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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大YYDS!
  • 绝绝子,这章写得针不戳~~
  • 大大为啥还不更新,小丑竟是我自己!
  • 什么是快乐星球?下一章就是我的快乐星球。
  • 代入感太强了,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 这是我不掏钱就可以看的吗?
  • 就这?你们觉得她好看?笑死人了,我也这么觉得
  • 听说这本书很好看,结果点开一看,呵呵,原来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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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教养是被狗吃了吗

 

庄晓月是凌晨才回到翠竹苑的,清晨的翠竹苑都是静的,万物还没有从沉睡中复苏,脚步迈在水泥地面上,能清晰地听出回声。她看着远方灰白色的天空,感觉它混沌不堪,像是自己的脑子。她对着日出的方向,猜想着,今天会不会是晴天。

只是整夜的泡吧让她昏头涨脑,根本不能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见解。

纪岩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发现她的,那个小小的身影,依旧是粉T,蓝色牛仔裤,背上背着个很大的书包,她正站在一根灯柱下面,失神地看着远方,像是在看什么发愣,整个人跟着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

他们隔得很远,但他还是认出了她,他记得她身上的那件粉色T恤。

他放缓了跑步速度,边开始活动脚踝,朝庄晓月的方向走去。而前面的女孩像是注意到身后的目光,忽然回过头来,在看清是他之后,她忽然转到了旁边的侧道上,跑开了。

马路这边的纪岩,看着她像是突然启动了开关键,消失在路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片刻后,他照常开始了自己的晨跑,渐渐的,远处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发出柔和的光。有早起的人们出来买菜或者锻炼。在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纪岩结束了晨跑,回到了家里。

上楼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孩子,站在他家门口,略显焦急地看着楼梯口。在看到他的时候,眸色里闪过一丝欣喜,而后不知所措地垂下了脸。

纪岩如若没有注意到她,去开自己家的门。

门打开后,他走了进去,眼看着他下一步就要关门了,庄晓月顾不得矜持,冲上前去,一只手抵在了门板上,脚踏进他家的时候,又退后了一步,略显无措地站在一边。

“你家,有水吗?”

纪岩回身扫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圈下的青色,在门口边换下跑鞋,一贯的语调:“现在认得我了?”

庄晓月茫然地站在门边,咬着自己的嘴唇低低道:“我家停水了。”

而正弓着身子低头换鞋的纪岩,依旧一句话也不想跟她说的样子。

这时,里面的那只凶狗又准备蹿过来,庄晓月因为之前的几次经历,对这狗相当胆怯,现在见它气势汹汹过来,不禁啊了一声,凭着本能抬高了一只脚,往纪岩的方向躲了过去,同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几乎是同时,一只温热的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稳住了她,让她不至于整个人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那毛茸茸的东西似乎是从她脚边滑过去,她心脏震颤,不敢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不停地轻颤着。慌乱中,她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出于本能的顾忌,她只抓住了他衣服一角,只是那跑步服的料子顺滑,从她手心滑落了,她的手无措地落在了他的胸口上。

纪岩垂眸,看着那只落在自己胸口的又白又细的手,又抬头轻扫了一眼还在一直抖动的睫毛,将脱了一半的跑鞋顺势用脚甩到了地上,边缓缓开口:“它走了。”

她轻颤着睫毛微微睁开眼睛,在确定的确是安全的情况下,才陡然放松下来,整个人跟着退后了一步,脸倒是红的。

纪岩已经换好了鞋子,显然没在意这些,边淡声道:“你现在不用怕它,它刚才并没有要咬你的意思。”

庄晓月想了想,的确,刚才那狗只是冲过来,并没有要吠她。

他走到阳台上,给那狗喂了些食物,自己半蹲在地上,摩挲着它的头,边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你家为什么停水,但同时,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

庄晓月点头:“好。”

“拖欠物业费太久,会被停水停电。”

庄晓月哦了一声,问道:“那物业费,在哪里交?”

“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没等她开口,他接着问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纪岩早上看到她的时候,就确定这孩子又彻夜不归。

而此刻站在门口的庄晓月,脸上挂着淡淡的迷茫,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不愿意回答。

纪岩看着毛毛狼吞虎咽的样子,片刻后,他像是失了耐心,转身回到客厅,换了个问题:“你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庄晓月咬着唇,摇摇头。

纪岩又看了她一眼:“物业费在小区北门的物业大楼交。礼拜一到礼拜五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都有人。”

“哦。”

这边纪岩想换衣服,转过眸光看了看她:“还有问题?”

庄晓月舔了舔干燥的唇,慢慢偏开视线,嘴角动了动:“能借一下——你家的洗手间——用一下吗?”

