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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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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玫瑰

 

1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似乎能与另一个空间的人交流。

她说她叫云锦,是未来的我。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我立直身子,鼓起勇气问她:“你是另一个世界来的吗?”

平时的新闻我还是会关注的,对平行空间的事也略有耳闻,不过都是些想象,没有科学依据。

所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仅仅只是因为我把自己封闭得太久了,而做的一个奇怪的梦。又或者,是爸妈请来的心理医生研究的新疗法。

我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对于昨晚那个奇怪的梦,我已记不太清,只依稀记得她最后说的一句话:“南川街,暗巷深处,花店。”

务实的好奇心不断的驱使着我,找到这个地址,去看看。

这个巷子没什么人,实在有些冷清。我在南川这么多年,竟从未踏足过这里。周围有些破旧的城墙上开满了花,在正午太阳的灼烈下,有些蔫巴。

走到巷子深处,我有些震惊,这里居然真的开着一家花店。

“为什么这里只有玫瑰花?”

走进那家名为‘此间花开’的花店时,我实在没忍住问出声。我从来没见过有哪一家花店,开门做生意却无人迎客,店里鲜花的种类还仅有一种。

“因为店长只喜欢玫瑰。”没一会儿,一道清脆的少年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顺着声音望去,一名穿着浅蓝色衬衫的少年映入我的眼帘,男生手里抓着一束裁剪好的花,微笑着朝我走来。

他歪着头看我,说:“它叫欧若拉玫瑰。”

“这也是梦吗?”我愣怔了好一会儿,没忍住嘀咕了一声。

先是做了一个看起来就无厘头的梦,接着又走进了梦里说的场景,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男生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脸,而后将裁剪好的花插进花瓶里,才回过头来看我,续上刚刚的话题,笑着说:“会疼,大概不是梦。”

我随手拿起一旁的玫瑰,问:“为什么将店铺开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受人之托,帮忙照看一段时间。”男生又问,“你要买花吗?”

我拿花的动作顿了顿,如果我告诉他,我是因为做了一个梦,梦里提到了这个地方,所以才想来看看的话,他大概会觉得我有病吧。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对呀,但是我看不出这花有什么特别之处,你能跟我讲讲吗?”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它的花语还是挺有意思的。”男生笑意更深,“寓意是‘北极光与我,都会在黎明破晓前出现。’”

男生将一束提前包好的花递给我,花里夹带着的,还有一张简约的名片,上面写着地址和一个名字。

他说:“店里有规定,凡是月初第一个踏进店里的客人,都能免费领一束玫瑰。”

“名片上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可以联系我,我叫陈述。”

我说:“我叫云锦。”

“我知道,好久不见啊,云锦。”陈述如是说。

我疑惑道:“你认识我?”

我连着问了好几回,男生都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然后继续转身忙活自己的事情。

我走出巷子时,外面温度依旧,和来时并无区别。

我不时的回头确认花店和陈述的存在,一时间竟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2

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休学的第三个月。

我没觉得自己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我的世界有文字,有画面,我仅仅只是不愿意和她们交流而已。

医生说,我的症状和孤独症有些类似,治疗了十八年,症状已经不再那么明显了,只是我习惯了住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时半会儿不愿意出来。

而陈述的到来,就像是一束被乌云遮罩了许久的光,终于突破了厚重的云层,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之所以会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终于有了后续。

我再一次见到陈述,已经是两周后了。

彼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坐在小区楼下的小花园里,透过楼房之间的缝隙,勉强还能看见天边的红透了的晚霞。

我所坐的这张椅子,恰好藏在两棵高大茂密的树中间,纯天然的屏障让我觉得很安心。渐渐地,这里成为了我的秘密基地。

我闭上眼睛,刚准备好好享受这适时的微风时,身后便传来这样一道声音:“星星的孩子居然也会看喜欢人间的晚霞吗?”

我回头望,来人竟是陈述。

我往旁边挪,给他腾出一个位置,他那句不着调的话,让我有些困惑:“星星的孩子?是什么意思。”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陈述很自然地坐到我旁边,笑着说,“梦里有个人告诉我,云锦来自遥远的星球,是星星的孩子。而我,是负责替这颗星星实现愿望的人。”

我出门前特地看了日历,非常能够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忽略恶作剧的可能。

所以我的关注点完全放在了他的那句‘奇怪的梦’上面,我猛地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极为认真的问:“你也梦到了来自另一个空间的人吗?”

