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坐在候机室里等候的时候,我随意翻了翻手机的经济板块,没想到头条新闻就是:季氏公子与沈氏千金昨日于东行海岸完婚,沈氏企业有望摆脱经济危机。
没想到今天早上就登上头条了。我无心再看下面的小字,无非就是企业间合作后将策划开发种种项目,或者政治联姻动机不纯之类的。
红豆跑过来送行的时候,季凉川用闪亮亮的眸子看着她,红豆也流着口水痴痴地看着季凉川。
季凉川你又给我随便放电!一股莫名的怒火点燃了我,我横在他们中间,瞪着季凉川说:“季凉川!我昨天写了五条你在婚后必须遵守的私人法律条例!我现在正式宣布……”
“第三条,身为丈夫的季凉川不得在婚后觊觎任何女性,包括女佣秀云在内。你想说这条是吧?”他笑着问我。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原来他已经看到了,还背得一字不差。
“那个……你全背下来了?”
“不然你以为昨天新婚之夜,我能放过你吗?”季凉川坏坏地一笑,我顿时红了脸。第一条,沈檬和季凉川虽是合法夫妻,但是在双方磨合期内,不允许发生任何身体接触。
“怎么了?怎么了?新婚之夜怎么了?”红豆这个大色女开始急切地打探内幕。
这时,一个好听的女声从广播里传来:“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的航班开始办理登机手续……”
我立刻拽着季凉川就走:“红豆,等我回来再说,我们走啦!”
红豆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直冲我翻白眼。
飞机在滑道上滑行了一段时间后,开始平稳上升,刺耳的声音弄得我的耳边嗡嗡作响。季凉川用手捂住我的耳朵,低头看着我浅笑,我又没出息地红了脸,拼命地摇着脑袋,倔强地说:“没事儿,没事儿!”
“呵呵。”阳光停驻在他的脸上,他的笑容如此温暖。
没过多久,我们两个就相互倚着睡着了。昨天忙活了一天的婚礼,晚上又拼命收拾了一通,实在太累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季凉川还睡着,眉眼被窗外穿越云层的日光照耀着,优雅而俊秀。我暗自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了相机,对着季凉川睡着的美男脸一顿狂拍。忘记关闪光灯了,咔嚓咔嚓半天以后,坐在隔壁的中年大叔一直向我翻白眼,管不了这么多了,“强奸”季凉川的帅脸才是首要任务!
等到照够了,我开始心满意足地欣赏窗外的风景。阳光拂过重叠的云层,放眼望去,一片辽阔,渐渐远离了青葱翠绿的国土,树林、建筑、街道……都变得那样渺小。
没想到,只过了几个小时,我们就跨出了国土,来到岛国日本。飞机在机场着陆,我的肚子早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谁叫我早上起晚了,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上了飞机更是睡得不省人事。
日本的空气透着清新的芳香,各处风景优美清丽,让人的心情情不自禁地变得欢快起来。
我正处在出国旅行的喜悦中,猛地想起一件事情,立刻冲着边上的“那只”喊道:“季凉川!咱俩要去哪儿啊!连个导游和一张地图都没有,语言又不通!要死了要死了!”
“呵呵,跟我走吧。”季凉川左手拖着行李箱,右手牵起我的手,在我的前方信步走着。不知为何,心里的慌乱就这样突然消失了,好像只要我的掌心落在他的掌心里,我就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街上人不多,车辆疏离,给人一种干净宁静的感觉。季凉川拉着我过了马路,然后他拦了一辆出租车,让我坐在后座。等车子稳稳开起来的时候,季凉川的一句话震晕了我!
我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他说的是我完全听不懂的日语。司机点头微微一笑,立刻跟季凉川搭起话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我都快要崩溃了,但是为维护我国妇女的良好形象,我咳了一下,细声细语地说:“季凉川,你会日语?”
“小时候在日本待了几年。”他头也不回地回答。
我噘嘴问道:“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昨天才成为季太太嘛。”季凉川淡淡一笑。
我哼哼鼻子,扭过头假装欣赏外面的风景,嘴角却露出一抹笑意。
季凉川带我到事先预订的酒店先将行李放下,门刚打开,我顺手就把沉沉的行李箱扔到房间里。里面有一张简单的榻榻米,还放着一台小电视,还有一个小型的阳台。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
我站在阳台上打开窗户,新鲜潮湿的空气被吸进肺部的时候,我的精神也变得好了起来,放眼望去,街边都是矮小的建筑,古香古色。
不一会儿,两个服务员拿着厚厚的被子进房间铺了起来,等铺好被子后,电视剧里的场景就这样真实地展现在我眼前。
全日式的房间!好新鲜啊!