她说得很慢,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整个人都没敢看他一眼。

纪岩本来走到了厨房,一只手接水的动作明显停了,随后拿起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我可以付你钱。”

他拿着水杯走出来,哼笑了一声:“哦,是吗?”

庄晓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不挣孩子的钱。”

庄晓月脸又呼地红了,并迅速低下了头。

那边纪岩不慌不忙喝完一杯水,然后给毛毛系上了牵引绳,边淡淡开口:“半小时。你只有半小时时间。”

庄晓月愣了愣,脸依旧是红的,然后迅速点了下头。侧身让他过去,纪岩几乎也是侧着身过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意外的,并不让人厌恶。

纪岩带着毛毛回来的时候,庄晓月就站在401门外,身后的门是敞开的。

她换了一件颜色非常粉的睡衣,脚上是米奇图案的凉鞋,头发还没来得及用毛巾充分擦干,湿漉漉的,有几滴水珠挂在脖子上。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带钥匙。” 见着他,她急忙解释道。

“我带了。”说话间,纪岩闻到她头上的洗发水味道,是他一直用的那款洗发水的味道。

庄晓月站在他身后,巴巴问道:“能借点开水吗?”

——我想泡面,后面的话被她咽了下去。

纪岩转过身,淡淡扫了她一眼,她完全可以在他回来之前,倒些开水回屋,也能避免现在这般窘迫。

这孩子,比他想象的实诚。

“没有开水,只有牛奶和面包,要吗?”

庄晓月脸上闪过错愕,因为刚刚她还看见他去厨房接水喝的,下一秒,她明白过来,像是被某些东西刺痛了一般,忽地又低下了头。

纪岩见她不说话,就当她是答应了。

他解开毛毛的牵引绳,自己进了厨房,塞了两片面包进面包机,煎了火腿和鸡蛋,又温了牛奶,他平时的早餐也是这些,只是今天多做了一人份。

庄晓月站在门口,闻着烤面包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进来。”纪岩手上端着餐盘和牛奶走出来,放在了桌上,并示意她坐在餐桌旁。

庄晓月自作主张地换了双男士拖鞋,这屋里一尘不染,她不好意思穿自己的鞋子进去,她迅速换好了鞋子,坐在了餐桌旁。

“吃吧。”

庄晓月坐了下来,喝了口牛奶,不是她喜欢喝的甜牛奶,但温度刚好合适,她忍不住一口气喝了半杯。

纪岩坐在了她的对面,没有跟她聊天的意思,只是吃着自己面前的那份。

庄晓月低着头,拘谨地吃着面前的食物,她将玻璃杯小心地放在了餐盘边,努力将自己吃东西的声音降低到最小。

纪岩一块三明治吃完的时候,发现庄晓月手上的三明治没怎么动,牛奶倒喝得差不多了,此时,她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抠着荷包蛋里的蛋黄。

“不好吃?”

庄晓月抠蛋黄的手忽然停了,点了点头。

纪岩拿纸巾擦嘴,多拿了一张放在她边上,冷道:“一般这种情况,都会说声谢谢,不是吗?“

庄晓月吃了口面包,又勉强喝了口牛奶,声音很轻道:“如果你不问,我也不会说的。”

纪岩像是愣了一下,没有什么表情的继续吃着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庄晓月。”

纪岩微抬着头,搜寻着她名字的写法。

“庄子的庄,晓风残月的晓月。”

纪岩想了想:“经余晓月诸山静。是不是?”

庄晓月点头。

除了荷包蛋,她一点点将餐盘里的东西都吃了,然后拉起桌边的纸巾擦嘴。这期间,她听到他很轻的叹息声,这一次,她听得很清楚。

一声很浅,但是意味不明的叹息声。

“物业费,你有时间交?”

平时物业上班的时候,她肯定也要上学的。

庄晓月只愣了一秒,然后点点头。

纪岩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轻敲着桌面,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话给按了下去。

庄晓月起身,低声说了谢谢,溜了。

纪岩依旧坐在桌前,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眉头轻皱。

片刻后,他起身进了浴室,脱了身上的跑步服,汗津津了一个早上,他早就想冲个凉。浴室里的情形有点出乎她的意料,没有他难以忍受的水渍,地板上干净如初,应该是被打扫过的。只是洗面台上,落下了只黑色的皮筋,他伸手拿起那个皮筋,上面还落了一根头发,带着淡淡的黄色,他拿起那根头发,扔进了垃圾桶,将皮筋挂在了一边的壁勾上,开了里面的喷头放温水。

这学期开始纪岩带两个年级,一周五天每天都有课,课最多的是周四,几乎一天都穿梭在不同的教室。

他教的是经济学,新学期第一节课,他站在讲台上,环视着教室,告诉他们,经济学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学科。

教室下面有男生举手提问:“老师,有多有趣,比女孩子还有趣吗?”

