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失去很多也会得到很多。
虽然上一段感情可谓失败透顶了,但是我得到了一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儿子!
我抱起阎子流向他道歉道:“对不起,妈妈迟到了,今天给你做粉蒸肉!”
七点半钟的时候我和阎子流终于成功地挤下了公交车,我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儿子,一手拎着购物袋和一壶油。
你看这就是被生活摧残的真实写照,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如今只手就能瞪着8厘米的高跟鞋,拎着一个装满了菜的购物袋以及10斤5升装的金龙鱼健步如飞,同时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跟儿子聊天。
不过我现在有点后悔早上认真打扮了,这跟太高了,我租的房子又在这种破巷子里,路又不好走,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手也有点酸了,不过希望就在前方,前面就是我朝思暮想的那栋破公寓楼了!不过这楼今天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嗷,不对劲的不是楼,而是楼前的那辆车。
这栋破楼前面停着这样一辆豪华轿车,车型太闪亮,看久了容易闪瞎狗眼。我移开目光,牵着儿子继续大踏步往前走,忽然,我想到一件事,迅速地停下了脚步。
这车,貌似和今天沈桑眠开走的那辆一模一样……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要知道老女人的预感都是相当准确的!我立马弯下腰在儿子耳边说道:“儿子,老妈跟你比谁先到家门口,谁输了谁今天不准吃肉!”
儿子听到我这么说立马甩开我的手,撒丫子就往前奔。
要肉不要娘……
儿子率先跑进了单元楼,我放下金龙鱼和塑料袋,拿出包里的指甲剪开始在路灯下戳指甲。
待我戳完了十个指甲我才一手塑料袋一手金龙鱼慢悠悠地往前走。
我想说,一手拎一个实在是太轻松了。
果然,当我走到楼门口时,真的看到了那个人。
沈桑眠正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在他的豪华车边,他见到我时先是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觉得他的眼神里有种蛋疼的忧伤呢?
只见他从口袋里抽出手,走到我面前,用我很不习惯的温柔声音叫道:“青青……”
我愣住,脑子瞬间当机,只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前有点模糊。
这五年来,我每次午夜梦回,一身冷汗从床上惊醒,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时,耳边回荡的就是这声“青青”。
青青,我想我不能爱你。
青青,除了爱情我什么都能给你。
青青,你不要要求太多,你已经得到很多了,人不能贪心。
青青,我很讨厌你这么贪得无厌的样子。
五年来,当我以为这一声青青只会出现在噩梦里时,他竟然又走到了我面前,又是这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沈桑眠,不带你这么玩人的!
我真想叩问苍天:你大爷的,要不要这么虐!
“青青,我……”
“别!”我甩了甩头,把那无用的伤感甩开,不等沈桑眠开口就立马打断他道:“别青青啊青青的叫,我们很熟么?你不嫌肉麻老娘还嫌寒碜人呢!”
我想以沈桑眠的个性他应该怒瞪我一眼,或者扭头便走,但是他竟然笑了!还是微微偏头笑得很温柔的那种。
好吧,我承认他笑得很好看,我时隔五年还是被他的笑容煞到了,但是……
啊喂,他笑得好不好看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我骂他他竟然还笑?他是抽抽了么?这世界太玄幻,已经不适合我生存了!
他又看向我改口道:“阎青,我想好好跟你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没看到我拿着东西很忙么?”我扭头便走,压根就不想和他纠缠,可是他却一把抓住了我。
沈桑眠皱着眉毛道:“好好说话好吗?我不喜欢你这样。”
又是这句话……
我不喜欢你这样……
你这样不好……
摔!凭什么我就非得你喜欢?你当我还是那个抱着你大腿求你爱的小狗么?
