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妄深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又是‘二次车祸！’
手段如出一辙。
霍妄深眼底迸发出一股寒芒，下颌绷紧成一条直线，脖子上青筋暴起。
气血在体内翻涌，他浑身开始发烫，愤怒得快要隐忍不住。
霍妄深狠狠吸了口气，有些发白的指尖轻颤着从兜里摸出烟。
尼古丁的镇定让他很快平静下来，吐出一口浓浊的白雾时，祁明玉隔着氤氲的雾气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听他问道：“那辆自行车司机，是不是家里很穷？肇事司机是不是身患绝症？”
“你怎么知道？”祁明玉有些惊讶。
霍妄深垂眸，唇畔勾起一抹嘲弄。
凌至南的手段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会事先挑选两名司机，一名家中贫困，另外一名必然是身患绝症。
只要有利可图，对方就会为其卖命。
选择这种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拿钱办事，然后消失走人。
时过境迁后，那身患绝症的人也陨落在世间，无从找起。
霍妄深一支烟灭，迟迟没有说话。
“这摆明了就是蓄意谋杀！难道后面祁家就没有调查过吗？”
“查过，但该走的早走了，该死的也早死了，这样就是这么多年我们只是怀疑凌至南，而并没有实际证据的原因。”
祁明玉摊手，上一辈儿的事情，她也就了解这么多了。
“阿深，你怎么想？”盛衡抬眸。
祁家现在也是他的家人了，虽然霍妄深对祁家没有感情，但按照祁明玉这么说，那位祁夫人也是为了护他而死。
“自然是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盛衡和宋嘉对视一眼，“你退出凌氏，咱们几家联手打压，我还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凌氏集团！”
“凌氏没了他凌至南，什么也不是！”
盛衡义愤填膺，祁明玉也跟着附和：“只要你开口，相信大伯一定不会拒绝。”
“咱们祁家联手盛家，必然能搞垮一个凌氏！”
霍妄深眉目疏冷，迟迟没有出声。
他们的提议都是针对凌氏集团，而非针对凌至南。
凌氏集团算不得什么，只要凌至南还在，他就有能力再创造一个集团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盛衡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凌氏集团对我而言意义不大，我想要的是将凌至南绳之以法！”
“公司和他名下的产业，对凌至南而言微不足道，无非就是没了钱，没了根基，对他却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
“我要的，是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母亲和姑姑的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现在还要加上一个生母，新仇旧恨，他和凌至南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
“那得抓到他买凶杀人的证据才行。”宋嘉轻声道，眉头紧锁。
凌至南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最大的原因 ，不就是没找到他买凶杀人的证据，无法给他定罪。
“让祁家来调查吧，大伯原本也一直都在做这件事。”
祁明玉看向霍妄深，他却只是摇了摇头。
“祁家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凌至南对祁家早有防范，再让祁家出面，也只是打草惊蛇而已。”
祁明玉闻言，脑袋耷拉下。
霍妄深眼睫垂下，他虽然对祁正豪没有感情，但也不想更多的人牵连进来。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盛衡和嘉哥得继续帮我盯着凌氏集团，虽然打压凌氏对我要做的事情意义不大，但凌至南也别想过得安生。”
“祁明玉你得回去，以后少与我们接触，也要告诉祁家人，我没有要认祖归宗的打算。当然，如果你们祁家坚持，那等凌至南发现了这件事，我们就只能一起等死。”
祁明玉瞳孔瞪大，连连摆手：“你放心，我肯定回去好好和他们分析利弊！”
“在事情没结束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打扰你的！”
盛衡神色莫测，沉思片刻才道：“阿深，凌至南现在跟缩头乌龟似的躲着不露面，你要是想抓到他的证据，没那么容易。”
“你是想以身冒险，逼他露出马脚？”
霍妄深轻描淡写地瞥了盛衡一眼，几人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不行！这太危险了！”祁明玉第一个反对。
她大伯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亲儿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涉险？
“明玉说的没错，这太危险了，谁去都不能让你去。”
霍妄深没说话，食指揉着太阳穴，散漫地笑了下：“行了，我暂时还没想好，你们也别过于紧张。”
几人对视，总觉得霍妄深这话不可信。
他谋定而后动，三思而后行，做事不会没有章程规划。
既然提出来了，就说明他已经想好了下一步。
只怕，霍妄深已经决定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