服务员一走,我就扑到软软的被子上,正在被窝里滚来滚去,玩得开心,一睁眼就看见季凉川倚在墙边微笑地看着我。坏了,忘了还有只狼在这儿呢!
“你怎么在这儿……”我张口就问。
“那我应该在哪儿?”他微笑着,向我靠过来。
“那个……”在小小的房间里,空气也变得暧昧起来。我实在不明白,在法律上我们明明已经是夫妻关系,为什么还要天天暧昧!
他刚要凑过来吻我,我一急,推开他大吼:“我饿了!去吃饭!”
中午,季凉川带着我去吃了一顿自助餐,他像个优雅的绅士一样紧紧跟在我的后面,帮我拿着托盘,给我介绍好吃的甜品,带我去自制棉花糖的机器前帮我做了一个大大的棉花糖。看着他做这些事情,我的嘴角竟然会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突然间,我觉得有他陪伴在身边的感觉还不错。
下午,季凉川拉着我在日本的大街小巷逛了起来。逛到一所学校的时候,我愣头愣脑地就冲了进去,迎面是一排一排的柜子,专门用来摆放学生物品;地面干净光滑,没有一点杂物;走廊上,几扇大大的窗子透射着暖阳。原来这就是日本的学校啊!我再看旁边,一个个穿着超短裙的女生套着棉线长筒袜走来走去的,果然很是青春靓丽……
我自顾自地跑到走廊上,透过后面的窗户看向教室里面,学生们都很聚精会神地在听课,教室的布置和中国的差不多,也是暗绿色的黑板、木质的桌椅,只是一眼看上去,一个教室的学生明显比中国的要少。
一晃眼,我早已经脱离那个纯真的年代了,曾经趴在课桌上听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枯燥的理论知识,拿着课本挡住脸,在课桌底下偷偷翻看漫画书、玩手机,初中的时候,杜晓航还是我的同桌呢,每次我在课桌底下搞小动作,都是他这个小骑士来掩护我,给我放哨。那时候真的好快乐,大家都是孩子,无忧无虑,每天写作业就是最大的烦恼。如今,时过境迁,我们都长大了。我亲爱的小肚子,不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静静地在后门的窗外看着那些孩子,心里不禁一阵惆怅,这时旁边来了一个嗓音浑厚的日本男人,他冲我微微一笑,说了半天,我就听懂了“杀毒”二字。
我尴尬地笑了笑,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杀……杀毒先生?”
“不是杀毒,是佐藤。”季凉川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扭头一看,他已经微笑着走上前和“杀毒”先生聊了起来,我愣在一边充当配角,只是看着季凉川和“杀毒”先生越聊越欢,到最后竟然还交换了手机号码。
真是季凉川一出马,世界人民大团圆。
“杀毒”先生带着我们在新潟县逛了一天,回到酒店的时候,季凉川才与“杀毒”先生依依惜别。
晚上,我坐在榻榻米上跟季凉川一起看日本的综艺节目,只见几个当红男艺人在一张超长的吧台边排着队推台子上的一杯扎啤,吧台另一端坐着一个穿着吊带丝绸长裙的欧洲美女,她的皮肤光滑细嫩,坐在那里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游戏规则是:男艺人们要将扎啤推到美女面前的一条红线附近,如果用力过猛就会打碎杯子,如果力度不够就碰不到红线,而推得最接近红线的那个人可以获得美女的一吻。
只见三位男艺人开始动手推杯子了。这时,季凉川笑着问我:“要不要跟我赌谁会赢得美女的香吻?”
我冷汗都快流下来了,但是绝不能临阵退缩助长他的威风:“好!”