男生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地同伴,很是激动的跟他分享了自己那些听起来就觉得离奇的经历。男生不仅没觉得我脑子有病,反而听得连连点头,表示认同。

直到夜幕降临,话题才又绕回少年那个奇怪的梦,我又问他:“那后来呢,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她说,我的任务就是陪着你,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直到你康复,直到……”他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我有些着急:“直到什么?”

“没什么,总之你记住我不是坏人就好啦。”男生笑了笑,“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愿望吗?我会帮你实现它。”

我摇摇头,说:“暂时没有。”

“那我帮你想一个。”陈述站起身,将手掌放到耳朵旁边,作势要听风的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天上的星星逐渐明亮起来,微风让树叶摇曳起了独属于夏日的舞姿,少年立在其中,温和俊朗的模样,宛如初绽的欧若拉玫瑰一般,一同交织进了晚风里。

少年垂眸看向我,笑得如沐春风:“路过的风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起看星星?”

我心想,这算什么愿望。却败给了陈述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那天晚上,我又梦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她细声喊我的名字,没一会儿又开始自言自语,她说:“云锦,为什么是陈述?怎么会是陈述呢。”

为什么她会知道陈述的名字,还是说,或许在另一个空间里,她和陈述原本就认识?

所以陈述才会说出那句:好久不见啊,云锦。

更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那个原本昏暗无比的空间里,此刻却硬生生地挤进来一束微弱的阳光。

3

陈述一边讲话,一边把手里的花递给我,问:“你真的没有什么愿望吗?比如说收到一束好看的玫瑰,再比如说告白一个喜欢的男生?”

自那天之后,陈述坚信自己拥有异于常人的身份,整日追着我问我的愿望是什么。他来找我的频率多了之后,跟我爸妈也渐渐熟悉起来了。

他们俩听说我终于交了新朋友,恨不得让陈述每天都来找我说说话。

我没理他,继续翻着那本新买的书。

陈述走过来,一把将书夺了过去,然后熟练地打开电视机,回过头冲我笑:“那给我个面子,让我请你看极光怎么样?”

前两天新闻就预言过,今天晚上可能会有流星雨,偏北一点的地区说不定还能看见流星雨和极光一起出现。

晚上,陈述打了个视频过来,傲娇的仰着头:“我不吝啬花这点流量陪你一起看。”

我拗不过他,只好无奈的点头。

不过陈述的面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大,因为那天我们等到快两点,都没能看见流星雨和极光的出现。

陈述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轻咳两声,红着脸跟我说:“这次是意外,下次一定让你看到。”

“你再想想别的,我一定努力替你实现。”看得出来,陈述对那个,听起来就有些鬼扯的梦深信不疑。

我笑了笑,说:“你既然说我是星星的孩子,那我要几颗星星,不算过分吧。”

“云锦,你在为难我。”男生低下头,许久才嘟囔了这么一句话。我确实有些故意为难他的意思

我刚想说:就此放弃,还来得及。

男生眼里的星光又闪烁起来,他猛地抬头望我,笑了起来:“我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但是得等到你十九岁生日的时候。”

我有些愣怔,陈述坚定的话语,竟让我有些相信他或许真的能做到。

不过我和陈述都不知道的是,如果那天晚上我们能再坚持久一些,那无论是流星雨还是北极光,我和他都能在黎明破晓之前等到。

陈述的出现,似乎让我对外面的世界不再那么排斥了,不然我也不会在陈述提出要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脑子一抽就答应了他。

陈述的人缘好得有些离谱,一路上碰到了许多熟人,他都带着我一一打过招呼,关系好一点的,他还会介绍给我。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多交些朋友。为这事他不止一次废过心思,奈何我都油盐不进,气得陈述直跺脚。

我拿着棉花糖,一路都跟在陈述身后,他像是拎小动物一样,轻松的拎起我的领子,把我拽到他旁边。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棉花糖,有些霸道的指着我问:“云锦同学,并肩同行是违法吗?你离我这么远,被坏人拐走怎么办?”

我有些无语:“我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

“在你完全康复之前,在我面前,你的身份永远是星星的小孩。”陈述说。

陈述的话让我突然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没了这层奇奇怪怪的身份呢?

