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淋在林澈的后背上,水流冲击,把那烫得生红一片,水花四溅。
脊背因为身体的蜷起变得突出,上面早就被冲净,可她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动。
她坐在浴缸里,头微微低,长发被她随意盘起。
此时,才刚清晨六点。
林澈发现,自己同霍城一样,可以把上床和爱情分开。
生理得到满足后,人能马上从欢愉的余韵中抽离,感情上丝毫没有身体在那种时候那般眷恋对方。
感情的定义本身就很复杂,她曾错认为对霍城的感情是喜欢,但冷静下来再想一遍,却不尽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许是真的接触太多,让她在某些方面也在被慢慢同化,变成同一类人。
她没觉得水温过烫,等到热水漫到她胸前,她才把花洒关上。
除了身体挪动时的轻微的水声,浴室里安静的像片死海。
水雾弥漫着,她拆了包新的沐浴球,撕开包装,扔进水里。
这牌子的沐浴球她存了很多,蓝色的圆球,围了一圈黄粉色的彩带。
名字起得很好听,璀璨星河。
美好的像是梦境。
沐浴球在热水里翻滚着气泡,像泡腾片般一点点融化,将这片死海融成一片汪洋。
淡蓝里夹杂着丝丝金粉,跟着水波涌动闪闪发亮。
浴缸的水因为沐浴球的融化而变得波动滑腻,水温还没降,令人眩晕的温度,水雾压迫着氧气,包裹着她在半窒息的环境里游离。
她喜欢这些唾手可得的小东西,漂亮,绚烂。
又容易得到,不用大费周折。
而霍城不一样。
她跟霍城关系的保持像极了欢乐场上的交易。
她对霍城这人的兴趣不大,男人嘛,遍地都是。
比起他人,她现在迫切地需要他手里的人脉,他的能力,甚至是他背后的势力。
这些她不擅长的,拥有不到的,霍城统统都有。
这不同于这沐浴球,买来了,想用时一扔、一抛就能给出片颜色。
林澈吸了吸鼻子,她需要悄无声息地铺好所有的路,让霍城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在他未察觉之前,拿到她想要的。
想要骗到他,也太难了。
从浴室出来,已经将近七点。
初晨的阳光照进卧室,林澈看了眼手机,王正平从前天匆匆离开后便没有消息,她没办法去催,只能默默地等待。
她换了件利落的衣服,开始收拾东西。搬家公司约在了中午十二点,她现在只需要提前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装好。
赶在宋佳宁回来之前。
林澈不知道拿什么理由跟宋佳宁解释,她没办法面对面的跟她说清楚讲明白,她想不出办法,唯一能做的或许只有悄悄离开。
从清晨到中午,直到楼下敲门她才全部理完。
她一个人,站在客厅,站在那张毯子上。
桌子上的酒还在,杯也在,还有些烟灰,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
她看看时间,再晚一点,陈姨也要来了。
二楼有架她的琴,需要先套上专用的保护套和护垫,从二楼搬到一楼,有些麻烦。
林澈在纸上写好了新家地址,交给了运货人员,率先离开。
离开了这个她住了两年的公寓,一个新的起点。
霍城提前了下午的会,定在了上午九点。
他一夜未睡,林澈上楼后,没在客厅停留太久,接他的司机就从外赶来。她的一句“明天上课”让他提前把整个下午都空了出来,会议结束后便驱车回家,从中午到现在,一直耗在云溪。
霍焕很开心,因为霍城一个下午都在陪他,直到了饭点儿。
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霍城等了个寂寞,明明只是被林澈骗了第一次,却有种被骗了上百次的错觉。
昨夜他虽醉酒,却记得跟她相处时的细节,他发现林澈在故意惹他生气,他遂了她的心意,她便开心。
“哥,妈喊你吃饭。”霍焕从餐厅里跑回霍城面前,那手指上还沾着油,不管不顾地搂住他的脖子,尽是亲昵,“妈说了,你再不去吃就别吃了。”
他抬起手就对着霍焕小脑袋拍了一下,他扔下手里的乐高,拿起了手机:“你先去,马上就来。”
霍城站在窗边,落日的余晖洒在窗外的龙川湖面,微风一吹,波光粼粼。
通讯录的列表跟着手指动作往下滑动,最终停在了一个叫王叔的名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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