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慌张被他捕捉，霍妄深整张脸布满戾气。

    “你在害怕什么？”霍妄深深眸紧眯。

    云笙皱眉，他顶着这么一张要吃人的脸色，谁不害怕？

    见她不说话，霍妄深冷笑。

    身子往前倾，掐住她的下巴，眸色沉降，面色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戾气。

    他一瞬不瞬地低眸盯着她，不放过分毫，倏地嗤笑了声：“云笙，你不敢回答，是因为心里有鬼。”

    “霍妄深，你发什么疯啊？我有什么鬼？”

    “我看你脑子才是有病！”

    外头的光线强烈，风拂起孔隙，透过窗帘的白纱掠过男人的眉眼。

    沉冷如冰，渗骨的阴鸷。

    霍妄深扯开扣子，心底的火愈烧愈烈。

    他猛地将云笙压在身下，反剪过她的双手，眯起眼凝视她：“你说你在害怕什么？你亲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是不是害怕被我发现你的心思，害怕被我知道你亲我的时候想着别人！”

    霍妄深的耐心告罄，修长的指骨勾起她的侧脸，唇印上去，缠吻。

    凶狠似暴风雪，席卷来势汹汹。

    云笙推他，未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喉间。

    他肆虐狂妄的掠夺，让她感受着他极尽的狠虐。

    他凶狠孟浪的动作让她无处躲避，霍妄深压抑着眼底的情绪，单手扣住她的喉咙。

    云笙猛地惊醒过来。

    “放开。”

    她盯着他，语气平静。

    褪去了情欲和恐惧的眼睛里，一片坦荡。

    霍妄深没有动，指骨收缩，力道逐渐加重。

    他褐瞳里凝聚着的欲望和戾气还没消散，感觉到霍妄深的意图，云笙猛地抬脚朝着他踢了过去。

    她这一脚来的突然，但还是被眼疾手快的霍妄深在最后关头给避开。

    这一脚，也将他的理智踹了回来。

    他眸色凉凉地扫过她，松开手坐在沙发上。

    云笙凉着眸，声音冷厉：“滚！”

    霍妄深坐在沙发上，半晌，走出了公寓。

    云笙卸下一口气，浑身颓废，后脊已经渗出一层冷汗。

    刚才的霍妄深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冷厉阴狠，像是发了疯的野兽，想要杀了她。

    云笙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但她也不想去问，不想去管。

    后背的疼痛覆上，云笙曲手抚摸，肩胛骨的位置有一块小小的凸起，应该是被撞击之后形成的一个小包块。

    她倒吸了口气，低声咒骂了句霍妄深。

    王八蛋！

    霍妄深走出公寓，眉宇间全是疲惫。

    站在阳光下，炽烈的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

    霍妄深抿紧了嘴唇，回眸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褐瞳里阴翳一片。

    霍妄深不觉得自己刚才做错了什么，或许，过激是有一些。

    但那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羞辱。

    他只是想印证宋嘉的话是否是真。

    他不介意被云笙利用，但他介意自己成为谁的替身。

    霍妄深认为，自己的冲动不过是因为愤怒。

    他没有错。

    ……

    那天之后，云笙和霍妄深都没有再联系。

    俩人像是赌气一样，谁也不肯先联系谁。

    有好几次，她都在大门口看见了霍妄深的车，两人却都视而不见，擦肩而过。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个星期。

    云笙再次见到他，是在医院。

    前一天，顾则争打来电话，请她帮忙带老爷子去趟医院体检。

    他因为出差在外，顾老爷子倔强总觉得自己身体没问题，不愿意去医院。

    知道顾爷爷喜欢云笙，便求到她头上。

    也是因为顾家老爷子，云笙才答应下来。

    因为是周一，看病的人多，排号排了一上午，才轮到他们。

    云笙送他进去检查的时候，在走廊上看见并肩而来的云岚和霍妄深。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波澜不惊，却又都带着几分冷厉和不悦。

    几乎如出一辙。

    只是短短交汇片刻，云笙避开了视线，将顾爷爷送进检查室里。

    她语调轻柔：“您先进去，我就在外面等着您。”

    顾老爷子含笑点头，拄着拐杖慢吞吞朝检查室里走。

    听着她温润软语，霍妄深憋了一个星期的气，在此刻终于压抑不住。

    周身散发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旁边的云岚几乎瞬间感受到他的变化。

    知道霍妄深的不高兴来自于云笙，云岚险些咬碎了牙。

    “你去车上等我吧，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垂下眼眸说，霍妄深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离开。

    云岚调头，看着云笙进了洗手间，随后跟进。

    “爷爷说的没错，阿深对你也就是一时新鲜，这劲儿过了，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我之前还是太把你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