季凉川给我介绍正在比赛的人,原来三个男艺人分别是音乐界的当红歌手冲田一郎、演艺界红得发紫的高杉和也和主持人铃木智,我想了半天,实在没看出什么玄机,看来这真的只是一场赌博罢了。我盯着屏幕看了半天,咬了咬食指,说道:“嗯……我赌高杉和也吧。”
他淡淡一笑:“好吧,那我赌铃木智。”
我抱起被子一角,死死地盯着屏幕,最好不要再出现上次“金瓶梅”之类的事件,要是铃木智把杯子推到台下,杯子自己又重新爬上吧台正好滑到红线处,就真是见鬼了。
没想到第一个上场的人就是铃木智。我瞟了季凉川一眼,他一点也不紧张,眼底流动着柔和的光,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主持人在旁边激情澎湃地介绍这个游戏,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季凉川也懒得跟我解释,我只能死死盯着铃木智手里的扎啤。不一会儿,主持人大喊一声,铃木智只用了很小的力气推杯子,等到杯子停下以后,离美女眼前的红线差了很长一段距离。我暗自惊喜,莫非老天开始保佑我了?季凉川这回胜算不大!
正在我兴奋地等着帅气的高杉和也上来比赛的时候,只听电视里观众和主持人一阵欢呼,铃木智乐呵呵地就跑到了美女的面前,欧洲美女会心一笑,在铃木智的左边脸颊上印上香甜的一个吻。底下的观众热闹起来了,我的大脑罢了工。
“怎……怎么回事儿……我的高杉和也还没上场呢!凭什么把香吻送给铃木智!”
季凉川憋着笑看我,我急了:“季凉川,你跟电视台的人认识是吧?你早就知道结果了,故意耍我呢!”
季凉川闭着眼玩深沉:“没,我不认识日本电视台的人。”
“那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
“因为在你进来之前,冲田一郎和高杉和也就已经比完了,两个人都因为力度太大,把杯子推到地上去了。”他那抹淡笑为何那么刺眼!
“……”
季凉川又说:“第三个上场的人绝对不会想着把杯子推到离红线越近越好,因为铃木智只要不把杯子打碎,力度小一点,就算离红线再远,都是他赢了。呵呵。”
“……”
他见我不说话,朝我眨了眨眼,“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季凉川!你这个只会对我耍心机的变态流氓!我今天跟你拼了!”我猛地扑过去,狠狠咬他的肩膀,他的身子顿时一僵,不再说话。均匀的呼吸徘徊在耳边,我的大门牙还嵌在他的肩上。看他不动,我也愣住了,难道把他咬疼了?我的牙没有这么锋利好不好……
我正想着,季凉川突然扳过我的身子,把我整个人按在了地板上。明晃晃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好看的眸子紧盯着我,流动着清泉一样的水波,嘴角微扬,有点坏坏的,又有种淡淡的温柔。他用手握住我的手腕,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体上面,顿时,我脑中一片空白。
季凉川微微低下头,将唇贴在我的耳边,故意呼了口气,我全身都酥软下来,不安分的心脏狂跳不止,快要忘记呼吸。
“有的时候,你也蛮可爱的。”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我浑身发抖,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要违反第一条吗?”
他轻轻吻过我的耳朵,声音里都带着笑:“是。”
我傻了,瞬间,一股巨大的热流涌遍全身,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分裂重组,再分裂再重组:“不……不行……”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他直视着我,眼里浮动着淡淡的光。
我的心脏快要迸裂,他轻轻的一句话语将我推入了一个旋涡里,让我感觉陌生、恐惧、害怕、不敢面对。第一次有一个男人问我喜不喜欢他,我很惊慌,却丝毫不排斥,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的大脑顿时一片混乱。要是红豆在就好了,她会告诉我什么是喜欢,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我对季凉川到底……
“呃……”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将脸别到一边,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虾。
“嗯?”他的声音从我的耳边滑过,瞬间,我就被他迷晕了,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手掌在一点一点地抚摸着我。
当他微凉的唇贴上我的脖颈时,我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紧接着,一声巨响在房间中回荡。
我和他一惊,抬头一看,原来是我的脚丫子不小心把门给踹掉了……
季凉川无奈地一笑,把我放开。我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躺在那儿愣了半天,直到季凉川一句话惊醒我:“你还要在那里躺多久?”
我直愣愣地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被我踹坏的门:“日本的门怎么这么不结实?”
他笑道:“是你的脚丫子太厉害。”
我涨红了脸:“我是淑女。”
“文明点。”
我瞪他一眼问道:“能修好吗?”
