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懒的午后,太阳炙烤着大地,天空湛蓝,万里无云,沈秋声拎着行李箱从并不拥挤的火车站走出来,迎接她的是扑面而来的阵阵热浪。
虽然今天是立秋,但春城温度仍旧居高不下,热气使人浮躁,连街道两旁摆摊的小贩也闲散的躲在树荫下乘凉唠嗑。
春城傍水依山,四季风景如画,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也是沈秋声的家乡。
上了出租车,沈秋声望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色,近十年没有回来,这座城市却还是同她记忆中的那般,没什么变化。
“老妹儿第一次来春城?”司机大哥看沈秋声一直望着窗外,便主动同她交谈起来。
“不是,我在这里长大的,只是好多年没回来了。”
“咱春城变化不大,尤其是这条老街,都多少年了也还是这个样子。”
看着眼前熟悉的街道,沈秋声跟司机大哥说,“您就停这吧。”
沈秋声在巷子口下了车,这条老街,叫做樱花巷,巷子狭窄,房子都是并排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设计,处处充满着年代感,也充斥着沈秋声儿时的记忆。
行李箱的轮子划过石板路,沈秋声家住在巷子尾倒数第二家,她慢慢走在小巷子里。曾经热闹的那间小卖部,此时门窗紧闭,主人早已搬走,而小黑板仍旧挂在门口,许是年头太多,经过不少的风吹日晒,表面已经发白。
以前总是热热闹闹的巷子冷清了不少,巷子里不少户人家早已搬走了,剩下的也是些年迈的老人家不舍得离开这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巷子中那棵据传说已有百年的樱花树已然完好无损的立在那里,沈秋声感觉它的树干比十年前又粗壮了些。
以前老人家们最喜欢聚在这棵树下摇着蒲扇下棋、喝茶、唠嗑,如今树下空荡荡,想必是看不到那番光景了。
沈秋声停留在自家门前翻包找钥匙,身后传来一道年迈沙哑的声音。
“姑娘,你找谁啊?”
沈秋声回头看见隔壁邻居王奶奶站在门口望着她,感觉她就像是误闯入世外桃源的人,何其新奇,需要被好好观赏一番。
沈秋声笑了笑,“王奶奶,是我啊,秋声。”
王奶奶几步便走了过来,如果沈秋声没记错,王奶奶今年应该八十了吧,没想到腿脚仍旧很利索。
“是老沈家那个丫头?秋声?”王奶奶上下打量着她,却还是带着点不敢相信。
“是我。”沈秋声弯了弯眼睛。
“长成大姑娘了呦,你们搬走的时候你才十来岁,这一晃,你都已经这么大了。”王奶奶拍着她的手背感慨着,“你奶奶要是看见你出落的这么好,肯定很骄傲。”
曾经沈秋声的奶奶和王奶奶最为交好,奶奶去世十年了,没想到王奶奶仍旧记挂着,看着王奶奶眼睛里闪烁着的泪花,沈秋声只好轻轻拍哄着老人家的后背。
王奶奶用满是皱纹和老茧的手擦了擦眼角,“这人啊,上了岁数就爱回忆过去,不提了,不提了。你这次回来是?”
沈秋声乖巧的回答,“我回来收拾收拾老物件,顺便住一段时间。”
“今年你们都回来了,好啊,真好。”
“我们?”沈秋声有点疑惑。
“你和老陈家那个小子,前段时间他也回来了。”王奶奶看见沈秋声身边立着的行李箱,“你这是刚下火车?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就来找王奶奶。”
“好的王奶奶,您也快进屋吧,今天太热,外面晒。”
目送王奶奶进了院子,沈秋声情不自禁的看向另一侧隔壁的房子,那才是真正的樱花巷尾,这个小巷子的最后一家,王奶奶口中的老陈家。看着紧闭着上着锁的大门,沈秋声收回了视线。
她掏出钥匙打开自家的大门,虽然回来之前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面对多年未曾打理,院子里长得老高的杂草,沈秋声还是有点迷茫,不知道该从哪里落脚。
沈秋声边薅边扒拉,千辛万苦的拖拽着行李箱踏出一条小路才来到屋门前。屋内满是灰尘,沈秋声进屋后的第一件事,便去开窗通风。
沈秋声把家具上遮盖着的白布都掀下来,又去检查了下屋内的水电情况,有水,但是没电。她凭借着印象从客厅电视柜下面翻出来了电卡,赶紧在网上缴纳了电费,又出门买了些大扫除需要的用品,一直折腾到天黑,才把楼上楼下打扫干净。
沈秋声累的瘫倒在沙发里,晚饭都不想吃,打算洗个澡就睡觉,毕竟明天还要收拾院子里的杂草。
回到卧室她看见对面黑着的窗户,想起下午王奶奶说的老陈家那个小子也回来了,也就是那间屋子的主人,陈岸。
沈秋声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家里也没什么能吃的东西,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打算去采购。
听见门开的声音,正路过她家门外的男人看了过来,沈秋声和男人四目相对。
“沈、沈妹妹?”男人有点不太敢认。
沈秋声弯着眼睛笑了笑,同他打招呼,“顾城哥。”
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真的是你啊,你变化也太大了,要不是从你家走出来,在马路上我绝对认不出来你。”
以前的沈秋声,又黑又瘦,还常年戴着一个黑色框的眼镜,任谁也是不敢把眼前这个肤白貌美眨着一双水润狐狸眼的气质型美女和曾经那个沈秋声对上号啊。
“顾城哥你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沈秋声对他说,这也是实话,十年过去了,顾城仍旧是留着同当年一般短的寸头,仍旧是这幅粗犷的长相。
“老了,老了啊。”顾城开着玩笑,“咦?你怎么也回来了?”
“回来收拾收拾老物件,顺便住一段时间。”沈秋声仍旧是这番说辞。
“啧,外面待久了,还是咱们春城好吧。”
“是啊。”
“那有时间一起吃饭啊,正好老陈也回来了,咱们都多少年没见过了,说什么也得聚一聚。”
“好。”
沈秋声应下来,和顾城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便去了附近最大的超市购买需要新添置的必需品。
顾城推开陈岸卧室的门,差点没被满屋子的酒气送走,他觉得自己光是闻着就要酒精中毒了,连忙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散散味。
刺眼的阳光突然闯入房间,照在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男人动了动,把胳膊搭在眼睛上。
顾城站在窗边点了根烟,烟雾升起,他眯了眯眼睛,“我说,你是不是非要把自己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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