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
景祀的声线宛如寒刃,“闭嘴!”
第二天一早,景老爷子就打来了关心电话,让景祀带池清回老宅,“这婚事能救你的命,清清是你的救命恩人,咱们景家不能慢待了小姑娘。我办了个宴会为清清接风洗尘……”
景祀蹙眉:“爷爷,没这个必要。”
他向来不信鬼神,偏偏老人家固执得很,让人头疼。
景老爷子见他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阿祀,你好好表现……否则我就先你一步去了,去跟你地下的爸妈赔罪!”
“爷爷!”景祀额角狠狠一跳,打断老爷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节奏,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们会按时到的。”
挂了电话,景祀想到昨晚奔放爬床的女人,一阵头疼。
他懒得搭理,只唤来了佣人,吩咐她叮嘱池清好好准备。
临出发,景祀左等右等不见人,逐渐没了耐心:“她人呢?”
佣人必恭必敬的低着头,嘴角隐忍地抽了抽:“池小姐她在……打扮”
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娇嗔得腻死人的嗓音打断了:“人家这不就来了吗?催什么催!女孩子化妆是不能催的,老公你有时间好好学学新时代好老公守则……”
池清扭着妖娆的身段出门,头发挑染了红黄绿三种颜色,耳后还别了一朵红海棠。
青绿色的裙子依旧是土气的碎花飘扬,脖子上系着大红色绣花围领,手上拎着一篮子盖着红布的鸡蛋。
整个打扮艳俗至极,活像是十村八店那花街柳巷里刨出来的老鸨。
景祀板着脸,咬牙:“佣人给你送的礼服和珠宝呢?”
“太素了,见家长要喜庆一点。”池清献宝似的把篮子里的鸡蛋凑他跟前,“我养的大红小红下蛋可厉害了,这一篮子鸡蛋搁村子里能卖一百多块呢!我给爷爷带去当见面礼物,给老公长脸。”
“不需要。”景祀瞬间满脸风雨欲来,阴沉沉一片。
赵谦坐在驾驶座,憋笑憋得脸颊都在抽抽。
这一身去见老爷子,景总还要什么脸呐!怕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景祀铁青着脸将叽叽喳喳的池清拽上车,送去高级私人定制工作室做造型。
池清想反抗,这一身可是她精心为景家人准备的战衣……
景祀冷冷在镜子里看她,一张俊美的脸冰冷无情:“赵谦,打电话回荔园,晚上吃全猪宴。”
池清瞪圆了眼睛:“你威胁我?可怜的小花,招你惹你了!”
她撸袖子嚷嚷,“我池清村中一霸就没怕过谁……”
景祀面无表情:“赵谦,打给池老先生。”
“别!不准打。”池清哪敢惊动老爷子,心里将景祀这个心机婊骂了一通,不情不愿地进了化妆室任人折腾。
景祀转身出去,电脑办公心无旁骛,不知不觉时间就流逝了大半,伴随着开门声响起,身后突然传来了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赵谦结巴道:“景,景总……池小姐出来了。”
一抬头,他微微怔了一下。
池清脱去了花孔雀的外衣,换上了一袭V领素色绣兰花束腰长裙,细腰盈盈不一握,皮肤白皙细腻宛如银盘玉珠。
精致小巧的五官没了浓墨重彩的妆容,淡妆轻抹,整个人亭亭玉立,安静时竟有一股清水出芙蓉的出尘味道。
造型师夸道:“这可是咱们工作室les品牌的最新款高定礼服,全球就一件,上个月刚刚斩获巴黎时尚节的金奖,多少人求着买都买不到的……没想到池小姐的身材和气质跟这件礼服这么吻合,简直像是量身定做。”
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景祀闲闲打量。
外貌可以装扮,无形中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才是池清的本来面目,至少没有昨天那种强烈的违和感。
“亲亲老公,人家好看吗?”池清拎着裙摆扭捏的转了一个圈,见景祀不理人,又冲着赵谦抛媚眼,“小谦谦,村花的颜值和魅力,心动不?”
“……”
赵谦一秒钟女神滤镜破碎,眼观鼻鼻观心:“池小姐,您别开我玩笑了。”
“走了。”景祀猛地站起身,拎着池清的胳膊语气冷淡,“收敛点。”
池清小跑着跟上,嗲里嗲气道:“老公吃醋了吗?人家心里只有你一个,不要这么小心眼嘛。”
“闭嘴。”景祀拉开门,直接把人塞上了车,宛如行走的冰山,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近人情的味道。
景家老宅位于郊区山下,风景优美纯天然,占地广阔设施齐全,俨然一个小型的度假村,古韵中不乏现代气息的晕染。
老爷子亲发宴贴,来的人非富即贵,纷纷前来祝贺,一时间老宅热闹不已。
景祀目不斜视的领着池清踏进门,宴会里一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对璧人身上。
这就是老爷子给景祀定下的乡下娃娃亲?
小姑娘看着也不村不土,很有灵气啊。
“景爷爷好,初次见面,我给您带了礼物。”池清见到老爷子就热情的打招呼,麻溜的跑到门外。
在景祀铁青的脸色中,她抱着一篮子鸡蛋飞快的跑进来,尾音儿特意染了几分村味儿,“我养的大红小红下的土鸡蛋,比市场上人工饲养的鸡蛋有营养多了。”
不少人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
参加这么高档的宴会,竟然送土鸡蛋当见面礼!
果然再好的金装,也掩饰不了乡下人的土味。
景祀眼神微冷,不动声色的往池清身前挡了挡。
不管如何,池清如今是板上钉钉的景家少奶奶,该他护着。
如有实质的眼神扫过众人,场上瞬间安静如鸡。
池清有些诧异。
他明明这么讨厌她,干嘛护着她?
景老爷子却笑开了花,让人收下鸡蛋连连点头:“千里送鸡蛋,礼轻情意重,我孙媳妇果然是最孝顺的。”
池清蒙了,一脸问号。
景爷爷,您这个打开方式不太对?
景祀原本不耐池清如此作妖,但看她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模样,忽然心生意趣,眉眼深了深:这个女人怎么好像是故意在卖丑卖土,想让人看不上她似的?
察觉到男人探究的目光,池清心下一凉,连忙收拢表情,拎着裙摆要去找厕所。
出乎意料的,这次景祀并未露出嫌弃的神色,叫了佣人带她去。
池清躲在洗手间里看镜子,纳闷不已:这爷孙俩莫非是被她的盛世美颜迷惑了,就喜欢矫揉造作土味十足这一款的姑娘?
“乡下人土里土气的,穿上金缕衣也变不成金凤凰……”一道嘲讽的声音响起,镜子里出现了一张精致艳丽的脸蛋,正满脸不善地瞪着她。
池清回过头,一脸天真:“你谁啊?”
宋玥夕自诩个子高挑,嗤笑道:“真是个不学无术的乡巴佬,连基本的礼貌素养都没有!”
她低头摆弄了一下池清的衣领,忽然讽刺地笑了:“参加这么高档的宴会,你竟然穿一件假货出来丢人现眼……你这样的土麻雀,怎么配得上景祀?”
“??”
池清挑眉,“假货?这件高定可是品牌商求着我穿的。”
宋玥夕笑她信口雌黄,“这件是les品牌的独家定制走秀款礼服,市场上早就炒出了天价,但品牌商早就说了不对外出售……你穿假货也不知道提前做做功课吗?土老帽!”
“我可以叫来品牌商的负责人证明……”
池清下巴微抬,倨傲之气不显自露:“你敢跟我打赌吗?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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