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十七匆匆离开是在寿宴结束后的第二天。谢画央不知道他为什么走的那么急,但是寿宴那日皇帝确实是避开所有人找这个从来不曾关心的儿子谈了一些事情,除了太子也在场之外,就连谢画央都被回避了。然后,当夜,洛十七便匆匆赶去了军营,处理了整整一夜的军务,直至第二日大军出发。
“你真的不想和我去?”临走前,他再一次郑重的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在他为她寻的一处容身之处的门前,她搂着身前的儿子,朝着他摇摇头。
“那我走了……”明明是骑着马,他仍然是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她。
大军就在不远处的地方,虽然军纪甚严没人朝着这边看,但对于谢画央来说,仍然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放心吧,你要是出了事,我绝对改嫁。”这就是她对出征的丈夫说的最后一句饱含深情的话。
洛十七朝她投以了“你试试”的眼神,然后终于在她的催促下率军离开了。而待大军一走,这个荒郊野岭的小宅院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跟娘聊聊天?”她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距离上一次的母子谈心已经不知过去了多久,而在那次之后,他们的生活几乎是天翻地覆,发生了无数的事情以至于现在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对不起。”即使是对着尚且是小孩子的儿子,她也这样诚恳的道了谦,“娘瞒了你那么久你的身世,是娘对不起你。”
“这又不是娘你的错。”乐施也很认真的这样回答了她。诚然,刚刚得知这个几乎要让他整个世界崩溃的事情之后,他一度是无法接受的,即使是在被挟持到诏国后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安危,整日在想着都是这件事。但在听说了自己的两个母亲为了保护他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之后,他突然就觉得没什么好介怀的了,这件事不是任何人的错,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但其实一直被所有人保护着的爱着的正是他,他又有什么立场去介怀这件事。
“还有你洛大哥的事……”这件事比起身世的问题更让她觉得无颜面对儿子,“昌国的那几派势力……”,把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自作主张的送给洛十七,她直到现在都无法为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
“现在是乱世,两国相争殃及池鱼,无论是哪一派势力都无法置身事外,只看投靠哪一方。”在天下大事的方面,早在懂事起就接触政事的乐施比她要清楚得多,“成王败寇,如果是让我自己选,我也会选洛大哥这边。”
虽是没有明说,但听着他这最后一句话,谢画央也能琢磨出他真正的意思,“你觉得,洛十七和师衍之间,赢的会是洛十七?”
乐施只是默默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其实认真说起来,无论是师衍还是洛十七,都可以算是他的“继父”,这是不可争的事实,而且比起她这个养母的丈夫,师衍才是名正言顺的后爹。亲疏关系摆在这里,谢画央虽不知乐施是因为什么判断出这场战争的结果,心情也有些复杂。
“娘你怎么不和洛大哥一起去?”为了缓解气氛,乐施主动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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