台下哄笑一片。

纪岩脸上一贯平和:“这位同学,你问的很有趣,来,到前面来听课,我们来探讨一下经济学的魅力。”

然后,这个男生就被罚站在门口听了一整节经济学的起源。

一节课结束,纪岩擦干净身后的黑板,叫那个男生过来。

“现在,经济学是什么,懂了吗?”

男生不敢再造次,支支吾吾道:“不太懂。”

纪岩转过脸来,面露微笑:“你连经济学都不懂,还指望去懂女孩子?”

男生整个人晃了晃,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师。

“现在经济学和女孩子,哪个有趣?”

男生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犹豫了半天,勉强道:“经,经济学。”

纪岩轻轻一笑,面前的男生已经冷汗直下。

“是吗?那你说说经济学的魅力。”

男生:“?”

“回去好好想想,下节课再问你。”

面前的男生都快哭了。

这边纪岩已经收拾好教科书,拆下领夹上的无线话筒,走了出去。每年这个季节,他的咽炎就会反复发作,所以上课,特别上这种大课的时候,他只能用话筒,要不然一节课下来,他的声带会发不了声音。

老周曾经调侃他年纪轻轻就有了职业病,他不接腔,看得出来,他根本没当回事。

回到办公室,从外面回来的老周玩笑着问道:“怎么,听说你又将这些小家伙给收拾了?”

纪岩对着笔记本找下节课要用的PPT,随口道:“嗯,要定期紧一紧皮。”

老周点点头,转身做自己的事,对于纪岩的学生,他向来是很同情的。好在金融系男生居多,能扛得住纪岩偶尔的收拾。对于小半部分的女生,因为看多了身边的男同学被虐,所以从来不敢造次,但是外系的那些小女生们,还是不知死活的隔三差五的送些东西来。

晚上从系里回来,天边已经有了星光。

他上了楼,在自家过道里,听到了窸窣的声响,旁边的配电箱被打开了,一个瘦削的身影半跪在旁边,一颗脑袋贴在电柜前,专注地摸索着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走到她身后。

她似乎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依旧专注地看着里面。

“你在做什么?”

那个身影像是唬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子来,目光触到他的那一刻,眸子里闪过欣喜,但是在看清他的神色后,紧抿了唇角。

“你在做什么?”

庄晓月起身,很自觉让出了电箱前面的位置,低声道:"物业说,交了物业费,只要自己送上电就可以了。”

纪岩走到那个电箱前,没有去触碰开关,而是侧目问她:"我之前说过什么?”

庄晓月回视着他,但不说话。

纪岩依旧侧着身看她,一双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脸上,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头顶的感应灯灭了,庄晓月跺了下脚,又亮了。

“你说过,不可以靠近这里。”

“哦——?”他拖长了尾音:"那就是明知故犯了。”边说着,转过脸来,弯下身子,对着电箱里看了一眼,熟练按下当中一个开关,家里客厅的灯跟着亮了起来。

纪岩要将电箱门关上,她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按住了电箱门,问他:“是哪个?”

纪岩伸手,指了指当中的一个开关。

“推上去吗?”

他点了点头。

庄晓月的手落下来,伸进了电箱,按下了他所指的那个开关,灯灭了。她又推了上去,灯又开了,然后转过头,平静地看着他。

纪岩没有说话,关上柜门,跟上次一样,依旧将按钮卡紧。

“我刚才按了,并没有发生什么。”

"那如果发生了呢?”他轻拍了手上的灰尘,边道:“有些事情,是永远没有机会反悔的。”他嗓子是哑的,说话的时候尾音拖得很长,语气里的烦躁显而易见。

“最后一次警告你,以后不要靠近这个电箱。”纪岩看她一眼,眼前的女孩,正对着她,不偏不倚,是个对抗的眼神。

他带过不少的学生,太明白这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他失去了耐心。他不想在这个过道里,再和这个半大的孩子,就如何注意自身安全再争辩下去。他没有这个义务,何况这个孩子丝毫也没有听话的意思。

他轻抚着额头,没有再跟她说话,开了自己屋子的门,走了进去。

因为回来得晚了,过了毛毛散步的时间,这小家伙将家里糟蹋得一片狼藉。茶几上的抽纸被撕扯到了阳台,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衣服,上面还带着脚印。他继续轻按太阳穴,换鞋进了家里,给这个刚拆完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家伙准备好吃的,边开始收拾房间。在收拾衣服的时候,他在阳台捡到一件粉红色T,上面印着唐老鸭的图案,他走到窗台边,看着那边阳台上空着的晾衣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庄晓月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他手上的衣服,接了过来,转身回屋的时候,轻声说了句变态。

站在这边的纪岩,整个人定了一定,犹如错不及防脸上被人甩了一拳。片刻后,他转身回屋,想这孩子的教养是被狗给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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