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可吓坏奴婢了!”沉香小步跑向她,放下手中的盘子,紧张地盯着安乐。
“我没事。”安乐安慰她道。
“怎么会没事?公主你看你的手,半只都黑了。”沉香看向她的那只手,泪眼汪汪,满是心疼。
安乐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被子里盖好,另一只手拉过沉香的手说道:“真的没事,放心好啦,阿宾不是去帮我寻解药了吗。”
沉香撇过头,别扭地说:“阿宾那个家伙,一点都不靠谱,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
安乐突然笑了:“怎么,你前些日子不还非常信任他,甚至赞成他开医馆吗?今天怎么对他的评价如此低了?”
“我……我那是……”沉香一时语塞,安乐也不在意,只当她太过紧张她了。
又安慰了几句之后,安乐把宫里开的药先吃了,这只是暂时稳住伤势,关键还得看阿宾带回来什么药材。
“神医说你这毒要上好的九灵草才能治,可是九灵草要极寒之地才会有。”
这么说阿宾是去极寒之地为她找药材了?姜国京都附近的极寒之地有哪些?两天时间足够吗?安乐心中充满了疑惑。
“找不到九灵草怎么办?”安乐问。
“神医说凤眠花也可以,就是这手以后可能不太灵活。”沉香说道。
安乐皱了皱眉,她这伤的是右手,如果不能及时得到医治的话,恐怕以后都要落下病根了,那样就麻烦了。
沉香走后,安乐倚在床头默默地叹气。
谁知空气中突然传来阿林的声音:“我有九灵草,不知公主可否需要。”
安乐听闻,眼前一亮,却迟迟不见阿林现身,只好对着空气说道:“你出来我们谈谈,就你一个。”
说罢,阿林再次现身,这次他拿掉了他的面罩,露出了他的脸。
安乐看过去,是一个约莫二、三十来岁的男子,面容清秀,眉宇间可以称得上是气宇轩昂这样一个面相,身份仅仅是一个侍卫,有点可惜了。
安乐觉得他有些书生气,不似冷严那般严肃冷峻。
“你说你有九灵草?从哪来的?”安乐疑惑地问他。
“眉贵妃生前曾有一次受重伤也继续九灵草治疗,阿林去雪渊谷为她求的,当时一共是两株,一株用了,还有一株一直保存在雪渊谷里,只要阿林去取,一定能够拿回来。”眼前的人不卑不亢地娓娓道来,这淡定自若的气质让安乐不禁高看他一眼。
曾经因为他私藏《十三经》的事情而对他有所偏见,所以刚才语气不太好,没想到他竟然不甚在意,仍然愿意去为她求药。
安乐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既然能够去雪渊谷求药,看来他已经不能被限制在侍卫这个身份里了。
“你为何愿意如此帮我?是因为眉贵妃吗?”
“是,也不是,阿林只做自己想做之事。”
芜湖,够拽,迄今为止,除了萧格达在她面前表现得很张狂以外,他还是头一个如此拽的,看来这是有所倚仗啊,素来听闻他功力不错,貌似十年前的江湖比武上拿了第三名,不过这都是安乐听说的,她本人虽然没见过他打架,但想来一定不俗吧。
除此以外,他这个人还是很值得研究的,身上不仅带着先皇那一辈的秘密,还有《十三经》这种绝世注经,恐怕想平庸都难。
还好,这种人跟她安乐不是仇人,安乐庆幸地想。
“那好,我就欣赏这种人,实不相瞒,安乐也向往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看来我们也算是性情中人,那这次就拜托阿林了。”
“多谢公主赏识,不过公主以后还是唤我厉雨吧,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厉雨只想过好现在的生活。”他说道。
“好,那以后就喊你厉雨。”
“多谢公主,事不宜迟,厉雨这就去雪渊谷。”
“嗯,快去快回,路上遇见阿宾顺便带回来。”
“阿宾?”厉雨微微一愣。
安乐想起阿宾跟她说话的次数都很少,他记不得也正常。
正打算解释,厉雨突然抬头说道:“是那个曼珠阁里的小少爷吗?”
安乐皱眉?曼珠阁里的小少爷?阿宾吗?厉雨怎么知道这些的?还以为他都不认识他呢。
“我前些日子听他跟公主说要开医馆的事情,那是就打算告知公主,千万不要让医馆开起来,否则这个人很可能就藏不住了。”
“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还是等厉雨回来再与公主细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公主的伤势,我如果看见阿宾,会带他回来的。”他说道。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厉雨走了。
安乐却一直在想他说的话,就连萧格达来了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莫非真吓傻了?”南王有些玩笑地开口,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面前,眼神里却没有一丝轻浮,倒比平时多了些许认真严肃起来。
“王爷什么时候来的?”安乐惊讶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萧格达挑挑眉:“刚刚。”说罢,他就这么看着安乐,目光锁定在她眉间的那一道疤上,不知怎么想的,他竟然缓缓伸出手,就这么想要去触碰它。
安乐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忘记了反应,就在萧格达的手指快要碰到这道疤时,安乐连忙回过神,把脸迅速撇向一边,没有让他碰到。
语气一下子变得有些冷硬,安乐不看他,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萧格达也愣了,不知是没料到她会这种反应,还是没料到自己会做这样的举动,总之愣在那有一两秒的时间,就任由手指尴尬地停在安乐眼前的空气中,就好像时间突然静止了一般。
很快,萧格达放下手,嘴唇开合了两下,欲言又止的样子,安乐看了都替他着急,这人今天怎么怪里怪气的?
唉,罢了,他做这样无厘头的举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安乐都快习惯了。
“你这疤是怎么来的?”萧格达问,安乐看了他一眼,觉得他今日不太正常。
“王爷怎么关心起我的疤来了?这是我自打出生就有的,太后想了各种办法,用了许多名贵的药材,都消不去。”安乐说。
“本王会想办法让她消下去的,你放心。”萧格达说这话时有点语重心长,安乐有点不习惯。
“不必了,安乐早已不在乎了。”安乐淡淡地回他,“这些就不劳王爷费心了,王爷还是想想怎么摆脱太子的纠缠吧。”
说罢,安乐瞬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该死,她这人怎么现在想到啥说啥呢?
不敢看萧格达,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现在的反应,果然,萧格达诧异地盯着安乐,不可思议地说:“你说什么?”
安乐心虚地眨眨眼,掩饰道:“没什么,我就是提醒王爷莫要忘了汶海盗寇一事,切莫因为安乐而误了大事。”
萧格达对她眯起了眼,就跟安乐思考时一模一样。
他虽然外在看上去没什么反应,可是心里却下了结论,昨晚枞柚跟她说了不该说之事。
他就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终有一天她会知晓。
这就误了他的大事了,萧格达在心中盘算着,觉得事情更加难办了,也许昨晚就不应该让她们出去,更不用生出如今的事端来,也不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萧格达黝黑而深沉的眸子清了清,对安乐说道:“误了大事不至于,现在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安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会让本王担心的。”他说着,竟出奇的温柔,安乐倒不适应了。
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摸了摸安乐的头,宠溺地笑道:“我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走了。
只留下安乐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一天天,一个个的,都是什么情况?会分身吗?还担心她?萧格达脑子被驴踢了?这可不是他一贯的风格。安乐在心里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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