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见男人的架势,程十鸢想逃跑,但他出手,她自然躲不过。
沈清砚极其细致、轻柔,像工作般认真,每一个指缝都有顾及到。
程十鸢受刑般被他擦完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固执地问:“那件礼服,你不会是扔了吧?”
沈清砚面色平平,不置可否。
看他默认的样子,程十鸢很生气。
她握紧椅背,恼火道:“为什么我一有好看的衣服,你不是弄坏就是扔掉?是,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配穿地摊货的人,但那些都是别人送给我的,碍着你什么了?你怎么下得去手的?你看不起我,就觉得我穿的东西都是垃圾吗?”
听她受伤地吼完这番话,沈清砚坐在那儿太阳穴突突地跳。
什么叫在他眼里她只配穿地摊货?好看的衣服他没给她买吗?他给她买了一柜子。他就是要让她穿得漂漂亮亮的,但她只能穿他买的衣服,别人,特别是男人,就是不行!
他看着她平静地问:“今天不看见那件礼服就不痛快是吧?”
“是!那是我的东西,我还要还给别人呢!”
“成。”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今天送过去的礼服修补好了吗?”
“就差几颗钻了?”
“你现在就联系林远,让他带你去珠宝柜台取。今天晚上不论几点,必须送过来。”
罗妈在程十鸢耳边悄悄说:“程小姐,您误会了,少爷一早就让人把礼服拿去修补清洗了。您穿上它那么漂亮,少爷怎么会给您扔了呢,他已经把那件礼服买下来了。”
“买?”程十鸢没有想到还会有人买礼服?
他竟然把那件裴泽野借的礼服买下来了?为什么?他……
程十鸢内心复杂,不得不承认他的举动似乎是在讨好她。
沈清砚挂断电话说:“好了,今天肯定让你看到。现在可以吃饭了吗?都快凉了,吃进去胃还要吗?”
罗妈闻言,叫来两个佣人将饭菜端下去加热。
“马上就好,程小姐,您快坐吧。”
程十鸢刚消化掉男人买了件价值几十万的礼服的事,但既然他买了就是他的,她和裴泽野不用还了,她也受不起。
那么,第一件事解决了。
她没有坐下,又兴师问罪道:“你为什么要让裴泽凌冻结裴泽野的银行账户?”
听她说这件事,沈清砚墨色的冷眸微沉。
他动了动手指,罗妈带着小意退了出去。
“原来在这等我呢。”他嘲讽一笑。
程十鸢见他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上前一步站在他跟前问:
“他跟你又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他上他的学,你做你的生意,我们又碍着你什么了?”
沈清砚蓦地抓住她的手将她扯到两腿间困住!
“你……干什么!放开……”程十鸢没提防他突然发作,吓了一跳。
沈清砚声音轻柔,却阴恻恻的:“你跟谁我们呢?”
“谁”字咬得尤为重。
程十鸢拼命甩他的手,却被他紧紧攥着手腕挣脱不开。
她气道:“我们是同学,他帮我怎么了?你没有Contract spirit,还不让别人帮我了?你太坏了,我真是倒霉死了遇到你这种人!”
“帮?”沈清砚冷哼一声,“你们什么关系,他帮你还两百万?你又要拿什么作为交换?嫁给他?做裴家的孙媳妇?做梦吧!”
不仅有重伤住院的养父,还欠下巨额高利贷,她身上的疑点似乎很多,那个什么副校长还没有找到人,他已经让人继续去查了。
原来她真的很缺钱,看来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被老爷子收买?
想到这里,沈清砚就有一种发泄不出的烦闷感。他不给她钱,她就要去找别人,那么,还上高利贷、赚够医药费后,她岂不是更不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他身边?做老爷子的干孙女,嫁给裴泽野,这才是她想要的人生吧?
程十鸢听他又在臆测,反击道:“停止你龌龊的思想吧!我朝他借钱,是会还的!等我上班会用自己的双手挣钱还给他,还一辈子也要还!”
“一辈子?”这三个字踩住了沈清砚的雷区,他咬牙,胸口泛起嫉妒的酸感。
不管她跟谁做出什么约定,“一辈子”这三个字都似乎是一个很浪漫的词汇。
“还钱?你信不信从明天开始,你和他就会是两条平行线,你再也见不到他?”
“你疯了吧?”程十鸢看他不像是随口说说的样子。
沈清砚压下这股火。既然决定跟她一起生活,他就不想两人的关系太僵。
他脸色缓和,让她坐到他腿上,捏着她的下巴说:“只要你别再刺激我。”
说完,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程十鸢都没有躲避的时间。
她无语,他明明就很看不起她,可一见到她就爱做这种亲亲抱抱的举动。果然对于男人来说,爱和性是两回事。
她推开他,深深地呼吸后,沉重地问:“你非要这样是吧?不让裴泽野帮我?”
“对,我就是不准。”
又是一场空,她绝望了……
“行,我斗不过你,你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我也没有办法。”
她从他腿上下去,从背包中取出今天从这里穿出去的衣服和罗妈的“买菜包”,整整齐齐地摆在椅子上。
“衣服还你,还有那件礼服,既然不用还了,我就不管了,你自便。”
沈清砚嚯地起身,长臂伸过去,将准备离开的她拽回来按在椅子上!
“你还来脾气了是吧!有没有完了?”
“你还有没有完啊!非要把我逼疯吗……”程十鸢话音带着哭腔,垂着头,闭着眼,泪水打湿了长长的睫毛,双肩一颤一颤的,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疼。
沈清砚顿时偃旗息鼓,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进去,把她揽到怀里,让她的头靠着他的肩膀,抚弄着她的秀发。
“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说我该怎么办?”
罗妈带着人将热好的饭菜重新端上来后,沈清砚像个老父亲一样哄着给她喂饭。
“让你吃饭又不是吃毒药,张嘴。如果罗妈的手艺不能把你养胖,那么我会请一个营养师来。”
“跟我有什么关系……”程十鸢掉着眼泪呛他。
他不仅用她的事威胁她,他自己的事也要被当成他的筹码,礼服是、营养师也是,都是他自作主张道德绑架她。
勉强吃了几口,程十鸢被他抱上楼,什么要走之类的话他根本不让她说出口。
“想你养父不能接受治疗你就继续闹。”
“你真是个恶魔。”
沈清砚将她放到床上:“你先休息,我去处理一下公事。下面的门和院门都有密码和监控,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他去了书房,程十鸢晚饭吃得不对劲,胃里特别难受,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就会胡思乱想,脑中晃过戴倩和系主任的照片,突然一阵反胃。
她忍不住奔到浴室,将晚饭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怎么了?”沈清砚不知什么时候进卧室来,声音充满担心。
他轻拍她的背,丝毫不在意那些秽物。
程十鸢起身去漱了口,一手支着洗手台一手抵着嘴唇缓和。
“怎么吐了?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吗?”
沈清砚轻柔地拨开她的头发,给她顺着背。
“看来还是要请一个营养师才行,你这么瘦,脾胃应该不好。”
“不要。”程十鸢声音虚弱。
“罗妈的手艺看来不符合你的胃口,请一个专业的营养师可以调理调理你的身体。”
“才不是罗妈的问题。”
“那怎么?”
沈清砚俯下身故意逗她:“难不成,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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