我甩开沈桑眠,站直了道:“这就是我的说话方式,您爱喜欢不喜欢。还有事么?没事我就回家做饭了,老娘日理万机,忙得很。”
“青青,你不能好好听我讲话吗?”沈桑眠再一次抓住我的手,我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还黏上了啊……
我一松手,袋子和油壶重重摔到地上,沈桑眠也有些吃惊,缓缓松了手。
我双手交在胸前,扭过头去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
只听见沈桑眠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不大却清晰地声音说了三个字。
我爱你……
不不不,才不是的呢。
他说的是:“对不起。”
这一回轮到我愣住了,有一种瞬间气焰全无地感觉,不是释然,也不是喜悦,而是一种很疲惫的感觉。
有意思吗?五年了,对不起什么的还有意思吗?
我正视着沈桑眠漂亮的眼睛,很平静很理智地说:“OK,你的道歉我接受,不管你为什么道歉,我不怪你了,完了吧,完了我走了。”
说着我便拎起油壶和袋子转身往楼里走。
果然人做事就是不能半途而废,必须要一鼓作气,要么我怎么会忽然就觉得手上的东西这么重呢?
“青青……”沈桑眠在我身后叫道,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只听见他用有些黯淡地声音说道:“我还有件事情要问你。”
我好像很少听到沈桑眠有这样黯淡的语气,记忆里他好像只有在提起曹诺莎时才会这个样子,虽然知道很不争气,但是我还是心软了,开口淡淡地说道:“你问。”
“我后来知道,我们那时候有了孩子,他……”
“他死了。”
耳边是死一样的沉默,我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说道:“沈老板,你还有别的问题么?”
“是因为我当时那一……”
“是的。”我毫不留情的说道:“就是你一脚踢死的,所以你知道我多不想见到你了吧。”
我咬着牙,浑身都难以抑制的颤抖着,阎青,要争气!你不能被这个男人看出你的软弱和犹豫来。
沈桑眠在我身后沉默了几秒,然后用很轻很淡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我不再说话,大步往楼里走,然后走到拐角处停下了。我死死咬住嘴唇,才能让自己不大声叫出来。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听到发动车子的声音。
沈桑眠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他这个人这么通情达理,一定不会再来烦我了。
可怜的油壶今天第二次被我摔到地上,我颓然地瘫坐在地上,竟发现我的眼角溢出泪来,我边哭边笑,你看,阎青你不争气地又哭了,你的眼泪他妈的怎么这么不值钱呢?
“妈妈,你怎么哭了?”阎子流怕是等得太久了,正顺着楼梯下来寻我。我一把抱住儿子,只觉得空落落的心忽然有了点着落。
“妈妈没哭。”
“骗人!”阎子流笨拙地抹着我的泪道:“妈妈不能说谎!”
“好吧,妈妈真的哭了……”不知怎么的,心情轻松了很多,我蹭着阎子流的小脸,把眼泪擦到他脸上道:“妈妈一想到输给你了没肉吃了,就忍不住哭了。”
“那你别哭,我分一半你吃。妈妈一哭我也想哭了。”儿子嘟着嘴委屈地说道。
“好。”我抱紧了阎子流道:“妈妈不哭了,妈妈不让阎子流心疼了。”
忙完了上床睡觉已经十一点了,我好久没觉得这么累了,沈桑眠真是非一般的厉害,不过他也就在我面前厉害。
俗话说的好,每一个成功的奥特曼身后都有一个默默挨打的小怪兽,要不是老娘死乞白赖的给人欺负,他至于这么趾高气昂地对我各种践踏么?
说白了,还是我自己犯贱,所以我不能继续这么贱下去了,都奔三的人了,没钱没权没男人好歹得有点脸吧?
这么想着我便睡着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夜里我又做那个梦了,沈桑眠搂着我,很深情地看着我,然后对我说:“诺莎,我爱你。”
我惊讶地瞪大眼,才发现我已经不在他怀里了,我站在黑暗里,那对狗男女就在我面前一步的地方,但是他们看不到我,因为灯光只打在他们身上,我只能呆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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