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妄深抬起手，吸了口烟，“张先生，我听说你老家是西北的，那边地大物博也算不错，这些年在京都待久了，也没怎么回去过吧？”
“有没有想过要回西北老家？”
张先生一愣，汗珠冷涔涔地往外冒。
霍妄深这话是在警告他，京都城里混不下去了才滚回西北，可要是回了西北，怕是要生不如死。
“霍先生，劳您给句明话，我在京都也住了几十年了，肯定是不愿回去的，我这女儿要有什么做得不对的，您要打要骂都行，就请您给我们一条活路。”
“要活路，也不是不行。”
“只是我看，贵千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霍妄深冷笑了声。
张先生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女儿脸上：“说！你昨天到底做了什么？”
“我、我……”她支支吾吾，电光火石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陡然睁大眼眸，瞳孔里满是慌乱。
“霍先生，对不起！”
“霍先生，我错了，我道歉，我不该诋毁你夫人。”
张庆玲跪趴在地上，一个劲儿求饶。
霍妄深撑着脑袋，指尖抵着太阳穴，散漫不羁的面上没有半分动容。
他眼皮掀起，懒洋洋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出去吧。”
张庆玲连滚带爬滚出会议室。
张先生还在里面，诚惶诚恐地望着霍妄深：“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我是觉着张先生你的大女儿比这小女儿更胜一筹，要为了张家考虑的话，张先生还是看清楚点好。”
霍妄深意味深长，“张小姐恃宠而骄，连我夫人都敢诋毁，这京都城里还有谁她不敢说上几句？”
“要我说，得让她学学规矩，趁早嫁人为好。”
张先生脸色微变，惶恐道：“是，霍先生说的是，我会尽快安排的。”
霍妄深摆了摆手，他便离开了。
一直到走出凌氏集团，张先生仍旧心有余悸。
看着身边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女儿，一时也只能将咒骂的话语憋了回去。
自作孽，不可活。
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霍妄深。
……
回到兰庭，云笙缩在摇椅里看着书。
听见脚步声，她光着脚丫，冲进他怀中。
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瞳孔中满是爱意。
霍妄深抱着她，“又不穿鞋。”
“地上有地毯，又不凉。”
“医生什么时候走的？”
云笙搬起手指数了下，“大概在你走后一个小时的样子吧。”
“今天这么快？”霍妄深有些不可置信，点了点她的鼻尖。
“大概是没什么问题吧，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感觉现在挺好的。”云笙揽住他的脖子。
霍妄深低头亲她，“嗯，别胡思乱想。”
“我才不会呢，我明天还要去公司给你送饭。”她仰着头笑。
霍妄深颔首：“好啊，那你明天可别赖床，免得你老公中午没饭吃。”
他一边摘了领带，一边解衬衫扣子。
男人精壮有力的身躯下，肌理线条清明，云笙大胆凑过去，揪着他的一侧衬衫，笑得妩媚：“霍医生。”
霍妄深微微一怔，仿佛看见了从前的她。
翌日。
云笙来给他送饭。
高调求婚公开示爱之后，云笙的身份便彻底公开了。
她更是频繁出入凌氏集团，上上下下对她这张脸都十分熟悉。
云笙把饭菜送到霍妄深办公室后，想着自己还带了些手工饼干，便让张远给大家送一些。
又想着自己带的不多，就让张远放在茶水间，她又给全公司点了下午茶。
弄好之后，云笙才往茶水间走去。
“听说了吗？就是因为她，张家小姐嫁给了一个五十岁的男人！”
“那张小姐真的很可怜，不过就是说了她几句而已，就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说要是她真嫁给了霍总，以后我们能有好日子过吗？”
“谁知道呢，人家有本事能哄得霍总言听计从，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家张小姐赶尽杀绝，这样的女人真是心思歹毒。”
“还有还有，不止张小姐呢，还有好几位我听说都受到了牵连，只是没有张小姐严重，咱们总裁是在杀鸡儆猴。”
“真是可怕，你说那克夫的传言是真的吗？咱们总裁娶了她，不会被克死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
有人嗤了一句，“不过我觉着没准儿是真的，我听说她已经死了两个男朋友了。”
“我听说她还有病，双向知道吧？动不动就要自杀那种，跟疯子一样！”
“咱们霍总多好一人啊，怎么就找了个精神病啊？”
拐角处，云笙安静站在那里。
她们说的对话，她全都听见了。
藏在衣袖下的手，在冰凉地颤抖。
那一幕一幕，像是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闪。
是啊，他多好一人啊，怎么就找到自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