他一边试着修理一边说道:“应该可以,只是衔接的地方脱轨罢了,重新按上去就行了。”
还好……不过要是弄坏了人家的门,再让季凉川赔一大笔钱,这样更合我意。可惜了。季凉川手一用力,掉下来的门就这样轻易地回到了原位,没想到季大神对木匠的工作也是如此熟悉。
门刚装好,季凉川就扭过头来冲我不怀好意地一笑,我的心一凉又一热,凉的是他还没打算放过我,热的是……丢人!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们俩收拾好行李,坐上了开往东京的大巴,没想到高速公路上堵成一团,我还以为堵车只会在人口多达十三亿的中国发生,没想到人口稀少的日本也会堵车。
我掏出相机来开始对着街景一个劲儿地拍照。这里和新潟县相比,风景有了明显的差异:新潟县大多是低矮的小平房,很少看见高楼大厦,而到了东京,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金碧辉煌的大厦折射着刺眼的光芒,放眼望去,一片繁荣景象。
我们到东京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雄伟壮观的东京铁塔屹立在市中心,通体赤红,镂空的设计令人赏心悦目。
被季凉川拉着去一家餐厅吃了午饭,之后我们又找了家旅馆。推开门,干净整洁的房间,两张床,一张小圆桌,旁边放着两张木质的椅子,一台大彩电,原来季凉川订的是中式房间。我一阵好奇,问道:“怎么今天住中式的了?”
季凉川一边帮我放行李,一边道:“怕你睡不习惯,榻榻米体验了一晚上就够了。”
我微微一怔,心中涌出一股热流:“季凉川,真的假的?这么体贴?”
“你没嫁错人。”他走过来揉揉我的脑袋,微微一笑。
下午,季凉川带我去有名的秋叶原玩,刚出车站,就看见一帮穿着女仆装的小妹妹在那发宣传单,我想拿出手机给她们拍两张女仆装照片,季凉川的大手盖住我的镜头道:“人家不让拍的。”接着果然看到小妹妹们立刻拿宣传单挡住了自己的脸,一副娇羞可人的样子,我有点沮丧地问他:“日本女孩都这么害羞吗?”
季凉川微微一笑:“是你太彪悍了。”
我撇撇嘴:“不就是拍张照吗,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是我很想拍怎么办?”
季凉川忽然搂过我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低着头轻声道:“笨,你不会偷拍啊?”
“……”
我还以为他是要劝我离开呢,谁知道他假装搂着我离开,那些小妹妹以为我们走了,就把头转过去了,继续发宣传单,季凉川趁机帮我偷拍了几张,然后把手机交还给我。
我捧着手机看了半天,忽然问他:“这个女仆装有没有卖的?”
季凉川眼睛一亮:“你要买来穿给我看吗?”
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打消了要买女仆装的念头,摇摇头道:“没,随便问问。”
果不其然,季凉川一脸失望。
我们又在马路边逛了一会儿,经过一条街时,里面有很多寺庙,寺庙外围涂着红色的漆,一些穿着和服的老太太在寺庙里虔诚地祈祷。
刚走到里面,我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哇!原来街边还有小吃!我一兴奋,拉起季凉川就往前冲。
一个额头绑着白布条的大叔热情地冲我们吆喝,我一看,原来他卖的是一条大鱼状的烤饼干,好可爱,实在太可爱了!
大叔满口日语冲我嚷嚷,我摇摇头,张大嘴说:“我是中国人啊,中国人,听不懂啦!”看他皱眉头,我一急,声音高了八度,“我是中国人!听不懂啦!”
“你放大声音有什么用。”季凉川好笑地看着我说道。我一想,也对。
他拉着我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时不时有日本女人向我们这里看,当然,她们不是在看我。季凉川含笑向她们点头示意,日本女人果然很友善地点点头,面红羞怯地微笑着,季凉川一走过她们,她们就凑在一起嘻嘻哈哈。唉,你们都没机会了,季凉川已经“嫁”人了!本小姐就是他的主子!
秋叶原是个很热闹繁华的动漫电器城,里面不但有许多寺庙、小吃街,还有卖卡通和服装的商店。我一眼就扫到了一家店的橱窗里放着卡卡西的扭蛋,立刻甩开季凉川的手,扑向帅气的卡卡西,这可是日本卖的卡卡西啊,绝对正版!
“有你这样的吗?看见卡卡西就把我扔一边了。”季凉川凑过来说道。
“你哪能和卡卡西比啊!他是在我心里驻扎多年的超级偶像……”我转念一想,惊道,“你也看过火影啊?”
季凉川摸摸下巴,正色道:“我比较喜欢纲手。”
我好奇,问道:“为什么?”
季凉川淫笑道:“丰满。”
“……”
因为季凉川的回答,我把火影里所有帅哥的扭蛋全买了下来,然后刻意躲到一边,拿出相机准备抓拍季凉川掏钱包的样子,他平时虽然很帅,但是那样的帅远远比不上他掏钱包时的万分之一!
