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归的,不止云笙。
霍妄深在国贸商都门口接了凌至南电话后,便赶回了凌家。
在商场里闹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凌家本来就派人盯着他,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比其他人更先知晓。
霍妄深免不了被一顿责骂,和之前没什么差别,无非就是训斥、威胁……诸如此类的话。
只是时间长了些,后半夜霍妄深才从凌家出来。
从凌家别墅出去没多久,半路就被一辆车给拦下。
宋嘉眼底透着乌青,下巴上的胡茬有几天没有修过了。
整个人看起来疲倦至极。
他手里捏着烟,站在车门边上,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和他说:“上车,和你聊几句。”
凌晨三点,宋嘉出现在这儿绝非是偶然。
应该是等了他许久。
霍妄深迈开长腿,跟着他上了车,宋嘉从烟盒里捏了烟递给他。
“凌至南回来后,我倒是经常听见动静,你三天两头和他唱反调对着干,没捞着一点好处。”
“今天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
霍妄深这才抬起头看他。
“圈子就这么大,风言风语传得快,压得住热搜和新闻,压不住圈子里口口相传。”
霍妄深皱起眉头。
“你知道现在多少人等着看你笑话吗?”宋嘉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浑浊的白雾。
“宴会上,凌至南亲自任命你为凌氏集团新任总经理,你却窝在医院迟迟没有动静,这事儿打他的脸也就算了,他对外可以说你脱不开身。”
“婚事你在家里闹得厉害,他也不在乎,宴会上那事儿到最后也压住了,可偏偏你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否认。”
“你是将他的脸踩在脚下。”
宋嘉眼底带着些凉薄的笑意。
“阿深,操之过急了些。”
“今天的事情是意外。”
霍妄深解释。
宋嘉摆摆手:“意不意外的不重要,我在这儿等你几个小时,主要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现在羽翼未丰,不足以抗衡,你是想鱼死网破,还是想一招致命?”
宋嘉这话问得很有深意。
霍妄深沉眸看他半晌,哑着嗓子说:“您的意思是?”
“示软吧。”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你好好想想。”
霍妄深点头,下了车,宋嘉驱车离开。
他回了自己的车上,却迟迟没有发动。
坐在位置上想了很久。
打凌家回来开始,他的手段就没停过。
一味的反抗和作对纵然让凌家吃了亏,但他自己也没落得好处。
思来想去,宋嘉的话也是有道理。
凌家人丁兴旺,凌至南可不止他一个孙子。
只因他是长孙,且现在的他对凌至南来说还有可利用之处。
所以,凌至南没有下狠手,处处放纵。
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一旦后辈崭露头角越过了他,对凌至南来说,他也就可以一脚踹之。
除非他能掌握大权,有主动的机会。
总得让凌至南觉得他被掌控住了,稍稍的示软,才能令敌人放松警惕。
霍妄深坐在车上思考了一夜,直至天明时分在车上睡了半个钟头,才开车回家。
到了壹号公馆的时候,他看见那辆红色保时捷停在家门口。
车上的人也看见了他,推开车门走下来。
原本俏丽的脸蛋上红肿一片,身上也没几处干净利索。
霍妄深轻蹙眉头。
“才回来?”
他神色淡漠。
云笙盯着他,半晌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你就不关心我昨晚发生了什么?”
霍妄深眉头舒展开,褐瞳如水平静。
她脸上带着伤,很显然是挨了打。
但人还好好站在这儿,就说明没有大事。
他轻飘飘看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说:“先进屋,给你上药。”长腿迈开往前走。
云笙捏了捏拳头,跟上去。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我?”云笙声音拔高。
霍妄深拿了药出来递给她,神色淡然自若,语气里却夹着一丝嘲讽。
“我昨天和你说了,做事要考虑后果。”
“逞一时之快,你的下场……想必你也想清楚了。”他指了指她的脸。
云笙愠怒。
知道他薄情,没想到却是冷血。
云笙自嘲,她真是异想天开,竟然会觉得他担心自己。
她紧握的手指松了又松,最终抬起接过药,说了声谢谢,起身便要走。
霍妄深没阻拦她,褐瞳幽深晦暗。
云笙横冲直撞得太厉害,做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总得让她长长记性,才知道有的事不能这么做。
云笙拉开大门,张远匆匆而来。
瞧见她,连忙道:“云小姐也在,正好。”
也没顾得上注意云笙的脸色有多难看,张远往里面走,边走边说:“先生,云小姐母亲那边……”
云笙本打算走,脚步忽地一滞。
她慌忙回头,“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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