐到旁边一个秋千上,把手里的素描递了出去。
馨宁看了眼,动作渐渐停下来,她沉默着看了很久,问夏就那么一直举着,直到馨宁终于伸出手接过,她拍了拍那颗小脑袋:“还以为你不会要呢。”
小姑娘半晌才闷出一句:“谢谢。”
问夏掏了掏耳朵,捉弄她:“你说什么?没听见。”
馨宁低着头不再说话,问夏以为她又生气了,歪着头去看她,不期然看到小女孩豆大的泪珠掉在裙面,“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就哭了。”
问夏无措地拿出纸巾帮她擦脸,小姑娘眼角的泪像止不住的水龙头一般,她叹气:“等下院长他们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谁料馨宁突然抬手捏住问夏的衣摆,含糊道:“救救我姐姐。”
问夏瞬间停滞了动作,微张的唇想说着什么却被另一道凌厉的声音打断:“馨宁,怎么连被子都没铺?”
蔡院长大步过来,看到红着眼的馨宁,却莫名笑了笑,“这是怎么了?”
问夏余光里馨宁还紧拽着她的衣摆,她深吸一口气,握上馨宁的手:“就给她画了张素描,哭成小花猫了。”她说着,用拇指擦拭馨宁眼角的湿润:“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
馨宁仰着头乖乖任她擦,等问夏擦完,蔡院长把馨宁牵过去,“那下次让姐姐给你画张全家福吧。”
问夏点了点头:“好啊,一定画。”随后看着被蔡院长拉在身侧的馨宁,“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下次给你带过来。”
出了孤儿院的问夏坐在公交站处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拨通了杨雪的电话,另一只手还有些细微的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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