我拎着一袋子的“帅哥”从商店出来,迎面就是一座装潢简单的寺庙,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在里面冲我微笑。我兴奋地跑了过去,只见木质窗棂上挂了好多拴着五颜六色丝带的护身符,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日本文字。季凉川说那些是祈祷平安的护身符。
我买了一个护身符,想回国后送给爸爸,那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男人,他曾经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多痛苦,为了给我最好的幸福,舍弃了那么多,我只希望他老人家平平安安地度过晚年,不要再有任何事情令他伤心难过了。
寺庙里的老奶奶送给我一个漂亮的粉红色小布袋,上面画着好多金色的铜钱,我笑嘻嘻地接了过来,把护身符放了进去,放在胸口的口袋里,好像一瞬间那里就传来了暖心的温度。许愿,有时真的很美好,尽管不知是否能实现,但是期待着的那种心情还是如此纯粹而又惬意。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便看到了季凉川闪亮的眸子。他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我们相视了许久,最终,轻轻一笑。
临走的时候,他带我去车站里面的名品店逛了起来,我的手就这样被他自然而然地握在掌心里,有点暖又有点烫。
在店里逛了一会儿后,刚出来就看到一群人在几台机器那里排队,我感到一阵好奇,抬头问季凉川:“那些人在等什么?”
季凉川解释道:“那是在排队给交通卡充钱,充了钱的卡还可以在便利店里用,像刷信用卡一样。”
“这么方便?我们也去弄一张吧!还能带回去做个纪念。”我忽然来了兴致,对他说。
季凉川拍拍我的头,温和一笑:“那我这就去办,你在这里等我。”
我点点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走过去排队,等了一会儿,又低头玩了会儿手机抬头便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留着一撇小胡子的日本男人靠了过来,他跟我说起了日语,我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想来想去,唯一会说的一句日语就是:“嗨!”
我扯了扯嘴角,尴尬地来了这么一句,没想到那男人立刻瞪大了双眼,一脸惊喜,我一下子就蒙了,有点怀疑,这个词是不是不能随便乱说啊!
我生怕惹了什么是非,又猛地摇了摇头,由于心情略紧张,还特别缺心眼地来了一句:“不嗨!”
这时就听见男人背后一个声音在闷笑,我往后一看,原来是季凉川。他早就办好卡了,正在后面看着我呢,我脸一红,立刻蹿过去,紧紧抱住了季凉川的一只手臂,再向那日本男人看过去,暗示他我有翻译:让他跟你说!他是我的代言人!
见我抱着季凉川的手臂,那日本男人立刻一脸尴尬,跟季凉川说了些什么,季凉川接起话来,又冲他摆了摆手,然后男人微微向我们鞠了一下躬便走了,我在原地傻愣愣的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儿,季凉川就对我道:“你刚才答应了人家成人电影导演出演女主角的要求啊……”
“……”
这不是胡闹吗!欺负我听不懂日语啊?过来拐骗我去演那东西啊?
见季凉川抿着唇还在偷笑,我有点不高兴了,立刻松开他的手瞪他:“你笑什么笑,我差点去演成人电影了,你还笑,不怕给你季家丢人吗!”
季凉川忍着笑,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道:“没事的,我都帮你解释清楚了,日本好多星探导演都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找漂亮女孩演成人电影,这几天你可要好好抓紧我,没了我,我看你怎么办。”
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瞪他:“没了你,我就自己回国,谁怕谁,把你办的卡拿来!”
季凉川乖乖上交了交通卡,我仔细一看,上面还画了一只小企鹅,立刻开心地把卡收到包包里留作纪念,季凉川道:“给你买个小卡包吧,把卡装在里面。”
反正是他掏钱,何乐而不为?我立刻点头,他带着我去车站里面的其他商店里逛了起来,然后替我挑了一个红色卡通猫的卡包,我觉得他的眼光还是比较符合我的口味的,当时就决定买下,翻出钱包的时候,季凉川双手插进口袋里,站在我背后说道:“刚刚给你的卡冲了两万日元,你试试用那张卡刷。”
我半信半疑地翻出他办的新卡,在他的指导下,把卡平面放在收银台的一个机器上,“哔”的一声交易就结束了,真的是好方便,见他的大手还覆盖在我的手上,我的心一乱,立刻收回卡,浑身燥热,转身走出了商店。
在回去的路上,夜幕早已降临,周围的街灯和月光柔和地混在一起洒落下来,我和季凉川并排坐在一辆出租车的后座里,他忽然问我:“如果当时我不帮你解围,你会不会害怕?”
