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宁老夫人气的全身颤抖,厉声骂道:“你这个毒妇,早知道你如此恶毒,当初就不该娶你过门!”
老夫人愤怒的样子好像裴玉茹真的做出来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这话上一世裴玉茹也听过,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人。
可惜,她已不再是她。
裴玉茹抬眸直视裴宝嫣,冷声道:“妹妹,有件事,做姐姐的要提醒你一下。按照礼法,你应该称呼世子一声姐夫。若不然,被旁人听了去,还以为你是世子的妹妹,而非我这嫡姐的庶妹呢。”
“还有,不知妹妹是以什么身份在关心姐姐的夫君。妻妹?还是世子的外室?”
此话一出,石破天惊,所有人惊愕的看向裴宝嫣。
见裴玉茹盯着她的小腹,大家也不由自主的看去。
“姐姐,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与世子哥哥……”
不等裴宝嫣说完,裴玉茹便率先打断,直接揭穿她怀有身孕的事。
“京中宝药堂的大夫说,不久前世子带他去客栈给一女子诊脉,是喜脉,世子赏银百两。不知那位女子,可是妹妹?”
嘶!
四周响起一阵抽凉气的声音,就连宁老夫人也面露惊慌之色。
若此事证实,裴宝嫣便会挂上不知检点的名声,日后若想以平妻进门,简直难如登天。
似乎也不必证实,单从裴宝嫣捂住小腹,面露惶恐的样子,大家便以心知肚明。
裴玉茹嘴角噙笑,不再多言。
深闺后宅的那些腌臜事,不过这些,几个妇人当即眼底闪过厌恶之色,不屑道:“呵呵,还以为是一朵无害的白莲花,原来是个污浊不堪的路柳墙花啊。”
“我就说嘛,一口一个世子哥哥,原来是在唤情郎啊!”
“不是那样的!我与世子哥哥……”
“闭嘴!”
裴宝嫣可怜兮兮的想要解释,却被宁老夫人怒喝打断。
她横眉冷对,为了避嫌,也为了维护宁观松的名声,当即下令:“将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赶去灾民区!世子现在虽是昏迷,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沾边玷污的!”
“是!”
两名粗使婆子上前,拉着裴宝嫣纤纤细手,便向院外拉拽。
“老夫人,宝嫣绝无虚言,确实是姐姐害了世子哥哥啊!”
就在这时,沉默不语的宁觎发出一声冷笑:“那名小厮可告诉过你,当时本相执也在?”
宁觎冰冷的声音,让温度瞬间降到数九寒天,冷的彻骨。
原本哭闹的裴宝嫣也顿时一愣,错愕的长大嘴巴。
“五叔,您当时也在?”一位旁系的同辈弱弱出声。
“不仅在,当时那匹马,就是本相执骑走的。”
众人一片哗然,宁老夫人更是脚下不稳,差点跌坐到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宁觎拿起手边刚换上的茶杯,慢悠悠道:“原本本相执命人来接侄媳,可却被这名女子冒名上车。本相执知道后,特意带人来寻,结果发现是世子将侄媳打晕,丢到了路边。”
他稍作停顿,抬眸间,摄人的上位者气息,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看来是本相执多事了。不过世子若是不喜欢,直接休妻就是,何必要害人性命呢?若是本相执再晚去一会儿,恐怕今日侄媳就无法全须全影地站在这里了。”
有宁觎开口,众人无可置疑,看向裴宝嫣的眼神,深恶痛疾,俨然将她当做勾引世子的狐狸精看待。
短短几句话,裴玉茹的嫌疑被洗清,宁老夫人的脸也尽数丢尽。
为了维持体面与尊严,宁老夫人装出愤怒的模样,高声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丢去灾民区!若不是看在你是裴家的人,我今日定要给你五十板子,治你一个污蔑世子妃的罪责!”
“老夫人饶命啊!我不能去灾民区,若是去了的话,我肚子里……”
“闭嘴!拖出去!”
在宁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下,粗使婆子立刻捂住裴宝嫣的嘴,将她强行丢到寺庙门口的帐篷区,便甩手走人了。
锦绣偷偷溜出去看了一眼,说裴宝嫣哭了很久,没有唤来侯府的同情,反而引得四周百姓的厌烦与斥责,没有帐篷愿意收留她。
后来她想要去找庙里的富商豪绅收留,却险些被人占了便宜,最后只能去哭求一位心善的老妇人,挤进她们的帐篷,才终于有了落脚点。
听到这些的时候,裴玉茹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夫人,锦绣无能,没有找到金疮药。”
锦绣从外面走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药膏,只能心疼的为裴玉茹吹气,缓解她膝盖上的苦楚。
宁老夫人打的那一耳光,让她摔到地上,膝盖磕到台阶,当时只是觉得痛麻,不曾想却是皮开肉绽。
她苦笑摇头,“无碍,给我找些香烛灰来吧。”
“好。”
锦绣起身偷偷摸去眼角的泪水。
咚咚。
她刚走到院门前,就听有人敲门。
将门打开,外面空无一人,门口的石阶上,却放着一个褐色的药瓶。
锦绣好奇的拿起来,闻了一下,立刻激动的跑进屋内。
“夫人,有人送药来了!”
“夫人,我给您上药,可能会有些疼,您稍微忍耐一下。”
裴玉茹淡然颔首,看着药瓶,陷入沉思。
军用的金疮药,应该是宁觎送来的吧。
明面上,他们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确实应该避嫌。
想到在上山时,她莽撞的那句问话,顿觉懊恼。
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深夜,身心俱疲的裴玉茹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哪怕睡梦中也扰的她不能安宁。
她睡得并不安稳,一闭眼,四周就是白茫茫的沐雪,冷的更彻骨。
她衣着单薄,赤脚跪在雪地中,泪水流下,在眼角化作冰晶,皮肤像是裂开一样生痛。
“裴玉茹,你可知错?”
宁观松身穿裘皮,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感情,恍若在看着陌生人一般。
“呵,很好,既然你还不知悔改,那就在这里跪着吧!像你这种贱人,本世子一辈子都不会碰你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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