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看着他掌心里的手臂红肿不堪，眼底溢出不忍，霍妄深轻手轻脚下了床，去楼下取了冰袋裹了毛巾。
隔着毛巾替她敷着手臂，又给她抹了些消肿药。
断断续续折腾一夜，第二天云笙醒来时，还瞧着他手里攥着已经化成水的冰袋。
他眼底布满乌青，她稍稍一动，他便惊醒过来，睁开眼就见那褐瞳里大片大片的血丝。
云笙心疼，“怎么一夜不睡？”
霍妄深笑了下：“怕你半夜疼醒，就给你敷着冰，守着你。”
“我没事儿，反正经常熬夜，中午还能午休会儿。”
云笙环抱住他的腰，“傻瓜。”
她心疼地望着他，知道霍妄深这么做，其实是因为愧疚。
当年的事情，他耿耿于怀，始终觉得亏欠了她。
云笙也不揭穿，凑上去吻了吻他的脸颊，“秦老师的医术真厉害，我昨天针灸完之后，就没感觉有那么疼了。”
“一月两次坚持下去，就算不能完全康复，以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霍妄深摸了摸她的脑袋，满眼疼惜。
对于云笙，他是一直有愧疚的，分开的那一年里，他寻遍了名医才找到秦世泽。
那会儿，他并不知道自己何时能把云笙带回来，只能维持着与秦世泽的关系，希望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
秦世泽是针灸圣手，曾为好几位领导做过治疗，霍妄深也是费了挺大劲儿才托关系认识。
不过这些，他并没有打算告诉云笙。
其中艰难辛苦，他一人知晓便够了，这辈子她为他吃的苦也够多了，没必要让她跟着难过。
……
凌氏集团。
总裁办公室门口围堵得水泄不通。
各部门高层神色焦急，在他门口来回踱步。
见到霍妄深，他们仿若抓到了浮木般，急匆匆地上前：“霍总，我有急事汇报。”
“霍总，项目不能扔给凌副总啊！”
“霍总，财务这边有很……”
“等等！”霍妄深抬手制止，张远终于拨开人群走进来。
“霍总，各位主管都在这儿等挺久了，他们说有急事向你汇报。”
张远喘了口气，霍妄深环视四周打量众人，这群人都是参与泾北项目的各项负责人。
霍妄深不用想都知道是凌航做了什么事，引起了众人愤怒。
眼眸微敛，霍妄深道：“诸位，泾北的项目我已经全权交给了凌副总负责，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和他沟通就行。”
“凌副总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就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诸位就先离开吧。”
霍妄深颔首，转身进了办公室，将一干人留在了门外。
众人大眼瞪小眼，一肚子的气。
“霍总这是真不管了？”
“那不然呢？凌董亲自下场从他手里拿项目给凌副总，他能高兴起来？”
“没给咱们使绊子都是好了，还指望霍总能帮咱们？”
“只能怪咱们命苦，跟了个不是东西的！”
众人面面相觑，唉声叹气一番后，相继离开。
办公室里。
张远确定外面的人都离开后，才说道：“是出了大事，您真的不打算管？”
霍妄深挑眉：“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我瞎操心什么。”
他轻笑：“更何况，这项目不是凌至南亲自要的？他这么相信凌航，总能替他收拾烂摊子。”
“不过，他到底做什么了？”
张远抿唇，轻咳了声道：“他更换了厂家，选用了南方零件厂家，还要与咱们的合作方取消合作关系，选择引进国外技术。”
“据说他已经和国外那边谈好了，就是咱们之前排除掉的谢尔本。”
霍妄深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泾北这个项目他之前做的时候，其实是因为云笙。
因为泾北地理环境原因，那边的生活相对京都来说条件较差，又是工业城市，所以他便想利用这个机会，一面把凌氏集团的名声打到泾北，另一面，利用工作的机会多跑几趟泾北，能够多见见云笙。
虽说一开始目的不纯，但霍妄深也不是儿戏之人，既然要做，那肯定要做好。
泾北这个项目，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挣钱，只为了挣名。
从成本核算到研发，在公司不亏钱的前提下保住本钱，给予泾北最大的支持。
但现在被凌航这么一改，实际成本将会增加，在不提高出产单价的情况下，集团是一定会亏钱的。
估计各项目部的负责人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大清早的才会来堵门。
霍妄深单手撑着下颌，眉目疏离冷淡。
“你帮我约凌副总和各项目部负责人，下午举行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