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已被她推开,谢画央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直至跑到大营门前。那里站着的是一年前留在那个山崖的几个暗卫,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手里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瓷罐。
“咣。”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时砸出了一声闷响,但谢画央丝毫没有在意,“告诉我,你们没找他!!”
那几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还是不得不开口说道,“属下等人寻到未还堂的骸骨时,因为崖底的瘴气和沼泽,他的尸身早已腐烂不堪,只剩下骸骨上的数刀伤痕能辨认出那确实是他本人。这种伤,世间绝无可能存在一模一样的,甚至是划破颌骨的那道伤也能去确认是一年前造成的。”
颌骨上的伤……谢画央不会忘记那时在崖边他为了帮她挡下一刀而被划破脸颊深可见骨的场面。连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的她都承认,这世上不可能在相同的地点有一具同样是摔下悬崖还存在相同的一道伤的尸体。
“尸身实在无法带回,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说话的那个暗卫年纪还很小,还尚且是做不到毫无感情的年纪,面对着同僚,甚至是共患过难的兄弟就这样离去,火化时他已经不忍去看,何况现在又要亲自将这骨灰带回西北。
想哭就哭出来……洛十七是这样说的,可是为什么知道了这个事实后,她竟然流不出眼泪……为什么……
“王妃!!!!!!”
朦胧间,似乎听到外面有着接连不断的喧闹声。眼皮仍旧沉得可以,谢画央连抬起手捂住耳朵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微微晃动着脑袋以这个无意义的动作来让噪音从脑中出去。
“画央?”有个温柔的几乎不像他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十七……”她终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面前的洛十七没有穿戎装,高束的长发发丝有些凌乱,像是刚刚经历了很多让他都慌乱起来的事情。
“有两个消息,你想听哪一个?”他扶着她倚在软垫上,对着她勉强的笑了笑,“一好一坏。”
“坏的。”对于刚刚得知了还堂已死这件事的她而言,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更坏的消息了。
“父皇驾崩了,留有遗诏,太子继位。距离下葬和新皇登基还有一段日子,现在都城乱成一团。”
就算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算是皇子中最有实力的人,太子想要成功踏上那个皇位仍需一场肃清宗族的血战,血洗整个凤家。而最大的威胁是谁?正是在这万里之外为诏国打天下的煊陵王。内忧外患,何去何从?
“那好的消息呢?”
“你和我,就要有孩子了。”说出这句话时,就算是在这种形势下,得知自己即将为人父的傻爹爹仍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我们成亲吧,不是以南曲的身份,而是以我自己的名字,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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