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介公司
“之前你托我们找的室内设计师的工作已经找到了，在琥珀室内设计工作室，月薪四千五。”
“什么！？在A城四千五一个月，现在空气质量这么差你忍心让我吃西北风去么！？”
接待人员不屑地瞥了陆离一眼:“你不爱干拉倒，你这一没名气，二没工作经验的，你不干，现在室内设计系毕业的大学生抢着来干。”
“我又没说不干。”陆离吃了个干瘪，眼珠子一转，服下软来。
正当陆离想要签下合同，一阵逼近的高跟鞋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见接待人员立马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恭敬地喊道:“Amy姐。”
这个被唤作Amy姐的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一身黑色紧身职业装，干练的短发，妆容精致。她走到接待人员的面前，一点也不多余地问道:“给段先生找个新的生活助理。”
“可这个月还没过够一半，段先生已经辞了七个生活助理了，一时半刻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待人员为难地解释着。
Amy很明显觉得这不是个理由，低眼睨了接待人员一目，话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倒不轻：“月薪二万五，我们段先生开出的价位可不低啊，这又不要求学历也不要求工作经验的，你们这么大一个中介公司怎么会连个生活助理都找不到？这难道不是有意和我们客户过不去嘛？”
听Amy这么说，接待人员惊出了满头冷汗，连忙赔着不是：“不，不，不，客户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怎么敢怠慢客户呢，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尽快找……”
“那个……”陆离兴奋地举起手，打断了接待人员的话，见接待人员和Amy都向她投过目光，便扬了扬眉毛，满意期待问道：“月薪真的是二万五吗？既不要求学历也不要求工作经验的话，你们觉得我怎么样？”
Amy上下打量了陆离好一会儿，朝接待人员使了个神色：“就她吧。”
签了合约之后，陆离就被Amy带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自上了车后，Amy就一直忙着发Email，被晾在一旁的陆离有些按捺不住了，凑上前神神秘秘地搭话：“你们段先生是身体残疾还是受伤得病啊，需要人照顾？”
“你放心，我们段先生健康得很。”Amy头也不抬地敲打着键盘：“就是生活自理能力比较低、人际交往能力不太好、身体与钱接触时间长了之后会产生轻度眩晕而已。”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晕钱吗！？这是一个多么高洁傲岸的病啊！
陆离还来不及吐槽，汽车便缓缓地停在了一栋小别墅面前，陆离跟着Amy下了车，Amy拿出钥匙熟练地打开门，带着陆离上了二楼。
“段先生，你的新助理我给你带到了。证券公司还有些事，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我先走了。”看到沙发上穿亚麻上衣的段皓渊依旧在专心地看着书，没有理会她，Amy朝段皓渊微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Amy一走，房子霎时安静得可怕，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陆离挠了挠头，笑着说道：“那个，段先生，我叫陆离。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尽管吩咐好了。”
“嗯。”段皓渊翻了一页书，轻哼了一个鼻音算是应答。
陆离站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听到段皓渊说一句话，她环视着四周，想找点什么活儿干，但这里的卫生居然搞到了比每月中国移动扣了月租后，她的手机账户余额还要干净的地步！
就在她四处张望不知何为的时候，段皓渊咳了两声。见陆离疑惑地转过目光，段皓渊便用眸子平静地望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空水杯。
陆离一头雾水，想了好一会儿，始才恍然大悟地问道：“哦，段先生你等等，我这就去给你买止咳糖浆。你是要哪个牌子的？”
段皓渊幽深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霾，冰薄的双唇微微张启，郑重地赐了一个字：“水。”
我勒个去啊！哑巴了啊！？陆离拿着倒好的水递到段皓渊面前，走近了才发现，夕阳的光透过落地窗上的玻璃，在书上留下了一大块耀眼的光斑。
落地窗上没有挂帘幔，应该是刚好拆去清洗了，这样看书眼睛应该不舒服吧？陆离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静静地走到落地窗前，陆离的身子比较矮，她便尽力踮起脚尖，高高地举着摊开的报纸，来挡掉落在段皓渊身上的阳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皓渊觉得看得有些乏了，便合上了书，想去看看窗外的风景，便看到了那个吃力地举着报纸站在窗前的陆离，虽然是冬天，但她的短发亦已经有些微微地汗湿了。
“哎呀，这窗玻璃真脏，我拿报纸擦擦。”发现段皓渊一直在盯着自己不说话，怕他知道后会觉得自己太矫情，便连忙把报纸揉成了一团，在玻璃上拼命地蹭啊蹭。
但他也不是陆离想象中那么好骗的啊，段皓渊双眉微微一蹙，道：“不用擦了，去做饭。”
“好哒。”陆离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和手臂，从冰箱里翻出食材进了厨房：“等半小时就能开饭了。”
其实离开Z城之后，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做饭了，厨艺多少有些生分了起来，等到把做好的饭菜都端上饭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小时了。
见段皓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坐在饭桌前进餐，陆离多少在庆幸段皓渊没有因此而苛责她。
心一放松，胃的感觉便变得清晰了起来，一整天就早餐的时候吃了个面包，肚子早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看着段皓渊一个人吃着那么多的菜，陆离咽了一口唾沫，壮起胆子试探地问了一句：“段先生……不介意多一副碗筷吧？”
“我们家就只有我在用的这副碗筷。”
听到段皓渊这么说，陆离别过目光撅起嘴巴，心里不免骂着，一个大男人的干嘛那么小气，吃你一顿会死啊！？
眼角的余光瞥见段皓渊把他面前的那一小盘鸡蛋羹用勺子挖掉，倒在隔壁的那碟青菜上，陆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二大爷的，宁愿倒掉都不让我吃，便气冲冲地走上前，瞪了段皓渊一眼：“你这干嘛！？”
段皓渊把勺子稳稳地放在那个倒空了的小盘里，递给陆离，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这个，给你拿来吃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