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轻点。”
上官蘋荔腮鼓鼓,生气地瞪着唐负。
由于冯相露放不下心结,不愿给上官蘋敷药,于是唐负一把夺过药膏,自请给上官蘋上药。
唐负发誓他已经很轻了,却还是被上官蘋“教训”不停。
相对于冯相露的虚弱,上官蘋的身子骨无疑是娇的,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惯养出来的。像一朵明艳的花,需要小心看护着。
“为什么要以身涉险。”唐负沉着声,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上官蘋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颤动,格外小心、仔细的给她上药,莫名地让上官蘋感到“铁汉柔情”这样的字眼,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他更像是那种傲娇又别扭的小少爷。
上官蘋莞尔一笑,“我当然要保护他。”
尽管最后没有将冯小城救下来,但是真正体会到生死一线后,上官蘋想要改变这个小说的想法更加坚决了。
关于攻略男主角这个任务,大不了公平竞争,她上官蘋可不是那种喜欢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
彼时上官蘋并不知道,小说女主角冯相露竟然阴差阳错地喜欢上了未在原书中出现过的唐负,而男主角周序,自此开始喜欢上了她。
唐负在伤口处绑了一圈又一圈,“早知道以前你偷懒不学武功的时候,就该把你拎起来。”
上官蘋愣了愣,似乎她一直没有过问他们的前情,照这两天的情况来看,他们大概率是所谓的青梅竹马没跑了。
她猜测她爹上官宗是原南境军的将士,后因受伤而终身跛脚,来到尚京闯荡,幸而踏上仕途,一路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
所以她幼时应该也是在南境度过的,唐负是南境的小少主,所以他们有很多机会相识。
很好,这样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上官蘋看了看绑得十分难看的结,有些无奈,“看来你不擅长给别人包扎伤口。”
唐负抬起一双认真的眼,甚至有些委屈的口吻:“很丑吗?”
上官蘋点点头,询问起正事来:“松顶山有什么收获?”
唐负将她的衣袖轻轻放下来,然后陷入回忆中,“松顶山有个山洞,平日里被荒草遮蔽着,很难被发现,当然了,这个山本身就没有什么人去。”
上官蘋皱了皱眉头,“那歹徒所说不假。”
“嗯。我进入山洞后发现里面有五个人驻守,两个人在外面,三个人在里面。我一路杀过去,走到最深处,便看到被绑的儿童,多达十几名。”唐负平静道。
那这样说,歹徒也并非满口假话,可是为什么杀手只将冯小城作为目标呢?丝毫没有取她和周序性命的意思。
上官蘋若有所思,提出了一个可能性:“莫非这本身就是两件事,冯相露弟弟是听到了有关这波杀手的机密,所以给他惹来了杀身之祸。而店小二、掌柜乃至整个客栈都是冲着我们来的,他们是并行的,并没有交汇。”
唐负敲了敲太阳穴,“那蛇呢,怎么解释,如果是两波人,蛇却是杀手放的。”
上官蘋想晕倒了,脑袋一片混乱。
“交易。杀人蛇是杀手培育的,而店小二是买家,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将我们解决掉。他们的消息不互通,所以出现了现在的局面。”上官蘋顺着思路讲,却意外的走通了。
唐负打了个响指,赞许地看着上官蘋。
现在只需沿着松顶山绑架案的线索一路追查下去,就有可能抓到杀死冯小城的真凶。
在唐负眼里,上官蘋真的变了许多,又或者说她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犹记小时候只会撒娇讨糖吃的上官蘋,他以为这次带上上官蘋只是让她跟着游玩一圈罢了,没有想到却是她打开了每一件事的解题思路。
上官蘋刚想模仿唐负也打一个响指,却不小心牵扯到了刚包扎好的伤口,疼得她要掉下眼泪来,“唐负,我疼。”
唐负伸过去一只手臂,不经意却又认真地说:“疼的时候可以咬我,我陪你一起疼。”
没想到上官蘋真的张着樱桃小口,狠狠地咬了下来,而那里也正是唐负抗洞口而受伤的地方,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唐小少主也无法忍耐。
“等等……”
上官蘋以为他想反悔了,咬得更牢了。俏皮的眨眨眼,然后嘴里含糊不清:“就不等。”
最后的结果是上官蘋又给唐负上药包扎了一遍,恍惚发现原来这两个小组,他们都是出任受伤的角色。
由于他们无法运着尸体进青阳城,在山顶之上,野火连天,他们将冯小城火化了,然后装在骨灰盒里一起上路。
他们终于走出了这间客栈,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一夜,所有未解的疑团也将跟随他们进入青阳城。
如今四个人,三个人坐在马车里,一个人骑马。
冯相露抱着盒子上车后,周序递给上官蘋一只手,可上官蘋一直没有上车的意思,她的目光一直瞟向远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阵马蹄声令上官蘋一双美目灿亮起来,众人也一齐向那方向看去。
今日风高云清,日头更加明媚,有人驾车往他们这个方向驶来,车夫后面坐着个小丫头,青色衣衫,两个丸子发髻,神采奕奕地挥着手,“小姐,小姐,我来啦!”
唐负认得她,好像叫济青。
还未到,济青就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到上官蘋面前,兴高采烈的表情在看到她手臂受的伤时就凝固住了,转眼就要掉眼泪。
“小姐,你怎么受伤了?老爷说了不让你什么时候乱冒头,你又当耳旁风啦!”
上官蘋捂住耳朵当没听到,拉住了她的手,一本正经地:“怎么样,人带来了吗?”
济青盯着那绷带点点头。
周序和冯相露猜测是与此案有关的人,直到下来一个老头、一个大婶、四个小伙子,还纷纷行礼唤上官蘋小姐。这让他们感到疑惑不解了。
上官蘋开始指点江山:“那么下面我讲两句。”
她背手走了两步,极具大领导风范。“日后呢,孟爷爷作为此间的老板,行统领督导之责,就是所谓精神上的领导。而赵婶婶便为此间掌柜,替其裁决这客栈大大小小的杂事,管理账目等,李擒、李快、李邢、李律,你们就是客栈的小二,行跑腿之责,哪里需要去哪里,你们可明白了?”
众人俯首,恭顺答道:“是,小姐。”
上官蘋满意地拍了拍手,“我们不能浪费这么好的地段,此处虽为街市尽头,但也有其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安静、远离喧嚣且傍着山。松顶山虽为荒山,但我看其土质不错,如若在山脚下种些花花草草是可以养活的。”
她玉指一横,将客栈与松顶山两点相连。
“如果精心改造,松顶山成了优美的景点,那么咱们客栈这个地段,就是寸土寸金之地了,还有客栈的装修风格,也要往清丽雅致这边靠,从府里带够银子了吗?”
济青稍稍颔首,上官蘋了然。
她交代好后扶着把手登上了车,忽然转头看向他们,嫣然一笑。
“名字就叫念城居吧。我相信你们能管理好这间客栈,那本小姐先走一步了。”
冯相露眸光微微闪烁,即刻便暗了下来。
众人依依不舍,尤其是济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小姐,你自己要保重啊,我们都在尚京等着你回家!”
实则上官蘋心里也很不舍,不过这趟旅程刚刚开始,她既然选择了就不会回头,于是命马夫快马加鞭,迅速消失在他们送别的视线里。
尽管主要是因为此处不用着实浪费,但此举也有向周序展示她家钱赚得清白之意。她们上官家都是凭着本事钱生钱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忠良之辈。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又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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