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他,又会去哪?

4

“陈述,你家在哪?你在哪上学啊?”

在陈述列举了一堆愿望清单递给我时,我没忍住问出这句话。

我一点都不了解他,如果不是他主动来找我的话,我唯一有可能寻到他的地方,只有‘此间花开’花店。

少年愣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只不过得出的答案听起来还是这么的不靠谱,他说:“云锦,我没有身份,我的身份就是替你实现愿望,你在哪我就在哪。”

我把男生的话当成是玩笑,只当他是没到可以告诉我的这些事情的时间。

“这上面写的东西,有什么是你喜欢的吗?”陈述跳过方才的话题,指着那张愿望清单,问我。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我有些兴致索然,我摆了摆手说没有。

陈述‘啊’了一声,像是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被冲刷了个干净,他不满地低下头,小声问:“我写了十多条呢,一个都没有吗?”

“陈述,陪我去看一场画展吧。”望着少年落寞的神情,我不免心下一软。

听见这句话,男生猛地抬起头,眼底刚沉寂下去的星星又重新闪烁起来:“好。”

我们买了最近一场画展的票,这一期的主题是科技。

或许男生对这些新奇的东西都比较好奇,陈述愣是拉着我逛了好几圈。我提不起兴趣,打了好几个哈欠,直到被眼前的这幅,名为《平行空间》的画吸引住了目光。

我突然想到,我和陈述能迅速熟稔起来,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俩都做了那个很奇怪的梦。

陈述低下头问我是不是累了。我没顺着他的话,而是问他:“陈述,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男生愣了一下,显然是没预料到我会莫名问他这个问题。

“云锦,你在渐渐康复了吗?”陈述突然笑了起来,说的话更是答非所问。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温声道,“云锦,你记住,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一定不要难过,因为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我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也还是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任我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言。

我气得扬言再也不认他这个朋友了。

男生也不恼,只是笑,宛如朗月入怀,他说:“云锦,有些事,你要自己想起来才算数。”

这些天,我时常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声音温和,连续喊了好几次,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我想回答她,可无论我怎么喊,她似乎都听不见。

太多扑朔迷离的事情找不到答案,我想问问陈述,手上的动作却在输入号码的那一刻顿了顿。

我为什么会觉得,陈述会了解这其中所有的缘由?

让我想不明白的疑点越来越多,比如那些听起来就很离谱的梦究竟是怎么回事?再比如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的陈述,到底是谁?

5

我没想如此迫切的知道答案,如果不是陈述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的话。

陈述离开了大约有两月之久,毫无征兆,连花店也空无一人。一夜之间,陈述的存在就像是泡影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任我怎么也找不到关于他的一点痕迹。

男生在的时候,愈是相处,我心头的疑惑就愈是强烈。

回想起这么多年的经历,我确信我的人生里没有出现过如陈述一般惊艳的人。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陈述就说过,他认识我。

我也曾多次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都避之不答,这一次也是一样。

久而久之,连我都快忘记了,陈述的到来,比我所经历地任何事,都更难解释得清。我真的有认真的考虑过陈述说的话,我或许真的与常人有异,所以我才会认识他。

因为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和其他正常的小孩不一样,比起和他们一起闹一起笑,我似乎更愿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一个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问过陈述:“你也觉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对不对?”

男生没把我突如其来地问题当成玩笑话,而是放下手里的花,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云锦,你当然跟他们不一样,你忘了你是从遥远的星球来的,你只是暂时还没学会怎样才能更好的跟她们沟通而已。”

男生还说:“我的任务,就是让你早日学会与他们沟通。”

“你不相信我?”见我许久不说话,他凑到我面前,问我。

男生温热的呼吸夹杂着衣服上洗衣粉的清香,他这一凑近,让我瞬间乱了方寸,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

我确实不相信,因为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他都闭口不言。反之,他对我,似乎比我自己还要了解。

对此,他的解释仅有一句:“云锦,我认识你很久了,久到记不清时间。”

说起来,陈述这个人,才更像是这些事情里面,最大的谜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心底冒出一个离奇的念头,我想,陈述或许会离开我,只是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也许是一年后,也许是半年后。

所以我不停地追问他:“陈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男生沉默了许久,才答了一句:“云锦,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你只需要记得,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骗你。”

