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耐心地等待许柔浪平复好心情，低头舔舐掉了她的眼泪，满眼都是迷恋。
许柔浪整理好情绪，忽而抬头。
说起来大概算是巧合。若不是这个角度，又或者不是这一秒钟，许柔浪大概永远不会发觉，陆应淮在这一刻看她的目光，是不同寻常的着迷与沦陷的疯狂。
再看的时候，陆应淮已经调整好眼底的情绪，眸中再一次漆黑如无波的深海。又一次披上了优雅沉稳的皮囊。
许柔浪默不作声地收回目光，她现在来不及去看进度条。不过她确定，陆应淮对她的爱意肯定上升了不止一点。
她面色不变，心里却升起一丝愉悦。她刚才的举动，其实有多半是装的。
害怕是真的，恐惧也是真的，但是不顾一切满眼只有陆应淮的样子，并不是真的。
她的确依赖陆应淮。无论是谁，两年时间都足够陆应淮调养出来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完美少女。
唯独许柔浪。
她的理智总是可以很好地压制生理，就如同刚才，她尽可能地刻意将自己的恐惧放大，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懦弱可怜展示给面前的男人，把少女寻找依靠的样子发挥得淋漓尽致。
结果显而易见。许柔浪低着头，勾起一个浅小的笑容，尽是骄傲。
陆应淮果然相信了。
这一招实在有赌的成分，但好在陆应淮不仅信了，爱意值也上升了。
“我带娇娇进去看看。”陆应淮搂着少女柔软的腰肢，纵使许柔浪百般不情愿，却也只能顺从地进去。
临进去以前，许柔浪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趴在地上，已经因为剧痛昏迷不醒的少女。
“她不值得你担心。”陆应淮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腰肢微微用力了些，不疼，但这是危险的暗示。
“我知道。”许柔浪眨了眨眼睛，没有撒谎，“我只是在想，没有腿的样子真的好丑，我不想没有腿。”
陆应淮懒懒地抬眸看她。
许柔浪目光没有退让，直直迎了上去。
坦荡如砥。
刀光剑影间，陆应淮移开了视线。
“呵……”他低笑一声，终于还是相信了许柔浪的理由，“娇娇什么样都不丑。”
储物室，不，应该说是实验室。
方才许柔浪一进来就看到两个生不如死的活人，根本没来得及留意实验室的周遭设计。
这间由陆应淮一人设计的实验室，远远超过了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
许柔浪从来没见过的各种大型机器干净得一尘不染，实验台上小瓶试管里装着的各种颜色溶液透露着危险气息。有的烧杯仍然“咕噜咕噜”冒着泡，进行着不可言说的实验。
实验台的对面，一排排人形培养皿，里面无一不装着肢体残缺的少女仿生人。
她们全都醒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许柔浪。
许柔浪尽量忽略那些狂喜夹杂乞求的目光，跟着陆应淮参观别处。
陆应淮当做家真是屈才了，许柔浪觉得，他在科学和感官美学领域涉及也颇深。
因为就连这里的墙壁和地板都和别处房间不同，不知是否出于个人爱好，陆应淮特意将其处理成了激光晒纹。
陆应淮钟爱玫瑰，娇丽的花瓣纹路深浅刻印在墙壁，金属色时而泛着冷光，在这样犹如天堂的灯光下，实验室显得更加冰冷矜贵。
“看看这里。”陆应淮弯着腰，声音优哉游哉，捧着许柔浪的头，轻轻转向另一面墙壁。
只见整面墙，赫然静静嵌着与实验室风格完全不相符的巨大玻璃橱窗。
公主般的华丽橱窗里，上千条精致的各种款式长裙，全部挂在里面。排序颜色由深到浅，裙子长度由短到长，橱窗里柔软的暖光和实验室清冷的氛围碰撞在一起，竟然隐隐叠加了层冲突的美感，在灯光下，有条不紊地静静展示美丽。
“这些都是属于娇娇的。”陆应淮低低笑了一声，吻了吻她的脸庞。
“我为你设计的每一款裙子，都在这里。”
“它们有的颜色相同，款式相似。”
“可那都不是同一件裙子，对吗？”
“就如同娇娇和那些女孩子一样。纵使她们和你长得那么那么像，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娇娇。”
“她们长成了你的样子，就是她们的错。”
“娇娇。”陆应淮的声音带着神秘诱哄。
优雅的恶魔运筹帷幄地向人类少女伸出通往堕落深渊的枝条。
没人能拒绝得了如此令人着迷的邀请。
“想试一试毁掉你的复制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