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没有计较过南曲到底是怎样去世的,她也听说过南曲一直顽疾缠身,她本以为那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因病去世从未想过有什么隐情。难道,现在所听到的才是真相?
“想帮他报仇吗?”洛十七还是那副说不清悲喜的表情,有些微颤的手却暴露了他其实对这件事在意的要死。
“你杀的??”她尽量让自己混乱的情绪稳定下来,“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昌国城破之前,就在门青镇的一家客栈里,我动的手。”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他以为她还想要一个更准确的时间,于是回想了一下,“大概是离乐瀛驾崩之日还有七天的时候。”
乐瀛死之前的第七天!本来并没有多在意准确死期的谢画央突然觉得有一件一直困惑不解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答,就算她忘了哪一天,也是不会忘记那一天的。因为正是在那一天,她穿越而来,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发生了这所有的一切。相对的,那一天,不仅是南曲离世之期,也算是明睿皇后芳魂无踪之日。她曾很多次的想过这样一个占尽天下好处的女子,她到底因何突然抛却了凡尘的一切,原本的她是真的死了,还是一缕芳魂追随何人而去了。
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一段深情往事,有人说,她与他恩断义绝不死不休,有人说,她为他吃尽苦头却仍是被他抛弃……也许这些都是真的,但谢画央直至今日,终于能够确信,无论发生过什么,这两个人之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深情之上。任世人如何评说,分分合合,千般万般,有些事情也唯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甚至刻骨铭心。
她没有问洛十七为什么会杀南曲,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有个奇怪的信念,“我相信你不会杀南曲的,就算是你动的手,也不是出自你所愿。”,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确信。也许是想起了中元节那一夜吧,他看着河灯时,说起被自己想要祭奠的故人时,那无法掩饰的哀伤。她还记得那时自己劝过他,要让故人安息,只有活着的人自己先得到解脱。
或愧疚,或悲痛,或思念,或追悔莫及,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亡灵要难以得到救赎。
“如果是一个出自自己本意狠心杀死恩师的人,是不会无法从那件事里挣脱的。”她看着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日在客栈里,冒充南曲的他以南曲的语气说起他自己时,形容自己与南曲的关系是亦师亦友,无关政治,这不仅是南曲的心里话,也是他的。“你到现在还无法解脱,觉得那是自己的罪过。我又怎么可能相信是你真心想要杀了他。十七,就算我想替南曲报仇,也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是因为你到现在还没办法让自己摆脱他带给你的阴影,他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面前的男子仍是一言不发,似乎在克制着不想说出什么。谢画央叹了口气,有时候女人真的要比男人能多看透看多东西,甚至理解了一些本不该理解的,“不用说出来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意的不仅是他的死,还有我。你接受不了的是,他死了,你还抢了他的一切,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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