我很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会消失得这么突然。

思绪回到从游乐园回去的那个晚上。

我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只是这一次梦里的人不再是我自己,而是陈述。

我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陈述都未曾应答。

他只说:“云锦,我的存在,于你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周围全是树,把仅有的光线完全遮挡住了,陈述站在迷雾中间,背对着我,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从梦里醒来,我突然想到刚认识陈述时,他没说完的那句话。

他会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康复,直到……

戛然而止的话题后面藏着的几个字,我从未深究。

6

“云锦,不要再沉迷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她又在喊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那张无比熟悉的脸。

这是在那个奇怪的梦里。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狭小的空间,居然是一个玻璃瓶子。只是现在它不再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般,如此昏暗,而是被暖色调的光线照得很是亮堂。因为瓶子碎了,周围全是玻璃渣子。

而且,她居然真的跟我生得一模一样。

我问:“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你在这个世界沉迷太久了。云锦,你该回去了。”女生凑近,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她说,“陈述本就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你。云锦,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当然知道我和陈述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是别人口中的异类。

而他,他多好啊,他是多少星星羡慕的月亮,他自然是跟我不一样。

我忘了后面女生还说了什么,只记得在第二天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陈述。

“云锦,快起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男生像个没事人一般,和平常一样摇着我的肩膀。

更离奇的是,我现在身处的位置,居然在‘此间花店’里。

“你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我都没敢叫你。走了,出门。”

他不断催促着我,神情和以往并无区别,这让我开始怀疑,到底什么时候是现实,什么时候是梦境。

我有些疑惑:“陈述,我们去哪?”

“今天是你十九岁生日呀,当然是去看我送你的礼物啦,你自己许的愿望,忘记了吗?”陈述皱了皱眉,将手掌放到我的额头上,温声道,“也没发烧啊。”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他这样到显得我不正常了。

陈述带着我,一路坐到郊区,悬挂在半山腰的太阳,此刻已经没了踪影。男生找了个地方坐下,还不忘卖个关子。

“答应你的,在你十九岁生日这天送你星星,再等等,我正在帮你实现愿望。”

我坐到旁边,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说:“那趁星星还没摘到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到底是谁?又或者说,我到底是谁?”

“你是不是傻,这个问题我不是早就回答过吗。”陈述轻轻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是星星的小孩,而我是负责替你实现愿望的人。”

他又想拿这无厘头的理由打发我。

我有些生气:“陈述!”

男生将纤长好看的食指竖在唇边,笑了笑:“嘘,云锦,我答应你,等过了今天,你会知道所有的事情,相信我好吗?”

“现在,请先认真的欣赏你的星星。”

顺着少年的目光看去,一点一点微弱的星光出现在我的眼前。面前这片绿色的草地里突然飞出了许许多多的萤火虫,越来越多,放眼望去,宛如身在星河之中。

陈述伸出手,将萤火虫捧在手心,递给我:“我没法将漫天星辰摘给你,但我能送你漫天的萤火虫。”

“云锦,你喜欢吗?”男生笑得眉眼弯弯。

那一刻,我脑海里所有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好似一切真相都不重要了。

我转头看向他,轻轻说了句:“陈述,我不要星星了。”

因为此刻,星星的孩子找到了那个属于她的月亮。

哪怕这一切宛如泡影,一吹既散。

7

“看来这个疗法,确实是成效显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眼前那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走上前来,替我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拉好,细声问我。

我认识她,这是爸妈找来的那个心理医生,姓林。

我还有点懵,我问:“我这是在哪?”

她转了转手里握着的怀表,笑道:“你放心,反正肯定不是在梦里。”

“看来陈述这个名字对你很重要,我喊了这么多次都没能将你叫醒。”她又说。

“还没明白过来吗?我帮你捋捋。”林医生搬了张凳子坐到我面前,“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你痊愈了,并且是你自己治愈了自己。”

她说,这些天我所经历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真的。说白了,都只是催眠治疗的过程。

我为了自愈,在梦里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而陈述的存在,是我自愈的关键。

我在那个世界创造了陈述,却又在即将痊愈醒来之际,对那里的人和事有了牵挂,不愿放弃,这也是在陈述消失之后,我还能再一次见到他的主要原因。

医生怕我深陷其中,多次试图叫醒我。所以我听到的那个,一直叫我名字的声音,其实就是林医生的声音。

而那个所谓的另一个世界的‘云锦’,其实就是潜意识里的我自己。通过梦境,一步一步指引着我自愈。那个封闭的空间确实是一个玻璃瓶,只有从里面打破瓶子,才算是真正的痊愈。而我在第一次见到陈述之后的那天晚上,在梦里所见到的那束光,其实就是玻璃的一道缝隙。

我不太相信,为什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我看着她,冷声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告诉我,陈述压根就没存在过,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吗?”

