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抿唇,顶着小姑娘炽热的眼神下意识地往祝砚年身后躲,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自己应该是比较强势的一方。
她硬着头皮抬头,对上了小姑娘的目光,但是声音已经不如刚刚大了:“他说的这个,有吗?”
良好的职业素养逼迫小姑娘移开目光,但余光还是没忍住往许宁安和祝砚年身上看,她说:“先生提的其他要求都可以满足,就是……”
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说合适,小姑娘很轻地清了一下嗓子,才接着说:“先生的最后一个要求……”
祝砚年最后一个要求是只能要许宁安一个人来。
话题又被抛在自己身上,许宁安“啊”了声,才反应过来,她一慌乱说话就不过大脑:“我也可以满足……”
尾音越来越轻,许宁安恨不得一口咬掉舌头,别过脸不敢看祝砚年。
当然,也不敢看那个小姑娘。
许宁安大概能明白祝砚年的意思,现在她是他的金主,身为情人,总是要讨好金主的。
但是她说的这话明显当真了!
她应该避开这个问题,说“那给我们看看你说的房”的!
心里懊悔,但是面上许宁安没有表现出来,她抿唇,这次可算是认真听小姑娘给他们推荐的几处地带的房子了。
但没听多久,许宁安又走神了。
室内的温度不高,但她进来的时候喝了口奶茶,甜得口腔里有些干燥,她的目光又在四处看,想找找有没有水。
但没找到。
她不好意思打断小姑娘的话,伸手挠了挠祝砚年的手心,祝砚年垂下头温声问她:“怎么了?”
“我有点口渴。”她也不知道因为喝奶茶喝得口渴再喝奶茶有没有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给我喝一口奶茶。”
祝砚年把塑料袋打开,奶茶本来就插着吸管,他递到许宁安面前:“喝吧。”
许宁安低头一抿,还是那么甜,但总算缓解了口里的干燥。
但是她没有收回放在拿住奶茶的手上的目光。
她看着祝砚年把奶茶拿到他胸前,却没有收起来,而是垂下头喝了一口。
奶茶入喉,甜味在口里蔓延开,祝砚年的眉头拧了一下,目光触及吸管上的口红,很快又舒展开。
他这下把奶茶收好了,说:“真的很甜。”
小姑娘说什么许宁安已经记不清了。
她一会儿偷偷看奶茶吸管上不明显的口红印,一会儿又用余光看祝砚年,抿唇,最后还是被微信的消息提醒拉回来。
祝浸阳的。
她没接开锁看,但大体扫了一眼,知道大概的意思。
就是约她下次看他打球。
许宁安没管,不知道是不是又渴了的缘故,她的喉咙发痒,感觉全身都在发热,鼻尖冒点汗。
但是房间里开着空调啊。
许宁安没多想,她的抿唇,身体的不适让她在心里思考了好久怎么说,然后小声开口:“那个……”
小姑娘停下来看她。
许宁安别过头错开小姑娘的目光,说:“我觉得这套就不错……”
她选了一套可以立刻入住的房子,在市中心,位置不错,可以马上拎包入住。
签完合同付了钱,许宁安把钥匙给了祝砚年。
祝砚年拿着质地冰凉的钥匙,大拇指摩挲了几下,像是要感受女孩的温度一样,问她:“你会过来吗?”
许宁安打车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他,这次总算是思考了下才回答了:“有时间就来。”
出租车停下。
许宁安上车,礼貌地跟祝砚年说了“再见”,然后离开了。
手里的钥匙已经彻底染上了自己的温度,祝砚年站在原地,有几辆出租车朝着他按了喇叭,他没理,扭头一步步淹没了人群。
他看到祝浸阳发给许宁安的消息的。
刚看到的那一瞬,愤怒,悲伤,他只觉得他要发狂了,想让许宁安别再和祝浸阳联系了。
但是他没有这个权利。
炽热的阳光透过路边的书,稀稀疏疏地照在身上,他低头看了眼手里已经凉透了的奶茶,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后面的几天,祝砚年把家搬进了许宁安给他买的房子里,除了必要性的时候,其他的都待在家里。
但是许宁安一次也没有来过。
一次也没有。
他下楼买菜,远远看到几个穿着球服的男生簇拥着一个小姑娘来,小姑娘和里面的一个高大挺拔的男生并肩走起,他隐隐还能听到“大嫂”什么的字眼。
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那天路过篮球场时看到几个富二代叼着烟,在那里站地站着坐地坐着,盯着手机:“祝哥不行啊,现在都还没把许宁安带来。”
旁边有人调笑道:“你看谁跟许宁安相亲之后还能约到她?祝哥能让她来看球已经很牛逼了。”
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到变形,他面无表情地把水扔在垃圾桶里,又转头去买了一瓶。
他在柜台前犹豫了一下,又去买了酒。
……
许宅这几天都不怎么安宁了,因为许宁安生病了。
热感冒。
天气又热,她感觉头昏沉沉的,明明额头冒着虚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是她却感觉手脚都是冰凉的。
许宅的私人医生每天都来帮她输液。
她躺在床上,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基本上都在睡觉,等好转之后差不多已经一个星期了。
手机里的消息一大堆,最多的是祝浸阳给她发的,隔几个小时就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可以去看他打篮球。
她的手放在键盘上,停留了一下,不知道要回复什么,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能回复的理由,但是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还是退了出去。
等下次找到什么理由再来拒绝他吧。
许宁安继续往下翻,三天前祝砚年晚上3点给她发信息,问她什么时候来他那里。
祝砚年给她发这个消息干吗?
他就是为了钱才来找她,她现在给了祝砚年买了房,也算给他保障了,这是在……
她脑子里灵光一闪,转了十万给祝砚年过去。
【许宁安:这几天再忙,等过几天。】
很官方的言辞,算是回答他的话了。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十万你先用着,我回头问问圈子里这种关系一个月要给多少钱合适。】
祝砚年的“我不要钱”还没打出来,就又抿唇删除了。
他收了钱,然后发了个“好”字过去。
新房的桌上收拾得很干净,但是转角的垃圾桶里的酒瓶已经溢出来,祝砚年唇角耷拉下来,眉头也拧起来,周身气氛低沉。
他现在和许宁安是金主和情人的关系,他只能在不干涉许宁安生活的情况下,把她给他的全部都收下。
不然许宁安一不高兴,他们随时都能断了这种关系。
到时候,他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站起身,把房间里的酒全部收拾扔进垃圾桶,打扫了一下房间的卫生。
现在不是他消极的时候。
他现在更应该做的,是找机会去看许宁安,然后,追他。
他要让许宁安知道,回头草也很好吃。
……
许宁安隔了半小时后才看到消息的。
她下楼吃了个饭,垂眸,看到祝砚年收了钱之后紧紧握住手机,指尖泛白,她咬了一口唇肉,然后关掉手机。
果然。
祝砚年就是为了钱才给她发信息。
但是许宁安心里又隐隐有些庆幸,庆幸自己还好不是当初在文峰市的那个只有成绩,其他什么都没有的一个暗恋者了。
她现在有钱。
有很多的钱。
足够让祝砚年在她身边很久,久到她能彻底看清祝砚年这个人的劣性,久到让她把他的滤镜打破,足够她不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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