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乐酒量极差,不管大杯小杯都是一杯就倒,还偏偏爱吆五喝六地找酒喝,喝完就昏迷。
今天还好只是吃了点酒酿,仅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冷毓川把她放在大床上,给她脱了鞋,扯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去洗手间刷牙。
冷毓川用七八分钟时间刷了两遍牙,把洗脸池里的几根长头发捡了,扔进垃圾桶,又把地巾扯来扯去地摆成完美的角度,末了还把唐伊乐的化妆镜擦了擦,磨蹭了半天才走出去。
唐伊乐没有如他所愿地睡着,而是睁眼侧躺在床上,贴身的红裙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细腰,面对着他来的方向。
明明是这样勾人的身材和姿势,但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神又充满了天真和懵懂,还带着微醺的迷茫……
她就这么似睡非睡地看着他,突然他的身体就有了一些微妙反应。
他们俩还没有睡在一起过,因为冷毓川自欺欺人地觉得,只要他不献上自己的肉体,唐伊乐跟他,就还有那么一丁点“买家与画家”的纯洁关系,但只要越了雷池一步,他就算彻底做实了“以色侍人”的身份。
他还保留着一丝毫无用处的自尊。
好在前几次两个人在一起时,唐伊乐都醉得不省人事,冷毓川算是迟迟未能上岗。
但今天唐伊乐是摆明了要索取服务的。
冷毓川弯腰低头吻住唐伊乐。
淡淡的辣味和蒜味,这是毛血旺。葱姜混着海腥气,这是爆炒竹蛏。一点点带着酒味的甜,这是冰粉。
软滑香甜又热热的,这是唐伊乐本人了。
她不是第一次跟他接吻了,却是第一次从鼻尖里发出长长的一声“嗯”,像只没吃饱的奶猫。
她身上有股甜甜的香气,好像是樱桃味?又带着点儿酒气,好闻得让他睁不开眼。
他的吻从温柔清浅逐渐变得贪婪起来,脑海开始变得空白,欲望却开始变得清晰……
冷毓川敬业地看过无数电影,未雨绸缪地学习各种取悦的技巧。
唐伊乐自然没有拦他,只是又极小声地“嗯”了一下,像是紧张,也像是肯定他……
……
要命了,他居然因为金主的身体神魂颠倒了。
他甚至不想退出来,想留在她身体里一辈子。
……
粉色床单上有一小抹暗红色的血迹,冷毓川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他难以置信地抬头问唐伊乐,“……你是第一次?”
唐伊乐把脸埋在枕头里没有作声。
完了完了完了。
冷毓川的火热还没褪下,脑子顿时又乱得一时都不敢动。
他一直以为唐伊乐是富家小姐,性子又外向主动,玩得肯定很开,应该不知道谈过多少个男朋友了,谁能想到她竟然是第一次?!
服务一个身经百战的女主人,和夺走一个女孩的第一次,那是有本质区别的!
冷毓川怔怔地在床边坐下,脑子嗡嗡的,不能思考。
还是唐伊乐先对他伸出双臂说:“去洗澡吧。”
冷毓川突然觉得她变成了易碎品,颤抖着一颗心伸出手去,异常金贵地把她抱起来,扶着她下了床,却不敢再动了。
唐伊乐自己晃晃悠悠地去了浴室,冷毓川又在床边呆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跟过去。
她已经在淋浴房里冲着热水,听见他的脚步声便看了过来,冲他勾了勾食指。
冷毓川把小气球丢到垃圾桶里,拉开淋浴房的玻璃门走进去。
唐伊乐只抬头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她唇红齿白,被水汽笼罩着的小脸发出珍珠一般的光泽。
不能思考的冷毓川下意识地又低头吻住她……
……
冷毓川不用闹钟,每天早晨七点准时会醒。
但第二天他睁开眼时,已经快中午了。
全身泛着股心满意足的愉悦,和被抽空了的疲乏。
唐伊乐躺在他身边,微微打着小呼噜,显然是累极了。
她只穿了条吊带裙,露出来的大片雪白肌肤上全是深深浅浅的红色印记。
冷毓川眯着眼睛打量她一番,头疼地重又闭上眼睛。
昨晚从浴室出来以后,他没忍住又要了两次。
雄性激素占据了绝对主动,忘了自己身份地予取予求,唐伊乐则迎合他,包裹他……
冷毓川不断试图提醒自己照顾唐伊乐的感受,但她的软滑弹润让他无法自持,好在唐伊乐似乎也很享受这样。
她在这方面似乎很害羞,完全不说话,只是像个渐渐烧开的小水壶似的,呼吸越来越烫,越来越急,死死地掐着他的胳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极力隐忍着的小声。
就是她这副娇羞的小猫样儿勾得冷毓川丢了魂……
冷毓川小心翼翼地爬起来,给唐伊乐盖好毯子,自己溜到楼下。
冷毓川觉得,他要对唐伊乐负责的。
可是他拿什么负责?他没房没车,没权没势,连生活费都是唐伊乐借收画之名施舍的,否则他连自己都养不活。
冷毓川从冷冻室翻出两盒速冻小馄饨煮了,煎了蛋皮切成细丝,加了点儿虾皮紫菜调成汤底,把葱花摆成爱心的形状,端上楼送到唐伊乐床头。
他没什么可以给她的,只能尽自己的这份心。
唐伊乐像参加完铁人三项似的,迷糊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冷毓川于是就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像照顾婴儿那样喂她吃馄饨。
先当好保姆吧,还能怎么办呢。
吃了饭唐伊乐精神了点儿,让冷毓川开了电视。
她又开始看不知看了多少遍的古装电视剧,冷毓川记得上次她好像看到了第十八集,现在怎么又在看第十五集了?难道是又刷完了一遍?
明明是宋朝背景的电视剧,人物的发型服装是晚唐的,桌上放着元青花瓷瓶,主角坐着明式圈椅,屏风上更过分,写着毛主席的《沁园春雪》。
这种质素的片子,也只有唐伊乐这种不挑剔的人才能看得下去。
冷毓川皱着眉盯着电视,揣着敬业精神忍受煎熬。
两个人看了大半集电视剧以后,冷毓川的手机响了。
他手机破,漏音严重,唐伊乐在边上听得清清楚楚。
电话那头是冷毓川楼下邻居大爷,高声指责冷毓川家的水管堵了,脏水泛滥得已经从地板开始往大爷家渗。
冷毓川挂了电话,烦得皱着眉头先呆了会儿。
唐伊乐拽拽他衣角:“回去看看吧?我陪你去。”
冷毓川醒过神来,“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好好……”他卡了下壳,才说:“……好好休息。”
唐伊乐要起来,“那我开车送你。”
“不用。”冷毓川毅然按住她,“我去坐小区巴士转地铁。”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凶,勉强弯腰凑过来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再睡会儿。”
他的声音如冰泉激迸,透着股清洌,即便说这种安慰人的话,也是命令多过缠绵。
但唐伊乐还是受用地“哦”了一声,抱着枕头躺回去,弱弱地说:“那你路上小心哦。”
冷毓川“嗯”了一声,飞快洗漱了一下,穿衣服走人。
唐伊乐躺在床上听见楼下传来落锁的声音,才终于把脸埋在枕头里,无法自拔地狂笑起来。
她终于把冷毓川给睡了!
或者是……冷毓川终于把她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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