林医生笑了笑,继续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这一整个环境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所以一旦你开始怀疑梦境的真实性,就证明了你即将要打破潜意识里封闭自己的空间。”

“你将要痊愈,而这也意味着,那个世界的陈述将要消失。至于其他人到底是不是完全虚构的,这得问你自己才行。”

原来,陈述没说完的那句话,是这个意思。

他会陪着我,直到我痊愈,直到他消失。

林医生说,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接受催眠治疗,我不会记得之前的事情,但另一个世界的陈述不一样。所以陈述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才会说:好久不见啊,云锦。

“可是为什么会是陈述呢?”我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如果说我现在所在的世界才是原本真实的世界,那我确实认识陈述这个人。

在我乏善可陈的青春里,陈述的出现,像是一道穿破黑暗的极光,短暂的照亮了我的世界。

初入高中时,好像大家都充满了活力,个个热情无比,我的沉默属性在这样的环境下被无限放大。年少时的人们向来口无遮拦,我的特殊被当成异类。

唯有陈述愿意做我的同桌。他拿出大人的姿态,呵斥众人,然后低下头来温声对我说:“你叫云锦对吧,你的名字很好听。你不用在意他们的话,你是从遥远的星球来的,是星星的孩子,不是异类。”

短短的一句话,却给那时怯弱无比的我,带来了极大的温暖。

我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名字珍藏了许多年,就连在梦里都没敢表露心意。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久久缓不过神来。

我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只是虚幻,按照记忆,我又一次去到南川街。

和梦里一样,来往的人很少,只是巷子的尽头并没有一家名为‘此间花开’的花店,也没有那个名叫陈述的少年。

8

陈述,陈述……我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思绪不听话的飘回了从前。

那之后,陈述成了我高中阶段唯一的朋友。

他的脾气好得不成样子。无论我的情绪如何反复无常,他都极为温柔的陪在我身旁,等我平静下来,他才缓缓递给我一颗糖,冲我笑:“云锦,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美好等着你去看。”

他对我太好了,好到我开始怀疑他眼底的我到底还是不是真正的我。

渐渐地,班里开始有传言,说陈述不过是同情我罢了,等到好脾气被磨完了,自然也会和他们一样。

远离,唾弃。

后来我才知道,陈述并不只是单纯的同情我,而是真正的感同身受,因为他曾因为同样的病症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也只是偶然。

在高二下学期的某段时间,我的情绪变得格外的激进,严重到光是看到身边有人在微笑,我都会觉得他们的嘲笑对象是我。

那天下午,我第一次旷课,一个人在海边的礁石上坐了许久。我说大海有很大的魔力,它可以包容我所有的缺点与情绪。

陈述不这样认为,所以他在找到我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从礁石上拽下来,接着就这么跟在我身后,什么话也不说。

我扯了扯少年的衣角,小声问:“陈述,你怎么了?”

得到的回答是陈述的一通数落,他说下次别一声不吭就找不见人,别动不动就去海边。还有一句:“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碰到第二次!”

陈述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发生在少年的十五岁。

那个女孩跟我一般大,是少年的青梅竹马。她说她喜欢海洋,因此陈述最后见到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海里。

所以陈述对和女孩有着同样病症的我,才会格外的照顾。

再后来,陈述转学去了更好的学校,临走时,少年递给我一束花,:“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星星的小孩已经学会和地球上的孩子们沟通了,好吗?”

我答非所问:“这花有什么特别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它的花语还挺有意思的。” 陈述看着我笑,笑得眉眼弯弯,“寓意是‘北极光与我,都会在黎明破晓之前出现。’”

他说,再见了云锦。

我说,谢谢你陈述。

尽管在往后的许多年里,我们再无交集。

我依旧很感激你的出现,让我本该平静如水的青春,也掀起了一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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