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下,程十鸢抱着膝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睡梦中,她梦见了小时候的事,爷爷给她买了草莓蛋糕,她美滋滋地刚要接过来,却被人猛地一扯!
“啊……不要……”一阵失重感过后,她的身体被人粗鲁地扛在肩上,头特别晕,却无力挣扎。
身体晃动间,她看到裴泽野。她挣扎着将手伸向他:“救命……救救我……”
裴泽野抿着唇,也有些不满。他上前拦住沈清砚:
“砚哥,她都这样了,就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她今天情绪不太好。”
沈清砚面对他,脸色平淡无波,带着惯有的骄矜,理所当然道:
“我就是带她回去睡觉。小野,谢谢你帮我把她带回来,不过她是我的女人,睡到你房间里不合适。”
“砚哥,我们是同学……”
“同学怎么了?”沈清砚似笑非笑地反问着,隐隐有丝剑拔弩张的意味。
在裴泽野印象中,这人一贯让人看不透,最擅长兵不血刃那一套。现在紧咬不放的样子,他没办法驳他的面子,握着拳头让开了。
“唔……难受……放我下去……”程十鸢觉得难受得很,两只手捶打在男人身上,不过这点力气对男人来说挠痒痒都嫌不够劲。
沈清砚一脚将门踢开。
这个场景有些熟悉,程十鸢在他肩上惊恐地喊道:“不要,不要被淋水……不要……救命,裴泽野救救我……”
沈清砚一顿,冷哼一声:“谁要淋你水了。”
他扛着她径直走到卧室扔到床上。
“啊……”身体被柔软的床垫反弹两下,程十鸢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难耐地呻吟一声。
她没有力气动弹,只能侧卧着,半阖的双目看见一张熟悉的、可恶的俊脸。
“酒量这么差,还学人家卖酒调情。不过你也是厉害,那小子有肝病,早就不喝酒了。堂堂一个医学高材生,跑到酒吧给人看病去了,能耐得很。”
沈清砚双手架在腰上,立在床尾处愠怒地看着她,说出的话无比讽刺,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意。
程十鸢以为自己在做梦,对沈清砚的痛恨让她忍不住叮咛道:“狗男人……”
“什么?”
沈清砚拧眉,走到床的一侧,俯下身推了推她的肩膀:“女人,你再说一遍。”
“人渣……”她的声音含在嘴里。
“酒量差……怎么了?龌龊的人类,你才调情呢……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臭味相投,通通一个德性……我自己努力赚钱,碍着你什么了?你不给我钱……你这个骗子,小气鬼,lech……”
沈清砚的脸都青了,气过之后又觉得好笑。
“好热啊……”程十鸢体内又燥热起来,浴袍对襟散开一大片,露出大片粉红的肌肤。
热?
好啊,沈清砚抱臂勾唇。她不是说他是色狼吗?很好。
这身从裴家那个臭小子屋里穿出来浴袍,他本来就看不顺眼,她说他是色狼,他不色一下岂不是对不起她?
这个想法早就在脑中形成,这下更给了他充分的理由。
他动手将她身上的女式浴袍扒了下来。
程十鸢抱住自己:“干什么……变态……放开我……救命啊……”
在酒吧里她被人泼酒反而贴心地劝人不要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按耐不住怒火了。
他的大掌刚贴上去,女人的身体却是冰凉的。
他皱眉,抱起她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泡去所有凉意和疲乏,程十鸢舒服地轻咛着。
这让给她洗澡的男人很是难耐。
沈清砚看了眼嚣张的下身,喉结无奈地上下游移。
直到女人手心脚心都热乎乎起来,他才将她抱出来,用浴巾裹着进到卧室。
扔掉浴巾,他解开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变态……出去……呜呜……”程十鸢想怎么在梦里也要被他欺负。
沈清砚燥火怒火欲火三重燃烧,压住她的四肢,在她耳边狠狠道:
“睡觉,要不就睡你!”
这么一吓唬,怀里的女人果然老实下来。
她毛茸茸的头在他脖颈里一拱一拱的,双腿循着温暖搁在他腰腹间,整个人像小婴儿一样缩在他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痕。
沈清砚抱着她,面色复杂。
他不该怜惜她,也不该再理会她,于情于理都没必要,不是吗?
……
程十鸢醒来的时候,外面阴沉沉的,看着好像是傍晚。但她看了下墙上的表,是早上九点半。
“嘶……”她坐起来,头像裂开了般,好痛。
她抱着头抵在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这里是,沈清砚的套房?
她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的一些画面在脑海里闪现,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没有出差,她在夜色看见了他,他羞辱她一番后离开,后来又把她从裴泽野的房间扛到他的房间?
她一把掀开被子,身上什么都没穿,一件浴袍和一张大大的浴巾和谐地躺在地上。
无耻!变态!欺人太甚!
她捡起浴袍套上,扶额走出去。
客厅里没有人,桌子上有精致的早餐,沙发上还有一套崭新的衣服。
她拿起衣服换上,没吃任何东西,樱唇紧合,眸光喷火,一张憔悴的小脸儿上写满恼怒。
走到一楼大堂,经理眼尖地看到她,很是好奇昨晚的事。不过今天2818要了双人份的早餐和女装,看来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不简单。
经理迎上去将一个款式老旧的智能手机递给她,说:“这是2802套房的先生留给您的,说您家人已经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程十鸢接过来查看,是韩菲。
她找她干嘛?肯定没有好事。她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被她坑了。
“谢谢。”
“您客气……要不要拿把伞?”
经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顾不上了,冒着倾盆大雨赶去寰宇大厦。
她又不欠那个狗男人的,为什么每次都被他羞辱、被他欺负?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问问她的意愿就把她剥光跟他睡在一起?什么人啊!
今天,她准备去他公司当面找他要钱。
寰宇跟卓远的合作八字还没一撇,沈松亭沈松逸却开始卖力为两家造势,请来卓远的总裁何禁来做客。
沈清砚虽然看不上何禁,但当着两个集团员工的面,怎么说也要过得去,于是陪着参观应付了一下,没有太多表示。
何禁为人老道,沉浸商界多年,自然看出他不想合作,识趣地带着人告辞。
一行人来到一楼大堂,寰宇负责招待的人早已引导好卓远的车停在门口。
两家总裁客套一番,何禁刚要离开,可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清瘦人影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停下脚步,眸色闪着精光。
沈清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此刻本该在他床上睡觉的女孩,却被大雨浇得浑身湿透,纤细的轮廓格外单薄,柔软的秀发狼狈地贴在脖子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冻得青白,越发楚楚可人。
他心里快速闪过一丝心疼,连他自己都没有感知到。
这个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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