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省会,清城的夜景一绝,而若要说看夜景的好去处,国际大厦必有一席。
灯光昏暗的西餐厅,宽大的落地窗边,姿容清丽的女人悠悠切着牛排,歪头瞧霓虹闪耀的窗外,含笑问对面的男人:“确实不错,你觉得呢?”
周漾面无表情,决心保持沉默。
连着来一个星期,再美的风景都该看腻了,更何况他压根没兴趣,比起这些,他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回家,“能不能抓紧吃?”
牛排都快冷了,她还慢悠悠地切着玩,压根没认真进食的意思。
洛暮辨别出他口气中的不耐,挑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怎么?这就不耐烦了?”
周漾目光盯着她的餐盘,按耐下掀桌的冲动,改口道:“您慢吃。”
她随之颔首:“是得慢慢吃,毕竟杨小姐跟周检察官来过两回了呢,味道肯定很好啦。”
周漾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不就是她琢磨出来的惩罚吗?
他忍。
洛暮一派淡然,貌似才留意到他空了的餐盘,掩唇惊讶:“哎呀,都吃完啦,那再给你叫一份?”
娇声娇气,典型的戏精上身了,周漾深呼吸口气,配合演出,“不用。”
“还是再吃点吧。”
假惺惺的,虚伪至极。
周漾提醒她:“明天周末,我不加班。”
所以今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洛暮听懂了他的意思,踢他一脚,“你闭嘴。”
要不要脸了。
周漾忽然找到治她的法子,得意地扬眉,“难得我们都有空,今晚不睡了吧。”
刻意压低的声线撩人性感,边说边笑望着她,整一个春心荡漾的模样。
洛暮咬牙切齿,将刀叉往桌上重重一放,“买单。”
人家不要脸,她还要。
“啧,着什么急,慢慢吃呗。”
他不赞同地摇头,一边拿外套起身,闲闲地离了座去结账。
得了便宜还卖乖呢,洛暮望着步伐悠哉的背影,捶死他的心都有了。
周漾没有吃零嘴夜宵的习惯,可鉴于先前的经验,以防她再借口肚子饿整出什么幺蛾子,出餐厅后他没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而是先绕到一楼买了点蛋糕。
副驾驶里,精心打包过的蛋糕放在腿上,洛暮嘟囔嘴,“你记性挺好嘛。”
正是她先前吃过的那家。
周漾瞄到她嘴角的笑,“一般般吧,让你老公开心了,满汉全席都给你弄来。”
夸两句就要上天了,洛暮啐他:“谁稀罕你的满汉全席。”
“哟,那宝贝你稀罕什么?”
他现在一口一个宝贝叫得比什么都顺口。
洛暮狠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瞪去一眼:“反正不稀罕你。”
“撒谎的小朋友要接受惩罚的。”
“......”
洛暮深呼吸。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回到家里时间还早,她把蛋糕往茶几上一放,人往后仰倒进柔软沙发里,一手捞到遥控器打开电视另一手摸昵昵的头。
周漾可没这看电视的闲情逸致,抱臂俯视沙发里的女人:“谁先洗?”
洛暮懒得动,摇头说:“你先吧……”
“行,你别再睡着了。”
“哼,自己洗澡慢怪别人。”
自从酒店那次因为洗澡耽误正事,他之后每次洗澡都很快,可今晚未免快得过分了一点,屁股还没坐热乎人就出来了。
周漾抱上她往卧室走,冠冕堂皇地说:“你不是累吗,给你放了缸热水泡泡。”
听起来满是为她着想,嘴角却不怀好意地上扬。
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洛暮懒得拆穿他,找好换洗衣物后,吩咐说:“你把蛋糕拿进来,我等会饿了要吃。”
“嘿,遵命。”
周漾不做他想,笑眯眯地出了卧室去客厅。
他人高腿长,很快拎着蛋糕回来,见卧室门关着,本能地去转门把手。
反锁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里面传来清脆的女声:“色胚子!你去睡客厅吧。”
以为她在开玩笑,周漾配合地诱哄:“宝贝乖乖,把门开开。”
当她是兔子呢,门后的洛暮气笑了,“你今晚休想进来,就睡客厅。”
“唉,行吧行吧。”
他假意妥协,接着又说:“可外面没被子,你让我进来拿床被子,大冬天的,想冻死你男人不成?”
骗鬼呢,洛暮呸了声,答道:“沙发上有床空调被。”
她看电视时盖的,够他用了。
察觉到不对劲,他终于皱眉:“你当真的?”
“哼,我去洗澡了,你自便。”
“你敢。”
他焦急地捶门:“我数到三,再不开我就撬锁了。”
“你撬吧,敢撬就睡一个月。”
周漾恨得牙痒痒,放狠话道:“有本事你永远别出来。”
“是没什么本事,唯独治你的法子挺多。你今晚就留在外面,反、省、吧。”
真以为她治不了他,无法无天了。
活该。
……
一人独占浴缸,洛暮舒坦地泡了个澡,披散头发身心放松地出来,脚步轻轻地走到门后。
他还守在门外没走,跟在房间里装了监控似的,她走到门后的同时,他重重地拍了拍门威胁:“开门,不开门我带狗离家出走了。”
两人的动静把昵昵招了过来,它跟着他汪汪地叫唤。
同样的话,洛暮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悠悠地说:“我要睡觉了,你把昵昵送回狗窝也早点睡。”
她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本最近在看的书后掀被子上了床。
门外他还不死心,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地嚎着要她开门。
洛暮找来副耳机堵上耳朵,朗声和门外的人说:“随你怎么叫,我听两首歌睡了。”
他气急了:“不行,你不能睡!”
“晚安。”
洛暮无所谓地摇头,背靠床头惬意地看起书。
她已经决定留在清城,自然而然得考虑工作一事,临近年关,便打算过完春节再投简历,是以这段时间都清闲在家,也是头一次见识到了精力旺盛的男人有多可怕。
外面早没了动静,洛暮捂嘴打个哈欠,阖上书本关灯。
终于能有个好觉。
在暖气的烘托下,困意袭来,她很快沉入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掀开了被子一头。
她半睁开眼:“你怎么进来的……”
“有钥匙。”
他说着把她搂进怀里,低头亲她的脖子,落下温柔濡湿的吻。
洛暮被他亲得犹如身在云雾里,好奇道:“哪来的钥匙……”
她住过来的时间不短了,压根不知道还有钥匙这回事。
“是个门都有钥匙。”
就是忘了丢哪,找出来废了些时间。
“别问蠢问题,专心做。”
他沉声冷斥,咬她纤细的颈子。
她仰长脖子嘤咛,恨恨说道:“我明天就去住宾馆!”
她受不了了。
“小丫头片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把遮挡她脸的头发别到耳后,“乖,过一会儿再睡。”
洛暮压根不信:“你哪回不是这样说。”
就为了哄她听话。
“这回真的。”
“骗子!”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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