我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的喉结被月光照耀着,想到刚刚遇到成人电影导演的事情,我咽了口水道:“会的吧。”
季凉川微笑起来:“有没有觉得我在你身边你会有一种安全感?”
我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匆忙低下头:“还好,万一真被拐去拍了,我可真活不下去了。”
季凉川伸出手再度牵起我,声色柔和道:“放心吧,有我在,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去拍那种电影。”
我安心地点了点头,不经意地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真的有一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他静静凝视了我一会儿,慢慢凑过来,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渐渐靠过来的薄唇,一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情绪高涨,弥漫在心头,我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阵阵擂鼓声,他半睁着眼睛,英俊的面容近在眼前,拉住我的手加大了一点力度,似乎是想让我安心下来。正在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吻的时候,坐在前面的日本司机大叔忽然一阵吆喝,我一愣,虽然我听不懂,但还是明白过来是到站了,季凉川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不怀好意地一笑,放开我开始翻出钱包付钱,直到他拉着我下车,我的心还在不停地狂跳,仿佛它再也不愿意安静下来。
回到旅店,我的脚一阵酸痛。今天逛得太累了,一直都在走路。在旅店餐厅吃了正宗的咖喱饭后,我急急忙忙回到房间里洗澡,身子浸没到温暖的水里,只觉得浑身烫得发痒,整个人突然变得好轻。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间,我在浴缸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周围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等我把眼睛完全睁开,人一下就蒙了。
“啊啊啊啊啊!”慌乱中,我从浴缸里跳了起来,看到季凉川在一旁看得更happy了,我愣了两秒钟,赶紧又“扑通”一下钻进了水里。
季凉川单手撑在浴缸边上,笑着看我:“你在这儿都能睡二十分钟。”
我连忙拿起旁边的浴巾捂住胸口,讪讪地问:“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季凉川抿抿唇,冲我眨眼:“本来什么也没看到,你一站起来就什么都看到了。”
“……”
穿好衣服从浴室出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你凭什么看我裸体!”
“季太太,你要学会跟你的老公和睦相处。”他拿着干毛巾走过来冲我笑。
我气极了,抓过他手里的毛巾勒住他的脖子嚷嚷:“我告诉你季凉川,这事儿咱俩没完!我要去法院告你,我要告你非礼未遂!”
他笑得更得意了:“都未遂了,你还告?”
我顿时语塞:“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把毛巾一拽,搂住我的腰:“我脱光了给你看?”
“谁稀罕!”我愤愤地说了一句,立刻挣脱他的爪子,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我心里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害羞,脸上滚烫的温度让心跳也变得不平稳了。
过了好久,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季凉川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棉被传过来,依旧是那样好听:“季太太,晚安。”
我窝在被窝里,不敢露出脑袋来看他。夜色迷离,时光像一条光滑的丝巾淡淡地滑过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是什么时候习惯了他的笑容?什么时候习惯了他的调皮?又是什么时候,习惯了他的那句“季太太”?
一个小时过去了,本来很疲惫的我却突然睡不着了。我捂住发烫的胸口,摸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下午买的护身符。为了保平安,我一直将它戴在身上,静静的月光洒在小小的纸片上,仿佛愿望都变得闪闪发光。
我掀开被子,悄悄起身,旁边的床上,季凉川浓密黑亮的头发安静地铺在浓浓的月色之中。他睡着的脸上有种遥远的悲凉,来自过去?来自回忆?我伸出指尖欲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却发现即使抚平那些凸起的轮廓,忧伤还是停留在他的脸庞上不肯离去。沉睡中,他紧紧闭着眼睛,头轻轻晃了一下。做梦了?
我握紧手里的护身符,脑子里闪现一个念头,不再多考虑,换了睡衣便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
我看了看手表,原来才晚上八点多。一个人凭着印象穿梭在日本繁华的街道上,好不容易才找到秋叶原。灯火已经熄灭得差不多了。我加快脚步跑到白天求护身符的寺庙前,看到老奶奶正在收拾,便拿着护身符走了过去。老奶奶看见是我,点头微微一笑,我也笑了笑,伸手指着手里的护身符给她看。她不明白我的意思,一直在摇头,我急得心里直痒痒,却只能笨拙地跟她说:“再来一个!One!One!Another one!(一个!一个!再来一个!)”
