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白,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李聿白闭上眼就遏制不住地回忆问夏说这句话的模样。她趴在他肩头被他撞的摇摇晃晃,又哭得厉害,等他停下,她抽抽嗒嗒声音破碎带着讨好意味。
他哪里听不懂这句话的潜台词。
她觉得他们从没真正分手,只不过是吵了一场有点漫长的架。
人还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可他就是没由来地心慌,想起两年前久等未回的她,想到那通让他心脏下沉的电话,想到她一脚踩在死亡线上。
李聿白想着,两只手把她扣紧,直到她发出不适的嘤咛。他才确认,她是真的还在。
好端端的,活生生的。
可越这样,她躺在血泊里毫无声息的样子像老旧的胶片影像,在脑子里一帧帧浮现,阴魂不散。
问夏第二天醒来时,床的另一侧没有人在。她伸手过去摸了摸,没有余温,估计走了有段时间了。
她愣了下,努力回忆着或许半梦半醒间遗漏掉了他的告别。可怎么想也没有,只得翻身去拿手机,猝不防看到上面贴了张便利贴。
龙飞凤舞的字迹:“临时出差,两天。”
紧绷的情绪突然放松,问夏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起床,好心情持续到上班。云谏的位置仍然空着,一直到快中午他才步履匆匆地进来。
进来也就是去领导办公室待了十来分钟,然后又要走。问夏从昨天下午就没再见到他,想找他聊聊昨天发现的事,于是起身在电梯口拦住他。
“学长,我有事想和你说。”
云谏身量高,垂着眸看她,也不说话,那双眼里带了点她看不懂的情绪。
问夏察觉到他不对劲,“怎么了?”
他回神偏移了下视线,又看到她脖颈处那块比其他地方更红的皮肤,云谏不是未经人事的,意识到那是什么,完全地收回目光,“没事。”
“可是我有事想和你说。”
电梯门开,云谏进了电梯,眼神示意她进来:“嗯,你说。”
问夏也没犹豫,跟上他的脚步,待电梯门关闭,只剩他们两个她才开口:“我昨天下午接到一个热线,有个单亲妈妈说她女儿失踪了,报警也没有后续。”
云谏目光透过光滑的电梯和她对视,问夏停顿了下,继续道:“后来她给我看了点她家附近的监控,带走她女儿的那辆车,无论是外观还是车牌,和两年前的一样。”
云谏有些怔愣,“你确定?”
“我确定,我不可能会忘记的。只是我没想到在出了那样的事后,这辆车竟然敢……”
竟然敢不重新喷漆以及换个车牌,仍然明目张胆的行凶。
想到这里,两个人都开始沉默。
电梯一直下行到负一层,云谏在电梯门打开前偏头看向问夏,欲言又止。
“你到底怎么了?”
“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一下。”
“什么?”
“上车吧。”
白色奥迪驶离繁华的市区,渐渐向另一个较为安静的区开去。问夏看着这条陌生的路,眼睛像蒙了层水雾,逐渐看不清窗外飞驰的景色。
车停在一栋老旧的建筑前,门口立着个金铜色的牌匾,上面写着“淮江惠爱医院”。她有些疑惑,声音带着不可觉察的颤:“怎么……”
问夏在淮江读了4年大学,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医院呢,惠爱医院是淮江最大也是最专业的精神病院。
可她不知道云谏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医院有些年头,但里面却安静干净,医护人员也都看起来训练有素,专业而利索。问夏被云谏带着进入某栋楼的6楼,穿过漫长的走廊,他推开了其中一个病房的门。
病房里很空旷,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动,鼓鼓囊囊的,而洁白的病床上有个盘腿而坐的人。从门口只能看见背影,可问夏却是一眼认出这个人来。
大约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床上的人回过头,是张苍白的女人的脸,双眼无神且突出,问夏抬手捂着嘴,看着女人脸上数不尽的疤痕,眼泪瞬间滑落,“师父……”
问夏五指攥到骨节泛白,胸腔瞬间溢满了许多她说不清的情绪,两年前的记忆窜入脑海,让她悲痛地呜咽。
评论区
评论