老奶奶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递给我,又送给我一个漂亮的小布袋。我感动得快要哭了,真是不容易啊!
从秋叶原出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满满的。我疑神疑鬼地掏出刚刚买来的护身符,和下午买的作对比,颜色一样,歪歪扭扭的日本字也一样。于是我终于安心,就这么一直盯着护身符看,径直往下走去,再抬头时,我一下就傻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来了。
我兜兜转转又往回走,走了五分钟,还是没看见原路。晚上九点多的马路上依旧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全是陌生的面孔、听不懂的语言、陌生的景色。
我站在路边,心里一下子慌了起来,迷失感让我不知所措。我开始疯狂地在街边奔跑,找寻记忆里熟悉的标志和广告牌,可是,景色越来越不熟悉。旁边的路人纷纷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急得直跺脚,抓住一个人就问:“喂!你知不知道……”
我竟然连旅店的名字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被我抓住的人礼貌地点了点头,眼神关切地看向我,而我只能无力地向那个人欠欠身,摇摇头。
孤独感在繁华面前总是显得那样突兀,站在日本的街头,我才感觉只有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人才是最好的、最温馨的、最温暖的。
一个人蹲在马路上,泪水决堤一般在脸庞上流淌,我死死地捏着手里的两个护身符,心里一阵悲凉。
我刚才明明还在中式旅店里舒舒服服地泡澡睡觉,又恼又羞地跟季凉川打了一架。季凉川……明明刚刚还能看到他的睡眼、他的头发、好看的睫毛、好看的唇线,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没有能依赖的人,没有能去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季凉川,你在哪儿?为什么我会这么疯狂地想看见你?在这一刻,我只想看见你安安静静站在我的身边,朝我微微一笑,唇边弯出优美的弧度,像清水溪流一样温暖我的心。其实,我一直都忘了告诉你,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的笑容。
这一刻的我,突然好想你。
这时,几个醉汉粗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一惊,慌忙站起来回头看,只见三个穿着随意的日本男人围了上来,讲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谁知那三个人突然一脸坏笑,向我逼近。
我刚转身要跑,那三个人同时扑了上来,其中两个人拽住我的胳膊,嘴里哈哈大笑,另外一个男人开始疯狂地扯我上衣的领子。我急得大哭大喊,可是没人听得懂我的话,我疯狂地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此时此刻,在这里,我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季凉川!季凉川!快来救我啊!”我疯狂地喊着,直到喉咙沙哑。这时,一个人影在旁边一闪而过,我充满泪水的双眼看过去,只见来人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右脚一抬,两个男人就被打倒在地,剩下的那个刚要出手,他一伸拳头就把那人打飞了。三个人捂着肚子、鼻子,恶狠狠地看了眼来人,落荒而逃。
我大喜,却没出息地哭得更凶了,扑过去,在他的怀里委屈地哭道:“季凉川!吓死我了!”
他并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一句陌生的话语彻底把我吓傻了,我愣愣地抬头一看,来人竟然是“杀毒”先生?!
我赶紧从他怀里逃出来,本能地连鞠了三个躬。
“对不起!对不起!‘杀毒’先生,我以为是我老公呢!”话一出口,我又被自己吓傻了,什么时候“我老公”被我说得这么顺溜了?
“杀毒”先生无奈地笑了笑。我仔细一看,“杀毒”先生长得真的很英俊,也许是因为刚刚那一场英雄救美,让我开始崇拜他了吧!刚才的回旋踢还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真帅啊!
“杀毒”先生微笑地看着我,跟我说话,却让我更无奈了:“‘杀毒’先生啊,我们语言不通啊,你跟我说那么一大串我也听不懂啊!”
“杀毒”先生紧皱眉头,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从怀里掏出纸和笔,在上面开始画着什么。
他在纸上画了一阵,然后满意地一笑,将纸递给我。我一看,上面画了一个桃心,我又傻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我再看“杀毒”先生,他将一只手捂在胸口上,嘴里面念叨着:“怦怦!怦怦!”
呃……我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杀毒’先生,很感谢你今天救了我,但是,我已经结婚了啊……而且,我们一个是日本人,一个是中国人,这个不太好吧……”
“杀毒”先生看见我决绝的样子,仿佛听懂了我的话一般,叹了口气,其实,“杀毒”先生真的很热情,又喜欢帮助人。
我本还想用日语道谢,但是偏偏一句都不会,我一急,开始拼命抓自己的头发。“杀毒”先生一皱眉,心疼地抓住了我的手,我全身的温度瞬间飙升,这个……不行啊,我可是结了婚的女人啊,在古代,结了婚的女人如果让别的男人碰到手,可是要浸猪笼的啊!
我从“杀毒”先生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尴尬地一笑。这时,“杀毒”先生从怀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可是看他的表情,电话似乎没人接听,他在给谁打电话?
“杀毒”先生用食指指了指我,又在我面前比画,把手掌抬到老高,好像是在说一个人。我歪头看他奇怪的“表演”,他看我没明白他的意思,又抓起了我的手,天哪!他怎么还没放弃啊!我已经嫁人了啊!
我刚想挣扎,却见他摸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啊!原来他是在说季凉川啊!我大喜,终于疯狂地冲他点头,他比我还要高兴,也猛地点头。
原来,“杀毒”先生是要给季凉川打电话,让他把我领走。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又指了指我的戒指,双手叠在一起佯装睡觉的样子。据我推测,他应该是在说季凉川的手机在“睡觉”,也就是关机了,难怪没打通。
“杀毒”先生挠了挠头,说了一大串话,貌似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又拉起我的手开始向前走。我的天,这个节骨眼上,语言不通太可怕了!我不好再挣扎,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怎么跟“杀毒”先生解释我们不合适,国籍不同,语言不通,虽然我很喜欢日本料理,但是我也不可能总吃那些啊!而且我真的已经嫁人了啊!我老公是季凉川啊!
一路上都在胡乱想着,等我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杀毒”先生竟然把我领到他家里来了!这回我是真的傻了,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一看,是一个系着围裙一脸贤惠的日本女人,她笑嘻嘻地迎上来,向我鞠躬,我无奈只能又向她鞠躬,在日本待的时间长了,我非得患腰椎间盘突出不可。
女人叽里呱啦说了半天,直到“杀毒”先生跟她说了几句,她好像才恍然大悟,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又指了指“杀毒”先生。
原来是“杀毒”先生的太太呀!我刚想着佩服自己和日本人与日俱增的默契,转念一想,“杀毒”先生有太太了?那还招惹我?!
叽里咕噜了一晚上,我坐在榻榻米上,跟“杀毒”夫妇拿着小本子又写又画,等画完了两个大本子,事情也明朗了。
原来,“杀毒”先生上次是去新潟县出差,偶遇我俩,之后回到东京,碰巧出来买东西,看见流氓袭击我,便救了我。他知道我是季凉川的太太,于是就给季凉川打电话,但是季凉川的手机关机,我又语言不通,不知道旅店的名字,所以他们只能留我在他们家住一晚,等到明天早晨季凉川的手机开机了,再通知他来接我回去。
我松了一口气,咧开嘴傻笑,差点把“杀毒”先生当成坏人了。“杀毒”夫妇好像很疲惫,不过这样“交流”下来,确实挺累的。
晚上,我睡在“杀毒”太太为我安排的客房里。小小的四方屋,一台小电视,一个拉门式衣柜。虽然“杀毒”夫妇和蔼可亲,但是那种温暖还是无法直达我的心底。我想着想着,一行眼泪流了下来,沾湿了枕巾。
今天的月色那样美好,我却是那样疯狂地思念着你,季凉川。
我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晚上做了好多奇怪的梦,本来我和季凉川在拔河,“杀毒”先生突然跑了过来,一个回旋踢将季凉川踢没了,我傻愣愣地看着季凉川划过天际,变成了一颗璀璨的流星,这时,“杀毒”先生一使劲儿,把我拽了过去,我落在他的怀里,他深情地看着我,渐渐地向我靠过来……
“‘杀毒’先生不要啊!”我大喊着坐起来,眼前的世界白茫茫一片。阳光从窗子透射进来,点点阳光洒在我的被子上。还好,是场梦……
“佐藤先生已经结婚了,你没机会了。”这样好听的声音,除了他还能有谁?我扭过头去,季凉川微笑的脸庞在阳光下是那样迷人。
“啊?”我像个孩子一样,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到被子上,一下冲过去扑进他怀里,把鼻涕眼泪一股脑儿抹到他身上。
“好了,没事儿了。”他轻声细语地哄着我,用温暖的大手拍了拍我的脑袋。
若非与君隔三秋,怎知日日思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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